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小娘子_阿琐【完结】(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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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山颔首,转身要回房,可是凌朝风忽然又喊住了他。

  “哥,还有什么吩咐?”二山问。

  可凌朝风只是看着他,目光深深,像是要挖开二山的心,他淡淡地收回目光,道:“你要做好准备,这次乡试在京城,朝廷恐怕是要留一批人在京城授课,直到明年会试,若是考中了,你可能会留在京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是。”二山应下,默默地走了。走到后院,他才松了口气,方才被兄长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觉得几乎快什么都藏不住,可他必须藏起来,藏到可以真正拿出来的那一天。

  正文 069 择日不如撞日

  随着帝后离开白沙镇,封锁的道路终于重新畅通,谁也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任何人都不得前往白沙河码头,在距离凌霄客栈五里地的地方就会被拦下。

  可昨天,明明又有人看见马车进出,只是车上的人,除了凌霄客栈的几个外,其他的瞧不真切。

  镇上对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人说,来了上百个江洋大盗,聚在凌霄客栈那贼窝里。

  此刻,彪叔和张婶来镇上买粮食买ròu和菜,粮食足足买了一大板车,米店老板又是倒茶又是给看座,客栈可是他们的大主顾。

  夫妻二人在镇上转了一圈,给小晚买了糖莲子酸梅糕,就要往回去。

  板车路过思韵阁,见素素就在门前,便停下来说了几句话,素素也好奇地问:“放榜那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把路封了,吓得我不知怎么才好,可担心你们了。”

  张婶笑道:“那边修路而已,没什么事。这就chūn天了,我们后山的笋和野菜都好吃得紧,过几天带着你娘来玩,让彪叔给你做好吃的。”

  说话功夫,店铺里走来婀娜倩影,厚重的冬衣换成chūn衫,不知是减了衣裳的缘故,还是岳姑娘真的瘦了,瞧着美人儿下巴尖尖,气色也不大好。

  张婶知道小晚不喜欢岳姑娘,她也只是端着面上的客气,说笑几句,怕板车在路上挡道,便就告辞了。

  岳怀音站在门前,笑问素素:“张婶叫你去玩呢?”

  素素应道:“是。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偷懒跑出去的,等休息的日子我才会去。”

  岳怀音笑道:“没事,大家都在白沙镇上做生意,虽然离得远,也该多往来才是。正好后天我有一箱货要运出去,我们一道去客栈里坐坐。”

  素素答应了,等岳怀音离开,她心里却有些尴尬。

  上回对小晚说,她觉得小姐从前是青-楼里的人,这下小姐去客栈,见了小晚,小晚会怎么看待她。怪只怪她多嘴,何必胡思乱想,又找小晚胡说呢。

  是日下午,小晚饱饱地睡醒了,闻着香气下楼,凌朝风刚从库房出来,见她双颊红扑扑的,是睡满足了,放心地说:“真怕把你累坏了,等二山去了京城,我们还是再招个跑堂的好。”

  小晚嫌弃自己:“我真是越来越没用,以前从早做到晚,每天都gān活也不会觉得累。”

  “那是你以前不敢累。”凌朝风拨开她睡乱的散发,宠爱地说,“往后,我舍不得你累。”

  “我也舍不得相公累。”小晚笑着,闻见香气便问,“彪叔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凌朝风却说:“明天就是清明节,我们说好了,要去给娘上坟。”

  小晚正经地说:“我都把日子忘了,真该死,可是相公,我也该给公公婆婆上坟,我都进门这么久了。”

  凌朝风笑道:“我爹娘都是江湖人,不想在这世上留下什么,他们都是火化了洒在江河里,叫我不必惦记祭奠,放在心里就好。自然,我这么说,不是要你别惦记娘亲,娘的坟既然在,我们就该年年去祭扫。”

  小晚应下:“我听相公的。”

  张婶从后院过来听见,笑道:“明天我们一起去吧,我也想去问候一下你娘,要谢谢她,送了我这么乖一个大闺女。”

  小晚早已把婶子当娘亲,跑来挽着她撒娇,张婶才想起来给小晚买的零嘴,两人欢喜地往后厨去,一并准备明日祭扫的供品。

  如此,第二天一早,彪叔和二山留下看家,小晚和张婶随凌朝风往青岭村来,天未亮就出门了。

  难得清明节上不下雨,但路上都是带着香火纸钱的人,行色匆匆往各处去祭扫。他们的马车在青岭村后山停下,凌朝风眼尖的看见一个孩子朝他们张望几下,然后就往山上跑。

  凌朝风意识到了什么,带着小晚和张婶往山上来,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把先人葬在这里,不似去年来时冷清,这个时辰,已是香烟袅袅,到处都有人,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哭声。

  小晚熟门熟路地往母亲坟地来,尚未走近,却是愣住了,只见许氏带着一双儿女跪在母亲坟前,焚香烧纸,又跪又拜,附近人家都在朝这里张望,果然是把小晚盼来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张婶冷笑,看了眼小晚,孩子已经是满脸怒气。

  凌朝风不言语,安静地等待小晚自己处理,他只要保证这里没有一个人敢伤妻子一根手指头就好。

  “大姐,你来啦。”文保大声嚷嚷,而刚才分明就是他在山下张望,瞧见大姐一家来了,就跑上来通风报信。

  许氏转身来,也不知朝脸上抹了多少唾沫,看着涕泪滂沱的,她抽抽噎噎地说:“晚儿,你也来看你娘了?”

  这么多年了,许氏无数次威胁小晚,要把她娘从地里刨出来喂野狗,甚至曾把她拖到娘的坟前,当着娘的面鞭打她,然后把她丢在这里不许她回家,是村民把昏迷的她送回去,那会儿小晚和连忆的心思是一样,为什么怎么死都死不掉。

  而她娘本是葬在穆家坟地里,是被许氏qiáng行迁出来,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周遭的村民稍稍靠近了些,想看看许氏这一出能有什么下场,只见小晚那边来了三个人,年纪大一些的妇人,打扮体面模样也jīng神,和小晚看起来很亲热,不禁窃窃私语,好奇她是不是小晚的婆婆。

  却是此刻,只见小晚独自一人走了上来,对许氏和弟弟妹妹视而不见,一脚踢翻了香炉,又一脚把供在坟前的饭菜踢开,从边上折了一根树枝,来打扫散落的纸钱。

  她扫得很用力,而弟弟不知死活凑上来,哗的一下,树枝抽在文保的身上,这小子皮娇ròu贵的,顿时哇哇大叫:“娘,大姐打我,大姐打我。”

  许氏又急又臊,周遭的村民都在指指点点,她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开始哭,说穆小晚没良心,说继女láng心狗肺,说自己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就落得这个下场。

  甚至扑到石碑上,对着小晚的娘哭:“姐姐,是我不好,是我没替你把女儿教好……”

  “你滚不滚?”小晚举着手里的树枝指向许氏。

  许氏一哆嗦,多少年来,都是她拿着棍子鞭子指向穆小晚,每每都把瘦小的人打得奄奄一息,没想到有一天,完全颠倒,轮到穆小晚拿着树枝指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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