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舅目露惊讶,“冯俏怀孕了?”他大惊,顿时后悔不已。他当然知道章年卿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成亲三年,才好不容易有一个孩子。如果真的出什么事……真的成血仇了。
幸好章年卿及时打断他。
王国舅庆幸不已。
“章天德,你冷静一下。”王国舅抱着疯牛一样的章年卿,赌咒发誓道:“我真的不知道。章天德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冯俏有身孕。”
“王八蛋!”章年卿撂倒他,抓起桌上的八宝茶碗朝王国舅砸去,茶盖先掉下来,跌的粉碎。王国舅看着离自己头部不到一寸的粉瓷,瞪着陈伏怒道:“愣着gān什么,还不拦着你家大人!”把陈伏当小厮了。
陈伏半拉半抱的拉起章年卿,“天德,章天德!能听到我说话吗!”章年卿双目赤红,根本拦不住。陈伏没办法,只好撒谎道:“弟妹刚给我说她肚子疼,你去看看她。”
第120章
章年卿被半推半就的离开,他知道陈伏是为他好,看了陈伏一眼,没有拆穿他的谎言,道:“我去内院看看冯俏。”
陈伏扶起地上的王国舅,王国舅年纪大了,骨头不好,摔在地上久久不能爬起来。陈伏问:“腰还好吗?”王国舅一边捶着腰一边骂:“你家大人真是个蛮小子。”
陈伏笑笑,没有接话。扶王国舅坐好,就要出去,王国舅喊住他问:“你们少奶奶怀孕多久了。”
这回陈伏听出几分意思,他讪笑道:“我不是章府的小厮。”
“恩?”王国舅没听明白。
门外明亮,光线穿门而过,笼罩着陈伏后背泛出光辉,他拱手道:“在下是和景二十二年贡生,曾任济州府兴安县知县,陈伏。”
王国舅眉头一跳,他听过这个名字!
章年卿就是为他去大闹的扬州。
王国舅狭目一眯,打量着陈伏。陈伏不卑不亢,恭敬立在正厅中间。
陈伏像一把尖锐的刀,平地拔起,寒光必现,锋芒如锐。
阳光刺眼,王国舅手指微微颤抖,他摸了摸有些泛凉的袖子,天冷了,衣服都变凉了。
内院,章年卿艰难的在两位母亲面前熬着,一边和她们寒暄,一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想去看冯俏。终于续完了旧,章年卿却开始胆怯,在冯俏门前踌躇不已,不知怎么迈出这一步。
吱呀——
冯俏主动拉开门,猝不及防,四目相对,章年卿抬起的手又放下。冯俏杏眸微红夹杂担忧,章年卿温眸歉疚,平时的慵笑一去不复返。
冯俏看的心疼,抿了抿唇,拉他进来。
章年卿手腕被扯,下意识的顺着冯俏力道进门,“阿萱。”他唤道。
冯俏不答,沉默的解他衣扣。章年卿几次想阻止,都被冯俏拿开手。
章年卿解释道:“我没有受伤。”
冯俏不信,“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
章年卿无奈叹气,索xing自己脱了衣服,让冯俏看个彻底。
他身材清瘦,有些消减。后背宽大有力,腰身jīng瘦,窄臀……
冯俏立即挪开眼,东张西望。
原来真是一场乌龙,章年卿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冯俏检查半晌,只发现后颈有抓伤的痕迹,像是挠痒痒挠的。可袖口却怪异了,半个袖子都是gān涸的血迹。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幼娘,中午熬的甜汤还有,我放了些碎冰,让天德喝一点解……咳,你们。”孔丹依一推门,又目瞪口呆的退出去,赶紧转身合上门,走了几步又觉不妥。又折回来道:“天德,你不许胡闹。换完衣服赶紧出来。”
说换衣服三个字时,不知道多么心虚了。
章年卿赤着膀子,大摇大摆的站在屋里,双手扶着冯俏胳膊,两人手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一丝要换衣服的意思。褪下的衣服还在脚底下扔着呢!
章年卿和冯俏尴尬的望着彼此,章年卿清清嗓子,高声对门外道:“知道啦。”
孔丹依这才放下心,又不敢拦着他们一点不让亲近,又怕男人起了外心……章年卿有分寸就好。
听见脚步声走远,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章年卿上前把门关好。
冯俏坐在chuáng头,一副严加审讯的架势。
章年卿心想,与其让王国舅告诉冯俏什么,不如由他亲自告诉冯俏’真相‘。
章年卿道:“……那天从梦三生出来后,我和陈伏没有等到飞朱,以为自己bào露了。”没想到刚说这么一句,冯俏便警惕的问:“梦三生是什么地方?”
章年卿无比尴尬,“青楼。”
冯俏脸蓦地涨的通红,“章年卿你去青楼,你竟然在我怀孕的时候去青楼。”
章年卿哑口无言,断然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冯俏哪里还听的进去他解释,章年卿只好发狠道:“你还记我去扬州是gān什么吗。”声音压过她的声音,冯俏的愣住半晌,声音果然小下来,“找陈伏的小侄女。”
章年卿脸色微霁,“那你说我为什么去青楼?”
冯俏垂下头,又不甘心的抬起来,“万一你是拿陈伏打幌子呢。”
章年卿气笑,捉起她手,放在在炙热的小年卿上,硬邦邦的问:“你看看,它像是在外面偷吃的样子吗。”
冯俏掌心烫的厉害,害羞的直想缩手,她恼道:“我怎么知道它有没有在外面偷吃。你放开我。”章年卿力气十分大,压的冯俏挣脱不得。
两人你来我往的较量,质问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难怪老人常说chuáng头打架chuáng尾和。
章年卿有些体会到其中三味,他试探着摸索冯俏的底线,渐渐有几分把握。两人挤在chuáng上,摸一摸,捏一捏,你一句调笑,我一句打趣。冯俏早没了方才的气势,章年卿这才轻描淡写的说起在扬州的惊险。
章年卿要引蛇出dòng,苦于没有捉蛇人,便去找了当地卫所的魏千户借人。可章年卿不是京官也不是武官,更不是当地的官,魏千户根本不吃章年卿这一套。
好在魏千户拉不动,扬州都指挥使却和河南都指挥使很相熟。他认识章年卿,上次抓辛勖涵他还给帮过手。可惜章年卿不认识他,还以为来人不怀好意,闹了好大一场笑话。
不过,扬州都指挥使知道章年卿想抓的人后,便有些推辞,从自告奋勇变成赌咒发誓的,“我给章大人辟间独院,保准人进不来,鬼出不去。”
章年卿笑笑,也不为难他。一封飞鸽传书飞到沧江,调来了从良的乌蓬帮。章年卿这么多年第一次找乌蓬帮做事,乌蓬帮上下群qíng激奋,充满了感激。他们日夜赶路,只消三天便到了扬州。
章年卿坐镇都指挥司,笑着问扬州都指挥使:“这是我’漕帮‘的兄弟,远道而来不容易。你们不出兵,借几个人给他们做顿饭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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