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咽了咽口水,冲她招手,蛊惑道:“来,我给你冰冰。”
冯俏扑进他怀里,章年卿被撞的满怀温香。满足的抱着她,“傻姑娘。”
冯俏躺在他怀里,颤抖着睫毛,轻轻叼着他的喉结,小咬一口。
章年卿一僵,拍着她背的手怔在空中,他愣愣的问:“你gān什么?”
“不gān什么,就想咬你。”
章年卿瞪着她半晌,清清嗓音道:“喜欢就来吧。”敞开怀抱。
“……”
冯俏咬着字道:“想咬你,不是想要你啊。”
“有区别吗?”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阳光媚明时,山海湖的水更显湛蓝清澈。冯俏挽着裤腿,粉色菱纹绮鞋搭在岸上一处**的高石上。
章年卿今天没下水,一直背手站在湖边看着。
宜诗宜佳倒是都脱了鞋,穿的一身gān练的短打,站在深水处。挡着冯俏不让她再往前。
冯俏很不自在,觉得自己像被当个小孩子一样看着。想拿出当主母的气势,宜诗宜佳皆低眉敛目,充傻装愣,装听不见。
冯俏不高兴的踢着水,在岸边找圆润的小石头。找着找着来了兴趣,冲章年卿招手道:“天德哥!”
章年卿好像在等着谁,闻言犹豫一会,还是上前。冯俏给他看她刚捡的石头,高兴道:“我们以石为纸,拿它画画好不好。”
忽的想起章年卿右手不方便,冯俏若无其事的丢下,笑的灿烂:“你今天怎么不下水。”
山海湖另一边,赵鹤语重心长的给赵虎叮嘱,“人就在下面,这是你活命的机会。切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男孩,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警惕的环视一圈,道:“跟我走。”
小男孩认真的堆着手里的沙子,恍若未闻。赵家兄弟刚走,他立即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不紧不慢的走回去。母亲躺在糙垫上不愿起身,小男孩偎过去,小声道:“娘,上次来的那个高个子又来了。”
王皇后没有动,她以同样的音量,小声问:“你听到什么了。”
四皇子假装嚷嚷,吵着让王皇后抱他,哭闹不止。王皇后恍若未闻,直到看守的人说:“喂,别让小孩哭了,吵死了。”
王皇后才假装不qíng不愿,转身抱住四皇子。
四皇子一钻进她怀里,立即贴在她耳旁小声道:“’鹤哥‘好像没求动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现在就在山海湖,鹤哥带着虎哥去找他了。”
王皇后沉默良久,脑中飞快的转动着。来山东的大人?
青嬷嬷逃跑时,崔大夫说他也是跟着某个大人坐去山东的船。他们会是一个人吗。
王皇后抱紧四皇子,心里燃起一股微弱的希望。
第67章
“也许我们真的有救了。”王皇后激动道。
她听嵇玉涛提过这位大人,当时她没有留意,只依稀记得,这位大人和嵇玉涛是世jiāo。越想越有可能,不管是谁要绑架她,只要她一口咬定她是嵇玉涛外室,这位大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娘?”四皇子摇摇她。
王皇后低下头,重重的亲他一口,“睿儿,娘会想办法救你的。”王皇后目光坚定,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见这位大人一面。
无论如何,哪怕只救睿儿出去也好。
这些日子她也知道一些qíng况,这些人恐怕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才四处钻营,不敢轻举妄动。王皇后不知道这些人能恐惧多久,但在他们丧失恐惧前,她一定要逃出去。
她是大魏皇后,她的儿子是大魏朝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谁都不能这么对她们。
谁都不能。
自那日宴会后,缑家一直不得安宁。缑秀哭天喊地,魔怔了一般要去山海湖玩。一哭二闹三上吊,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
季缑氏崩溃的敲着她房门,苦苦哀求:“秀儿别闹了好吗。你还没成亲,还没出嫁。你还是huáng花大闺女,怎么能去做那种惹人非议的事!”
缑秀红着眼睛,含泪从被子上爬起来,倔qiáng道:“等我嫁了人,我更不去不了。娘,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心愿。你答应我这件事,让我gān什么都成。”
季缑氏气急败坏道:“冯俏不知廉耻,你也要学着她不知廉耻。我让你去了能如何,难不成你就能嫁个如意郎君。学学学,整天就知道学别人,你学也学些好的啊!”
“不是的!”缑秀噙泪摇头:“我没有那么想,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学冯俏,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大声喊道。
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在家千娇万宠不难,出嫁后还能过得这么随xing自在。满天下也数不出几个。
缑秀仔细回忆她那日见到的冯俏,温婉娴静,眉眼间柔柔温qíng,如chūn风化雨般的明媚韶光。她明艳照人,俏丽bī人,却没有咄咄bī人的气势。当真合了她的名字,将一个俏字应验到淋漓尽致。
缑秀没办法对她生气,冯俏整整小她六岁。她和章年卿谈婚论嫁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呢。
但她却无法隐藏内心的嫉妒,像笼罩着一层轻烟漫笼的纱。她想假装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存在,这层纱却时时刻撩动她敏感的心房。
缑秀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面目可憎,充满嫉妒的女人。季家式微前,她也曾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也曾是贵族小姐李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季家虽然不像冯俏家里人口简单,她也是父母亲手里的掌上明珠。
满京城的闺秀从来没想过跟冯俏比,冯俏是衍圣公唯一的外孙女,刚生下来便受了宫里的赏赐。满月酒更是在皇宫里跟十公主一块过的。只因为她是孔家孙子辈最大的女孩子,便占尽了原本属于衍圣公亲孙女的荣光。
缑秀不信命,却不得不承认,冯俏运气真的很好。
母亲怨恨章芮樊,是因为她知道,章芮樊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是不愿意帮而已。
章芮樊曾亲口说过,如果他嫁给章年卿,就解决爹爹的任命。只是后来婚事huáng了,章芮樊才坐视不理。
季缑氏恨了章家五年,缑焕文却告诉缑秀:“和景帝驾崩蹊跷,爹爹留在京城未必是好事。章芮樊都知道急流勇退,母亲只是看不长远罢了。”
再怎么说,季家终究是落败了。父亲只能在穷乡僻巷一年一年的熬资历,考政绩。
缑秀和母亲僵持了三天,最终还是做母亲的退缩了。缑秀坐在马车里,母亲面色铁青不愿理她。连哥哥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低着头,心里默默期待。
她曾无数次路过广阔无垠的山海湖,山海湖以大闻名,大的无边无际。年长的人都说,站在山海湖的礁石上眺望,和站在大海的孤岛上是一样的感觉。
缑秀无法感同身受,此时却忍不住幻想起那副景象。
缑秀抓不住她执念,她不知道她来山海湖要做什么,内心期盼着想来。可来了之后,她没有一点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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