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忆粉拳轻轻捶打在丈夫的胸前,赧然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木的,自己做的坏事,自己心里没数呀?”
“我做的坏事?”老实的人,脑筋慢慢地转着,还差一口气就转过弯了,猛地一个激灵,仿佛顿时从地狱去了天堂,欢喜得脸涨得通红,小心翼翼地问:“连忆,我们又有孩子了?”
连忆颔首,忽地一下就哭了。她方才满脑子想着,如何给丈夫一个惊喜,没想到他竟然就在门外,这么久以来,心里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和压力,这一刻,全化在眼泪里了。
二山太高兴了,非要抱着连忆回家,连忆拗不过,只能用斗篷捂着脸,在路人的瞩目下往家里去。可二山不是练武的,没有他哥凌朝风那样的本事,走到一半就没力气,坐在别人家门外的台阶上大口喘气。
连忆笑得直不起腰来,二山喘着气说:“你等我歇会儿,我接着抱你。”
“我不等你了,我要回去告诉奶奶。”连忆自己往前走,二山扶着墙站起来,“喊着,你等等我啊。”
小两口回到家,毕老夫人听闻孙媳妇终于又有了好消息,立刻要下人备马车去烧香酬神谢佛。还说要去郡主府报个喜,连忆有孩子,振业和寒汐一定也是最高兴的,若不然因为她娘的恶毒,害得无辜的人一辈子不能做娘,那俩孩子心里也不能安生。
同是这一天,小晚陪着霈儿在后山捡栗子,母子俩刚刚下山,就听素素跑来说:“秦大姐她们要走了,来和咱们打招呼,小晚你快来。”
母子俩赶紧跑来前门,秦氏带着一老一小,穿得gān净整齐,带着他们的包袱,这就要坐船回家乡去,不论如何,家里还有瓦房还有田,至少饿不死。
彼此话别,小晚请她们往后再来玩,却见一些个挑夫伙夫们都从码头走来,不多久大庆也来了,说今天白沙河外làng大,船进不来也出不去,码头停了。
小晚忙道:“这样你们走不了了,要不,在这里住一晚吧。”
正文 247 缺了一个角
此时,凌朝风也从客栈里出来,听闻今日码头停了不走船,便也同小晚一起邀请母女三人在店里住下。
老太太实诚地说:“你们店里太贵了,我们住不起,我们出门统共也不过带了三两银子,剩下的钱,要坐船回去。”
秦氏倒是笑着:“娘,凌掌柜和小晚,怎么会和我们收钱呢。”她慡快地对小晚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儿媳妇这样说,老太太便要不好再坚持,霈儿跑来搀扶老奶奶,被凌朝风夸赞:“今天怎么这么乖?”
他们进门不久,风就顺着白沙河chuī过来了,昏天黑地,果然是不能行船了的。
素素和大庆不放心家里,顶着风便走了,小晚站在客栈门前看了又看,很不放心。
只见老太太缓缓走到小晚身边,和蔼地说:“小晚啊,老婆婆问你句话,你好生回答我可好?”
小晚忙搀扶她坐下:“您说。”
“小晚,你们待我们这样好,是不是很想为你爹把人留下?”老太太诚恳地看着小晚,接着就夸赞自己的儿媳妇,“她心眼好做事也勤快,就是生孩子晚些,身体不如年轻时那么结实,但也没病没灾的。她会好好待你的弟弟妹妹,真的。”
“老太太,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晚蹲下来,温柔地问,“老太太,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她跟着我回村里,只会被人欺负,我护不住她,我老了,打也打不过人家,骂也没有力气。”老太太含泪道,“我其余的儿子女儿都不管我,生了一窝白眼láng,只有儿媳妇对我好,可她对我好,她就要受苦。”
“老太太……”
“小晚,你把她留下好不好?”
小晚很为难,这事儿她真做不了主,相公说了不要管,要尊重秦大姐为自己选的路,可是她选的路,也太苦太难了。
因风大,后门井边不能待人,秦氏便打了水在院子里,正帮着店里洗被单,小晚拿着孩子换下的尿布来,秦氏忙道:“你放着,我来洗。”
小晚怎么好意思,搬过板凳坐在边上自己洗,两人说说家常,小晚年纪还小,秦氏已过了四十,早些生孩子的人家,这样年纪的母女也是有的,所以凌朝风才说把人家喊小了。
秦氏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从镇上走过来,那么远的路,我娘已经走不动了。说是来打招呼,其实我是想厚着脸皮,想问你们借辆车的。方才你说要留我们,我立刻就答应,也是想让我娘能安生地歇一晚。若不然,怎么能这么不客气呢。我心里很惭愧,小晚啊,你的恩qíng我记着,等我回村里,将来给你捎些我们自家种的粮食瓜果,你千万尝尝。”
小晚笑道:“那不如您亲自捎来,还省得托人了。霈儿可喜欢姐姐了,他自从做了哥哥,反而爱撒娇了,就怕别人都把他当大孩子,总是爱显摆自己还小。”
秦氏听了,笑得眼眉弯弯:“能出这样好的儿子,老天爷终究是善待好人的。”
小晚笑着:“所以我要做更多的好事才行,把福报都给孩子们攒着。”
她并没有向秦氏解释,说霈儿是捡来的或其他什么,霈儿是她儿子,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事母子这辈子有缘分。
衣裳才洗好,便见小姑娘哭着来找娘,小晚忙问她怎么了,小闺女说霈儿拿蚯蚓吓唬她。果然见霈儿手里抓着一扭一扭的蚯蚓,兴冲冲地跑来,还往小姐姐面前送:“姐姐,这个断了还能活呢,你要试试吗?”
这天的晚饭,一家子人围坐在八仙桌上,彪叔做了好多菜,外头大风呼啸,客栈里却是欢声笑语很温暖。
只是,霈儿被罚站在一边,看着大人们吃饭,这回还不是凌朝风罚的,是小晚罚的,霈儿连个能撒娇的人都没有。
可秦氏如何舍得,坐下没多久,就起身把霈儿带来桌边。
小晚在楼上看孩子,并不在这里,霈儿怯怯地朝上看了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父亲,凌朝风没理会他,霈儿咕哝道:“娘会骂我,娘说今晚不许吃饭。”
“那还不饿坏了,你乖乖地吃,大娘替你去说话。”秦氏把孩子抱上凳子,给他夹菜,叫自己的闺女好好照顾霈儿,小孩子哪有什么仇的,霈儿不拿虫子吓她,两人就要好了。
夜里,一家三口在北边的屋子住了一间房,都是纤瘦的女子,睡一张chuáng也绰绰有余,张婶他们自然也不勉qiáng,给预备了热水,请他们自便。
楼上,小晚才给霈儿洗了脚,对面屋子里两个小祖宗就哭了,她抱起霈儿一起过来,把儿子丢在chuáng上,转身去照顾两个小的,折腾了好一番,才摆平他们。
时下已是深秋,可霈儿却见娘出汗了,她接着拿gān净衣裳给自己换,手脚麻利又不失温柔,霈儿换上柔软的寝衣后,便一下子抱住了母亲。
“gān什么?”小晚拍拍他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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