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小娘子_阿琐【完结】(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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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如此,还是有很多的女人,她,连忆,素素,为了自己的命运努力挣扎反抗,宁死不屈。

  还有,眼前的这一位。

  小晚觉得她变了,不再是一年前的自己。

  “我们大厨做的烧麦,很好吃。”她仿若无事地走来,锦心有一瞬的惶恐,但是小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烧麦递给她,“尝尝吧。”

  锦心怔了怔,双手捧过碟子,欠身谢过。

  刚好她的女儿清醒了退烧了,从楼上下来找娘,锦心将女儿抱在怀里,给她吃烧麦,许是发过烧的娃娃口渴,她摆摆手:“娘,我要喝粥。”

  “这是奶奶和爹爹他们喝的,是大人喝的粥,萱儿是小孩子,喝了要肚子疼。”锦心哄着她,哄她吃一口烧麦。

  “你叫萱儿是不是?”小晚温柔地说,“舅母带你去吃好吃的,让后面的奶奶给你fèng个兔子娃娃好不好?”

  舅母?锦心眉间一颤,怔怔地看着小晚,看见她微微隆起的腰腹,她才发现,这小娘子有身孕了。

  这是,凌朝风的孩子?她是,凌朝风的娘子?

  “我不去,我要守着我娘。”萱儿却抱住了母亲,她看见母亲脸上的伤痕,顿时便哽咽了,“我爹要打我娘的,奶奶也要打她,我要保护我娘。”

  锦心却慌了神,小声叮嘱:“萱儿,不要胡说八道,娘对你说过什么,你不听话不是?”

  小闺女泪眼楚楚地看着娘亲,小手摸了摸她的伤痕,哽咽着说:“萱儿摸摸,娘就不疼了。”

  锦心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背脊:“萱儿乖,娘一点也不疼,不怕。”

  小晚心酸不已,她即将为人母,能明白锦心面对婆婆要把她六岁的女儿送去做童养媳的痛苦,不管那一锅粥里是什么,她不会管了。

  这是锦心的命运,只有她自己能主宰,谁也不能cha手。

  凌朝风站在楼上,看着小晚从后门进来,她揉了揉眼睛,显然是哭过了。

  似乎感觉到自己在这里,抬起头,一贯娇软甜美的双眸里,带着满满的怒气,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对待故人,不闻不问。

  此时,老夫人他们都起来了,嚷嚷着喊儿媳妇去伺候,锦心将一锅粥端在桌上,和小晚对视了一眼,她取出自己的帕子盖在锅盖上,像是要留个印记,好证明之后没有别人动过,而后不动声色地,上楼去伺候所有人。

  吃早饭时,她的公公婆婆,她的丈夫都坐着不动,她麻利地摆好一切,抱着萱儿坐在另一张桌上,没有人问她是不是吃过早饭,也没有人关心小孙女。

  小晚已经上楼了,站在楼上看着底下的人,一口一口把粥喝下去。她不知道锦心到底在锅里放了什么,但她看见相公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锦心看。

  小晚没有青梅竹马,她不懂青梅竹马是什么样的感qíng,但那十来年的孩提时光,曾经一定很美好。她很羡慕,但她不嫉妒也不排斥,因为她本就是后来的那一个,而现在,她才是凌朝风的妻子。

  只要凌朝风依旧把锦心当童年的玩伴,那么为她做任何事,小晚都会支持。

  可惜,相公从那一夜后,就对眼前的不闻不问,难道他是担心自己会吃醋生气?

  “能不能让你们店里的伙计,替我们去镇上租一驾马车?”老夫人吃饱了,对凌朝风说,“这么远的路,哪个走得动出去,昨晚回来真是把我累死了,早知道不如住到镇上去。”

  凌朝风淡然:“可以,你们想要多大的马车?“老夫人想了想:“小一点,挤一挤吧。”

  早饭吃完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没有中毒也没有昏迷,小晚更加不明白,锦心到底在粥里放了什么。

  但是,彪叔去镇上租马车,却是迟迟不回来,老夫人很不耐烦,下楼询问怎么回事,张婶打哈哈笑道:“那个家伙,怕是去听书了,您别着急,肯定一会儿就到了。”

  老夫人正要发作,忽然脸色一抽,用手捂着肚子,急匆匆地上楼去。

  张婶哼笑:“这是怎么了?”

  然而接下来,老夫人和她的丈夫,还有锦心的相公,一个挨着一个腹痛腹泻,霸占着卧房里的恭桶,公公婆婆轮不过来,锦心不得不来问张婶再要一个恭桶。

  那三人,反反复复地拉肚子,没等彪叔把马车借回来,他们已是腿软地倒在chuáng上起不来了。

  “娘,您和爹爹这样子,相公他也起不来,怕是不好赶路。”锦心站在chuáng边,温顺地说,“不如再休息一夜,我们明天再走。”

  老夫人眯着眼睛,yīn毒地看着她,纵然已是面如菜色,凶狠的气势却不减,恶狠狠地说:“贱-人,是不是你在饭菜里下药,你是不是想拖时间,你不要做chūn秋大梦,就算耽误了周老爷的生辰,我也不会放过你和你那赔钱货,就算是贱卖,我也要把她卖出去。”

  锦心的眼眸变得暗淡,老夫人撑起身子说:“去看看马车来了没有,来了就立刻上路,快滚。”

  “是。”锦心答应下,一边朝门前走,一边听婆婆在背后叫嚣,“你今年若还是生不出儿子,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锦心回眸看了她一眼,轻轻关上房门,下楼来。

  店堂里,素素刚切了一盘梨,哄着萱儿吃,发过烧的孩子,吃着梨很对胃口,抬眸见到娘亲,便挥着小手:“娘,你也吃梨,可甜了。”

  锦心走来,温柔地在女儿手里吃了一口,便说:“你看,把手都弄脏了。”她对素素说,“能劳烦您,带这孩子去洗手吗,我们就要上路了,我要收拾东西。”

  素素神qíng凝重,不知道这一走,这位娘子是不是会吃更多的苦,可没法子,他们是客栈,不是善堂啊。

  “萱儿来,姨带你去洗手,再给你拿些糖果点心,你在路上吃。”素素带着孩子走开了。

  桌上的盘子里,还有没吃完的梨,梨皮下面,卧着一把锃亮的刀。

  凌朝风站在柜台里,锦心看着他,彼此对视须臾,凌朝风转身走开,店堂里一个人都没了。

  小晚在楼上休息,此刻想出来看看动静,却见锦心目光如死地从楼下走上来,似乎感觉到她在这里,脸上重新有了几分光芒,温柔地一笑:“嫂嫂,你进去歇着吧,身体要紧。”

  这一声嫂嫂,如同小晚早晨自称的舅母一样,什么关系,都说明了。

  锦心进了云蓬,屋子里,老夫人已经qiáng撑着起来收拾东西,锦心站在她背后,忽然跪了下去,哀求道:“娘,不要把萱儿送去做童养媳,我求求您了。”

  “闭嘴!”婆婆勃然大怒,“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行了,你不要跟着我们了,你给我立刻滚回家去,你再敢纠缠,我现在就把你卖到镇上的jì-院去。”

  锦心缓缓站起来,婆婆背过身去搀扶她的丈夫,她忽然扑上去勾过她的脖子,只一瞬间,刚才埋在梨皮下的刀,扎进了婆婆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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