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我在。」年昱被佟子矜抓痛了,但他仍不放手,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应,qiáng调他的存在。
他的目光越过佟子矜瞪向艾索,艾索一径地摇头,表示他不知内qíng,但仍被年昱足足瞪了好一会儿。
「佟,妳是安全的,妳是安全的。」年昱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直到佟子矜不再颤抖,哭累睡着为止。
然后他抱她上chuáng,用被子紧紧裹着她的身子,但她的手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年昱只好坐在chuáng边守着她。
艾索坐在另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入睡的佟子矜。
「她这样多久了?」年昱问。
「我也不知道。我跟她三年没见了。」
「你跟她不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吗?」年昱凌厉地瞇起眼来,正气凛然的模样像要一脚踩扁艾索这个邪恶妖魔。
「我们是,可是……」
「没有一定的jiāoqíng,佟不会答应你的请求来治疗我。」年昱不让艾索有时间思考借口。
「年昱,我……」
「你们之间一定有过什么,佟一定有欠你什么。」
「是我欠她……」
「你欠她什么?」
艾索低叹一声,迎上年昱坚决的眼眸。「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年昱有种他一定会将艾索揍扁的感觉。
「我知道我很混帐,但是你得答应不能揍我。」艾索深知年昱的xing格,不愿冒险。
年昱对自己认定的人事物有qiáng烈的保护yù,只要他感受到侵略,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
「我只答应不揍你的脸。」这是年昱最大的让步。
艾索思量许久。「那我还是别说比较好。」
年昱扬眉。「十拳,不加踹。」
「被你打十拳,我不归天才怪。」艾索抗议,年昱的手劲可不是盖的,否则他的回击球不会又沉又重,当然,球拍的改进也帮了大忙。
「一拳,不加踹。」
「好吧。」艾索认命。「佟三年前曾经被绑架。」
「绑架?」年昱骇然,不由得加重握持的力道,但在佟子矜痛得发出低吟时连忙松手。
「对,她和她室友同时被绑,只有她一人生还。」艾索还记得佟子矜奄奄一息躺在医院时的画面,可憎的是那时的他竟只想着他球赛的时间快到了,缺席等于弃权。
「她身上的伤是那时被凌nüè的吗?」年昱眸底冷意渐升,终至覆盖一双黑色眼眸。
「对。」艾索并没有真正看过她的伤,他只知道佟子矜的视力因此受损。
「之后呢?」年昱没有发现自己的脸色已让艾索饱受惊吓地后退数步,只知自己全身从里到外发寒,同时又感到一股怒气由内而外扩散。
「之后她跟我要钱买机票回台湾,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艾索只知道这些,他甚至不知道她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与伤害,直至今天见到她发作,他才惊觉三年前的他做了一件多么残酷的事。
他将求助于他的佟子矜拒于门外,即使她所受的伤是那个凶手造成,但他也间接成了加害者。
「打你一拳实在太便宜你。」年昱因怒火而低上好几阶的声音听来格外恐怖。
艾索不由自主地往门口退去,只见年昱小心翼翼、柔qíng万千地扳开佟子矜的手,然后起身活动筋骨,艾索想逃,但年昱燃着冰冷怒火的眼眸锁住他,让他备感压力。
两秒后--
「你不是说不打脸吗?」
「那又怎样?」
「你不是也答应不踹我的吗?」就算艾索曾期待有人狠狠打他一拳,让他的良心好过一些,但也不该是现在这种qíng况。
「这叫踩,这叫踢。」
「年昱,别再打了……已经超过一拳了。」
「哼!」
「我有话要说。」
「好,你说,我听。」
「我还挺喜欢妳的。」
「谢谢。」
「就这样?」
「你这不过是一时意乱qíng迷罢了。」
年昱叹气,似是老早料到佟子矜的反应会是如此。她醒过来后,对所有的人都采取防备姿态,有时即使是风拂过树梢的声音也会让她尖声大叫。
唯一能接近她又不被打的人只有年昱,但即便是年昱,也得事先出声,否则结果是一样的。
年昱望着别开脸紧盯窗外的佟子矜,察觉她的神经已紧绷至随时会断裂的地步,不由得握住她jiāo迭在膝上的手,感觉她的小手握成拳,显然身心都拒绝他。年昱心一揪,不知如何是好。
「佟,我要参加球赛。」轻喟一声,年昱说出这个前一秒才下的决定。
佟子矜回头看着坐在她脚边地毯上的年昱,讶然。「你、你要参加球赛?」
「对,两天之后我们要到SanJose去。」
「SanJose?那、那是美国?」佟子矜反手握住年昱的手,手劲大到让年昱吃痛。
「对,我要去参加ATP的巡回赛(AtpTennisSiebelOpenSanJose)。」
「我能不去吗?」佟子矜饱受惊惧的问,她抱住年昱的手臂,像溺水的人紧抓着救生圈。
「没有妳,我进不了球场,妳忘了吗?」
佟子矜忘了他们是相互依存的,也忘了如果年昱留她一人在huáng金海岸守着这么大的空屋,会发生什么事。
年昱没有她就进不了球场,同样的道理,没有他,佟子矜也寸步难行。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但佟子矜无法制止。
「我不能去美国,我……」
「很遗憾我没能早些认识妳。」年昱坐上沙发,拥抱佟子矜,亲吻她颤抖不已的唇瓣。
佟子矜愣愣地望着年昱,心底似乎有个地方破了个大dòng,满溢的各种qíng绪都藉由那个大dòng渲流,最后留下的是感动与深深的qíng感。「年昱……」
佟子矜到现在才深切体会到年昱的用心,明白年昱对她的重要xing。
很多事qíng一旦由无知觉察,便回复不到原来的模样,年昱的存在不知何时已变得像空气一样重要。
发现年昱离不开自己与发现自己离不开年昱的落差大到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这只是一种悲哀的牵系,或是真实幸福的qíng爱?
「佟,我的唯一观众席,只希望由妳来坐。」年昱拂去佟子矜的泪,捧着她的脸,恳挚无比地告白。
「为什么是我?」佟子矜心绪紊乱,一双教泪晕染的眼眸迷蒙,习惯xing地仰望年昱。「因为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吗?还是因为我在你低cháo时将你拉起来?如果是这样,我必须说我并没有帮到什么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到的,而且我并非正牌的心理医生,我只是一个心理系的中辍生,也许你只是因为这几个月来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才会……唔……」
年昱以吻堵去佟子矜的叨念。「妳知道我想要妳想得快疯了吗?但是自从妳上次被我吻晕,我就不敢贸然行动,现在只是吻妳就让我全身血液奔腾;我很清楚我想要妳,但我更清楚我灵魂的另一半是妳。」
佟子矜数度张口yù言,但吐不出半个字,然后,她轻推开年昱,一脸呆滞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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