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公主早些回宫里去,今晚丈夫和儿子都会在宫里守岁,长公主自然相陪,出来送送婆婆是她孝敬,但她在这里站着,旁人都要不自在了。
“娘和晴儿到了家,派人往宫里知会一声,好叫我们安心。”长公主落落大方地说罢,催着沈王府的马车上路,便施施然回宫里去了。
如此,其他人才纷纷动身,凌出搀扶祖母和连忆上了马车,毕振业与他们道别,叮嘱祖母早些休息,再自行等下人将马车引来,这才回家去。
然而回府的路上,途径一处,却见沈王府的马车停在这里不动,想起之前的事,他命下人也将马车停下,主动下车来,想要问候一声。
但见郡主搀扶母亲,从灯火通明的店铺里走出来,店家一路鞠躬送到殿门外,说着多谢惠顾照拂之类的话。
王妃要他们别再送了,一回身,便见个年轻公子哥儿在眼门前站着,似乎是认得的。
沈晴看见毕振业,不禁垂下目光,轻声对娘亲说:“是毕大人。”
王妃笑道:“记起来了,是毕丞相家的公子。”
毕振业向他们作揖,王妃笑问:“这么晚了,公子缘何在这里?”
年轻人从容地应道:“见王府马车停在路上,误以为有什么事,上一回遇见郡主,便是马车坏了,晚辈想着,若今晚也是,便请王妃娘娘和郡主,坐晚辈的马车回府。”
王妃笑道:“没什么事,我们母女都爱用这家的胭脂水粉,见他们没打烊,就来说两句话,给个压岁钱。你这孩子,倒是细心得很,这路上往来多少人家,也没见谁主动问一声。”
毕振业倒也不邀功显摆,只道:“坐在车里不往外看,也是有的,晚辈亦是无意间看见。”
王妃随口客气:“得空来府里坐坐,我家王爷喜爱有才学的年轻人,还有我家儿子,你们年轻人说得上话,他也该有几个朋友才是,别像他爹似的。”
沈晴提醒母亲谨慎说话,母亲是被爹爹宠坏的,到如今还像二八大姑娘似的,想事qíng简单,待人接物毫无心机,自然,这是娘的福气。
目送母女俩上马车,待沈王府的人走远了,毕振业才重新上路,可是嘴角不自觉地挂着笑容,每每遇见沈晴,他心里便特别快活。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高攀不上的。
皇宫里,皇后亲自来为守岁的皇帝和诸位王公大臣送宵夜,自然他们吃不了几口,不过是作为皇后该有的客气和体面。
进门时,恰好听皇帝说,表妹沈晴尚未婚配,问沈王爷,要把女儿藏到几时。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哪一家的公子匹配,说沈王爷眼界太高等等,待皇后进门来,才停了这个话题。
马上便是jiāo子时分,似烟随皇帝到内殿,为他整理衣冠。
项润今日饮了酒,仗着几分醉意,偷偷亲吻娇妻,叫似烟嗔道:“大臣们都在外头呢,皇上越发胡闹。”
皇帝偏要亲到了,才心满意足,又听似烟说:“皇上,晴儿的事,您jiāo给我吧。皇上又怎么懂女儿家的心思,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晴儿是皇叔的心头ròu,舍不得女儿受半分委屈的,可晴儿是个懂事的姑娘,只怕皇上和皇叔便是点错了鸳鸯谱,她为了顾全大局,也会接受。那岂不是,苦了一辈子?”
皇帝连连点头:“朕本就不擅长这些事,那就全jiāo给你,皇祖母念叨好久,晴儿都双十了,是该嫁人了。”
离开清明阁,便见长公主从长寿宫过来,慡朗地笑着,说太皇太后已经睡安稳,她便要来看看自己的丈夫。
皇后挽留道:“他们一切都好,皇姐,有件事,我们商量商量可好?”
“什么事?”一面说着,二人就转去了涵元殿。
夜越深,子时更鼓响起,整个京城里,到处有爆竹炸响,沈王府里亦然,沈晴却每年都无暇这份热闹,而是带着下人到处巡查,提防火苗流窜,连后院马棚都不错过。
爆竹声声,马儿们难免受惊,沈晴看着马厩里躁动不安的马匹,想起自己和毕振业的一次次相遇,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年幼时的事,不知他心里,会不会记恨自己。虽然毕寒汐嫁了卫将军,结果不坏,可当时,她终究没能帮上什么忙。
轻轻一叹,但又不自觉地笑了,今日在人群里见到他,他神采奕奕,夜里又在路上偶遇,每一次相遇,她心里都很高兴,想起他,没来由的会有笑容。
但是沈晴知道,毕振业高攀不上自己,当年毕丞相是来试探过的,可是爹爹根本瞧不起毕府。
正文 219 善恶终有报
正月初一的庙会,对于凌霄客栈的人而言,十分重要。当年二山就是在庙会上抓的小贼变成了媳妇,而凌朝风也在去年,由儿子牵线搭桥,让他遇见了小晚。
今年一家子再来逛,算上小晚腹中的娃娃,足足多了两口人,一年比一年兴旺。
他们去医馆向大夫道谢,顺便给小晚把脉看了看她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大夫笑眯眯地说:“一切安好,多出来走动走动是好的。”
谢过大夫后,便去城隍庙烧香拜佛,再出来逛时,遇见卖糖葫芦的,竟然还是旧年的那位小哥。
小晚嫁到客栈后,凌朝风时不时会给她零花钱,客栈营生之外的收入,也都jiāo给小晚保管,而小晚几乎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一年下来,攒了不少银子。
小娘子如今财大气粗,知道霈儿喜欢,便要掏银子为儿子把所有的糖葫芦包圆了。
小哥却乐呵呵地说,孩子们拿着压岁钱来逛庙会,就图几口好吃的,若是都叫小晚买走了,别家的孩子就该落空了。大过年的,他不为挣什么钱,就想让吃到的孩子们高兴高兴,给自己攒点福气。
小晚听来很是动容,去年她来买,小哥也是将最大的一串给了霈儿,便在心中默默祝愿好人有好报,只给霈儿买了一串,就离开了。
吃喝玩乐的时日,过得特别快,一家人去黎州府逛了元宵灯会,这年便是过得差不多了。
而过了元宵,凌朝风出门办事就变得频繁,毕竟皇帝要求所有人,尽快组建属于大齐的qiáng大水师,一时一刻都不得耽误。
如今在海边,聚集了无数能工巧匠,他们需要用最好的材料,来建造最结实庞大的战船,而何处去寻最好的材料,其中一部分担子,就落在凌朝风的肩上。
客栈里的事,有彪叔和张婶,凌朝风丝毫不担心,只是小晚的身体叫他不放心。每次出门都再三叮嘱,特别是那虎头虎脑,疯玩起来就没轻重的儿子。
今日又要离家,霈儿趴在爹爹背上,一起到了门外,彪叔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马匹,凌朝风拍拍背上的儿子说:“快下来,爹要走了。”
小晚牵了儿子的手,看着相公利落地翻身上马,她叮嘱道:“遇到大风雪,千万别赶路,就算迟一两天又能迟多久。”
“知道了,你也是,风雪天不要出门。”凌朝风一样嘱咐了几句,便策马而去。
父亲走远,霈儿立刻问小晚:“娘,这几天我能不念书写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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