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小娘子_阿琐【完结】(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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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包子的时候,思韵阁里的婢女也来了,说起素素成亲都好久了,她知道岳怀音虽然不好,可其他人是无辜的,一样无家可归很可怜,而岳怀音能给她们一口饭吃。

  她包了好几个ròu包子,却听那姑娘轻声说:“素素姐,如今小姐跟了知县,那个男人又色又凶,总是把小姐折腾得下不了chuáng,看我们也是色眯眯的,我真害怕哪天,他就找我们的麻烦。”

  这正是素素当初担心的事,才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胭脂铺,她害怕岳怀音过去是青-楼的人,将来万一有一天重cao旧业,会把她也牵连进去,这话不敢对别人说,只能对小晚讲,好在小晚相信她。再后来的事,她就这辈子也不想再提起来了。

  “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可若是有别处去,你们也想法子走吧。”素素道,“不是没有良心,大家都该为自己好好的,不是吗?”

  那姑娘带着包子回胭脂铺,送到岳怀音面前,岳怀音问她:“小晚怎么样?”

  婢女道:“小晚没在,只有素素跟着。”

  岳怀音抬起眼眉:“小晚没来?”

  婢女点头,将包子放下,边上的姑娘则说:“不提起来还不觉得,像是有阵子没见过小晚了。过去时不时也会跟着他们客栈里的人来买菜逛逛,这阵子客栈里的人倒是见到过,却没见过小晚。”

  “素素怎么说?”岳怀音问。

  “我没有问,素素也没有提起来。”婢女怔怔地,心虚地说,“小姐,要不,我现在去问问。”

  “罢了,你们下去吧,趁热吃。”岳怀音摆手,兀自喃喃,“不必问。”

  岳怀音也知道,小晚过去经常来镇上买东西,他们必定要从胭脂铺门前过,她甚至还见过凌朝风,看着他飒飒扬扬地骑马而过。

  可是一整个夏天,没见过小晚,忽然想起入夏时婢女去药房抓药熬酸梅汤,说凌霄客栈来人接走了大夫。

  岳怀音美艳的双眸yīn冷地一挑,那小娘子,是不是有身孕了?她一定是有身孕了,穆小晚何德何能,凭什么天底下的好事都归她一个人有,凭什么一切落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的不顺。

  “凭什么……让你过好日子。”岳怀音紧紧握拳,细长的指甲几乎掐破掌心的皮ròu。

  正文 097 二百文住一晚

  八月中旬,京城举行乡试,往年乡试都在各省举办,今年似因新君即位,想要广纳人才,直接将各地考生汇聚在京城。传言考中举人者,将会择优留在京城,由国子监主持,开班教学。

  这一日,秋雨绵绵,是乡试的最后一天,二山第一个走出考场,外头乌泱泱都是等候着考生的家人,他独自穿过人群,走在萧瑟细雨里。

  此时,一驾华丽的马车从街上过来,人群被挤开,马车的帘子挑起,露出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容,二山浑然一震,目光定住。

  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美。

  陆续有考生从科场里出来,跟在马车边上的几个下人立刻打着伞迎上去,方才坐在二山斜前方的那个少年,被众人簇拥着来到马车下。

  “娘,我考完了,等我中了解元,爹再不能骂我没出息,可要给您长脸。”那少年骄傲的笑着,美丽的夫人朝他伸出手,将他接上了马车。

  马车前行,帘子被风带起,妇人正在为他的儿子擦汗,母子俩有说有笑,尽是天伦。

  科场外的人渐渐散去,绵绵细雨渐渐成势,二山不自觉地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而走。

  他依稀还记得那条路,依稀还记得家门朝向哪里,一直一直,走到一座大宅的附近,那里门禁森严,闲杂百姓不得靠近。

  曾经,他是这大宅里的小公子,如今,他是闲杂百姓。

  二山清冷地一笑,浑身湿透的人,眼底浮起复杂的恨意。

  “时间到了,该想起来的,我从不曾忘记。”二山望着那华丽的门庭,缓缓说道,“我要来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一场秋雨一场寒,八月一过,大齐国境内大部分地方都进入了深秋,乡试放榜在九月中旬,而消息从京城过来白沙镇,最快也要三四天。

  进了九月,除了凌朝风外,客栈里每个人每一天都很期待二山的好消息,再有小晚的肚子渐渐显出来,丰润娇美的小娘子,xing子也变得软绵绵的,十分招人疼爱。

  七八月那会儿,小晚吐得厉害,彪叔每天给她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她总是很努力地塞下去,虽然转眼就吐得gāngān净净,可窝在凌朝风怀里,她还会笑着说:“从嘴巴里跑出来,我又尝了一遍味道,也不算làng费了。”

  凌朝风很心疼,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到这会儿终于不再呕吐,人也终于渐渐养起来,他才松了口气。

  小晚会软绵绵地说:“相公,生养一个孩子多不容易,你爹娘为什么舍得丢了你,还有二山啊,他被人牙子拐跑了,他亲爹亲娘就不着急找吗?”

  可是这世上,还有无数被抛弃的孩子,正如皇上说孟夫人,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为人父母。

  到了九月下旬,大家眼巴巴地等着京城来的消息,凌朝风也终于有些期待了,小晚背地里对素素说:“那个人,就喜欢装冷静,其实心里热乎得不得了。”

  素素笑:“那也只有你知道了。”

  这日,有商客送给大庆两篓螃蟹,他便送来客栈,请掌柜的他们尝尝。

  自然凌朝风他们是不稀奇什么螃蟹,可难得大庆一片心意,彪叔便说今晚多做几个菜,去把陈大娘和素素的婆婆都接来。

  夜里便早早关了客栈的门,一家子人围着吃螃蟹,小晚有身孕不能多吃,凌朝风拆了两条蟹腿给她,甜甜的蟹ròu也叫她吃得美滋滋的。

  众人正说笑着,客栈的门被拍响了,彼此都是一怔,小晚激灵地说:“会不会是二山有好消息了。”

  大庆立刻跑来开门,可是一开门却愣住了,忙侧过身道:“掌柜的,有客人来。”

  凌朝风起身相迎,从夜色里走进来一家子人,老的一对夫妻,年轻的一对夫妻,年轻妇人抱着五六岁的女娃娃,她似乎抱了很久很吃力,缓缓将孩子放了下来。

  “各位是住店还是吃饭?”凌朝风和气地问,目光徐徐扫过众人,落在年轻女子的面上,眼底便是一颤,而对方则慌张地避开了。

  “这荒山野林的,还真有一家客栈。”年长的妇人没好气地说,“好好的水路不走,非要换旱路,走那么远的路真是要了我的命,若是耽误了日子,有你好看的。”

  年轻的女子低眉顺眼地说:“娘,萱儿她实在晕的厉害,我……”

  老夫人却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对凌朝风道:“开两间屋子,我们住店,你们这里,多少钱一晚?”

  凌朝风淡淡地说:“二百文钱一晚。”

  小晚这边,大家听见凌朝风报出这个价,不禁面面相觑。

  一直以来,都是南屋十两银子,北屋五两银子,怎么突然变成二百文一晚?就连镇上的客栈,都要五百文一晚上,他是怕十两银子或是五两银子,会吓跑这几个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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