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小娘子_阿琐【完结】(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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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霈儿紧张地捂着自己的小屁股,眼珠子一转悠,问奶奶:“是不是霈儿有娘了,娘就能拦住了?”

  “小家伙懂得还真多。”张婶欢喜地搂着霈儿,“等你爹有媳妇了,就有人管他了。”

  但是又想,谁能保证,娶来的媳妇,能善待这个捡来的孩子呢,指不定还要怀疑,是不是凌朝风在外头的私生子。

  下午,客栈里招待了两桌客人,客人走后,张婶把银子拿给凌朝风算账。

  他心不在焉似的,拿错了账本,张婶便笑:“今天早晨的事很麻烦吗,怎么出门一趟,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素素端着码好的碗筷从边上走过,笑道:“掌柜的今天好像有心事,回来看见我都没看见,直接就走过开了。”

  凌朝风看着素素,想起她当初和陈大娘逃到客栈时,满身伤痕累累,那些鞭痕他今天又看见了,却是在另一个姑娘的身上。

  都是自家人,没什么说不得的,凌朝风便把在青岭村遇见陌生姑娘的事说了,还问她是不是给霈儿买过糖葫芦。

  张婶听完,觉得不对劲,问凌朝风:“你怎么说霈儿的?”

  凌朝风道:“我说霈儿是我的儿子。”

  张婶大大地叹气,把抹布往桌上一摔:“你傻不傻,你这样说,人家一定以为你是成了家的,有老婆孩子的。你就直接说嘛,说霈儿是你收养的孩子。”

  凌朝风呆了一呆,张婶絮絮叨叨地跟素素走了,说着什么“活该一辈子打光棍,长这么一张脸,都白瞎了。”

  霈儿抱着他的布老虎,站在边上,冲着爹爹嘿嘿嘿地笑。

  凌朝风没好气:“一边儿玩去。”

  霈儿跑开了,没多久又跑回来了,拉着父亲的衣摆问:“爹爹,你几时去镇上给我买娘。”

  凌朝风蹲下来,点点他的脑袋:“娘不是买回来的,是要用大花轿抬回来。”

  霈儿就说:“爹爹去抬。”

  凌朝风嗔道:“你想得美,你这么皮,谁愿意给你做娘?”

  霈儿撅着嘴,软乎乎地说:“爹爹,我可乖了。”

  凌朝风把儿子抱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肩头,逗得小家伙咯咯大笑,可凌朝风却是蓦地一恍惚,这样的qíng景,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这些日子,隔壁王婶似乎察觉了什么,见天和自家男人在一起,也不和许氏搭讪,两家人一直冷冷的。

  许氏又是不甘心,又是心虚,这日看着王婶拉着男人在院子里给他洗头,夫妻俩卿卿我我的,她恨得咬牙切齿,五脏六腑都要搅合在一起。

  小晚上山捡柴,辛辛苦苦地回来,却不知道山上有野花随风飘落在她的头发上。

  回家的路上正好和王家小哥同路,被夸赞花朵好看,小晚便问他哪里有花,王家小哥就顺手替她摘下来。

  没想到这一幕,刚好被两家大人看见,王婶隔着篱笆大声说:“真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就知道勾男人喜欢了,自然是在家里,有样学样。”

  许氏恨极了,冲着外头大喊:“穆小晚,你给我回来!”

  小晚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进门就挨了两巴掌,许氏从她的背篓里抽出枝条,劈头盖脸地抽在她身上。

  小晚吓得满院子乱窜,却把许氏激怒了,上前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抽开她的腰带直接把手捆了按在石磨上,照着屁-股大腿往死里打,抽断了枝条,她就去拿烧火棍来打。

  小晚渐渐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一下一下打在身上,她眼前渐渐模糊。

  外头路过的村民见孩子就快被打死了,总算有人来劝,王婶也假模假样地劝了几句,许氏正好打累了,坐在边上大喘气。

  小晚昏倒在地上,浑身剧痛,只记得村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眼前晃过一张张脸,再后来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162 温暖的客栈

  小晚被冷水泼醒,睁开眼,村民们已经散了,外头天也暗了,她趴在柴房土炕上,竟是昏迷了大半天。

  “快起来,把那些衣服拿去河边洗gān净。”许氏根本不管小晚身上的伤,命令她,“天黑前洗不完,回来就没饭吃,你想饿肚子的话,就尽管磨蹭。还有,别把我的衣裳洗坏了,不然我剁掉你的手指头。”

  小晚吃力的爬起来,屁股上剧痛,还好今天是在院子里挨打,许氏没扒她裤子,不至于把皮ròu打烂了,但也疼得她举步维艰。

  背着一大筐衣裳,一步步挪向河边,火红的夕阳照在水面上,小晚心中默默念,希望太阳沉得慢一些,让她赶得及洗完回家,看继母能不能给她一口饭吃。

  小晚麻利地洗衣裳,但她的屁股太疼了,坐不了也蹲不下,只能弓着身子弯着腰。

  忽然听见马蹄声,小晚的心一颤,她循着声音看过去。

  夕阳下,高大的身影骑在马上,正缓缓走向这里,夕阳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好像从天上来的神。

  小晚认得出,就是那天那位公子的身影,她的心突突直跳,但她立刻收回了目光。

  她不能这样子的,不能幻想不可能的事来麻痹自己,人家有老婆有孩子,她连看也不该多看一眼。

  可是目光收回时,惊见后娘的裙子随波飘出去,小晚没来得及抓住,吓得直接踏进小河里去捞。

  今晚水流有些急,她挨了打身下毫无力气,被水一冲,一头栽倒下去。

  凌朝风眼见这qíng景,迅速跳下马追上来,小晚却已经在冰冷的河水里昏过去了。

  “姑娘?”凌朝风把小晚抱起来,怀里的不省人事,凭他怎么叫都不回应。

  天黑了,大庆从码头赶车回来,要接素素和孩子回家去,刚好遇见凌朝风回客栈,可是他却从马背上,抱了个姑娘下来。

  走进店堂,灯火敞亮,众人便看清了,姑娘浑身湿透不省人事,瘦弱的身躯在凌朝风怀里,显得特别小。

  “是爹爹给我买的娘。”霈儿跑来,惊喜地望着父亲,“爹爹,你给霈儿买娘了吗?”

  凌朝风无暇和儿子胡闹,与张婶对视了一眼,便抱着人往楼上客房去。

  素素把孩子jiāo给大庆,一道上楼来帮忙,与张婶脱光了小晚湿透的衣裳,惊见瘦弱的姑娘,身上体无完肤,屁-股上肿得发紫,摸上去滚烫滚烫,显然是刚挨打不久……她们气得直发抖。

  “太可怜了。”素素立时便掉眼泪,想起自己曾经受nüè打的日子,她知道这姑娘吃了很多很多苦,一边哭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身上药,为她将衣衫穿好。

  小晚屁-股上的伤不能躺着睡,只能让她侧趴着。

  彪叔去接了大夫来,大夫一见小晚,叹气道:“又是这孩子,过年时她来抓药,我就看见她身上有伤,哎……狠心的人啊,这么好的孩子,打成这样。”

  客房门外,霈儿探头张望,凌朝风招手让他进来,抱着他让他看了看小晚的面容,问儿子:“是不是给你买糖葫芦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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