小晚听着心里觉得悬,可村民们却热qíng大涨,这天直到日落了,还有人举着灯笼火把在山上转悠,翌日一清早,人群又乌泱泱的来了。
可总有人挖的到,一挖就是一大堆,其他的人例如许氏王婶他们,在山头上转了几天,连一块像样的砖头都没捡到。
到了后天,路上的人少了很多,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小晚和素素在门前晒被子,她说:“那天听他们讲,今早古董商要来收货的,估摸着都等着去卖了。”
素素叹道:“哪有这么容易赚钱的,我和大庆都不信。”
小晚嘿嘿笑着:“你和大庆呀,你怎么不和我呀。”
素素上来掐她的腰:“你只会欺负我。”
小晚却欢喜地说:“我可等着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再把孟姑娘风风光光娶回来,那就圆满了。”
素素含羞带怯,垂眸道:“我现在反而不急,现在就挺好的。”
她们晒完被子,恰见大庆拉着板车从码头过来,有客商要他送货,因车上坐着客人,便没打招呼,小晚说等下回来刚好吃晌午饭,要把大庆叫进来吃口饭再走。
好容易到中午了,大庆果然赶着空车回来了,她们迎在路边,大庆下车却说:“可不得了了,镇子口全是人,我听他们说,那些古董商说好今天来的,却没见人影。”
小晚想起相公那天就对她说,后天古董商肯定不会出现,她立马跑回来找凌朝风,激动地告诉他:“相公,那两个古董商真的没来。”
凌朝风道:“永远都不会来了,这还是表象,不知道过几天,会不会有更多的事冒出来。”
“什么事?”小晚问。
“这几天家家户户都来挖山,村子都空了,你说呢?”凌朝风轻叹,“等他们回过神,不知家里藏的金银,还在不在。”
小晚直听得心惊胆战,她还算聪明,问道:“那何止一两个人,岂不是一大群骗子和贼?”
凌朝风道:“那几个在山下起哄、抬价、chuī牛的,都是一伙的。”
小晚问:“既然你看出来了,为什么……”
凌朝风幽幽抬眼看她:“我们是客栈,不是衙门,你把县太爷的事做了,县太爷不会谢你,只会嫌你多事。”
小晚重重地叹气:“可怜那些老百姓,被骗钱也罢了,要是家里藏的钱被闯了空门,一辈子的积蓄都没了。”
“所以说,人心贪不得。”凌朝风微笑,“晚晚,你就不贪,我很放心。”
小晚咕哝:“我有了你,真不敢再想别的好,有了你,我都怕老天爷突然觉得给我太满了,要收回去一些。”
凌朝风嗔道:“怎么会呢,这辈子我都守着你。”
这件事,又隔了一晚上后,变得一发不可失手,古董商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村民发现,那几个特别能挖,后来直接在山下卖的年轻人,既不是你们村的,也不是我们村的,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陌生人,而同样的,他们也消失了。
到这时候,才渐渐有人醒过神,他们被骗了。
更严重的是,有人家开始发现家里的钱财少了,一语惊醒众人,聚集在镇子口等待古董商的村民纷纷赶回家,虽不是家家户户都被闯了空门,可被偷的人家,竟是毫无痕迹地,将他们藏得严严实实的银子铜钱给捞个jīng光。
青岭村里,许氏的哭声震天响,众人围过来,只见她抱着空了的坛子坐在门前嚎啕大哭,她藏在炉灶下的银子,全没了。
文保和文娟缩在墙角里,头天文保看家时,他跑出去玩了,后来俩姐弟一起看家,也跑出去玩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许氏恨得巴不得掐死一双儿女,可现在就算掐死他们,钱也回不来了。
“去报官吧,村头李家也偷了,前几天还乐呢,这下什么都没了。”村民们七嘴八舌,互相说,怕是把小晚那一百两聘礼,偷了个jīng光。
白沙镇衙门前,从没有聚集过这么多人,白沙县治下所有村落,出了事当然要来找父母官,捕快衙差已是焦头烂额,关了衙门大门躲进去了。
县太爷在大堂上来回徘徊,下去打听的人回来说,根本没有那伙骗子的踪迹,不知从哪里来的,也不知往哪里去了,而且那几个骗子村民都认得,都不能随便抓几个来jiāo差。
“怎么办,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老爷我真是倒了大霉。”
县太爷急得团团转,前几天师爷给他提过醒,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一觉起来,就变天了。这要是捅到上头去,查他一个渎职,好不容易捐的官做不成不算,兴许还要蹲大牢。
“老爷,老爷。”见下人急匆匆跑来,他眉头紧皱道,“又怎么了,又怎么了?”
“思韵阁的岳老板,说她的伤好了,请您去店里坐坐。”下人回道。
这会儿可不是寻花问柳缠-绵温柔乡的时候,县太爷怒道:“你看老爷我现在哪有心qíng去见她?”
师爷却在边上说:“大人,现在外面堵得严严实实,那些百姓万一闯进来可不好,不如您先去别处避一避。”
他抓着师爷的衣领问:“这件事,能解决吗?”
师爷无奈地说:“除非把贼抓喽。”
比起衙门外沸反盈天,此刻的思韵阁里,冷冷清清。店里的伙计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无家可归的,还留在她身边,岳怀音倒也没亏待那些走的人,给了一笔丰厚的散伙钱,只希望他们到了别处,不要提起这里的事。
“怀音啊。”县太爷到底是偷偷摸摸地来了,一见面就摸她的手,“你身上的伤,可都好了?”
“多谢老爷关怀,奴家的伤都好了,便是老爷送来的药最管用。”岳怀音朝他福了福,她曾经绝不会放在眼里的人,如今却是可以让她在这白沙镇立足下去的人,这县太爷是个糊涂蛋,又是个大色鬼。
“叫老爷看看,我不放心。”县太爷说着,便伸手往她屁股上摸,岳怀音挡了一挡,道,“老爷,我听婢女说,这几日镇上不太平,奴家能为您分忧吗?”
县太爷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岳怀音给他装烟,听罢了便说:“这种骗局,其他地方也曾发生过,最可恶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之前发生过几次,都没抓到人。”
“我要是早听师爷的话,也不至于……”县太爷后悔不迭,眯眼看着岳怀音,“老爷我若是有什么事,将来也不能护着你了,怀音啊。”
曾几何时,那个人一声声喊她怀音,一声声都往心里去,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那个人,可他却抛弃了自己。但是岳怀音不怪他,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不由己。至少在那十五年了,建彰是爱她的。
可是她恨,恨另一个人,活生生地践踏她这一份感qíng。
“奴家听说凌霄客栈的凌掌柜,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他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您想啊,那些人必然躲着官差,您明着去抓人,一定是抓不到的。见了官差他们还不逃得远远的,这里头,必定要道上的人去,才能见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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