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身高相似,虽是站立着没怎么动,但他们周围无形中生出的寒气冲击着这暗室内那浓烈的血腥味。
依偎在萧止墨怀里的白安安鼻翼动了动,大概是嗅到了这让人作呕的味道。
而后,她睫毛眨了眨,人慢慢醒了……
同时——
“哦?”萧止墨眉头一挑,“那你去忙你的事,小安子,我来保护。”
陆以川先是缓缓闭了闭眼。
杀人被天谴,之后还护法,他现在的力量简直像是刚从人体脱离出的灵魂,有些无力。
萧止墨自然能感觉到他力量少了很多,于是他薄唇冷冷一勾又道:
“即便你生前统帅过千军,可你现在,只是个孤魂野鬼而已,别不自量力,你现在这模样,我只需一掌,你便会灰飞烟灭。”
白安安刚醒过来就听到这句话,她刚张开的唇瓣定格,没有发出声音。
二人也没发现她醒了过来。
“萧止墨……安儿是我的冥妻……”
“行了。”萧止墨下巴一抬,打断了他的话。
他墨眸狠厉,尽显吞噬般的森寒之气,“你还是先保住自己去做你的事比较好,就凭你和那位大小姐蝴蝶骨上那一模一样的刺青,你敢说她不是你的女人?”
陆以川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回答。
他神色yīn沉下来,“但我和安儿……”
“陆以川……”
萧止墨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你什么意思,想脚踏两条船?”
陆以川一愣,而后眉头揪起,声音低沉略微沙哑:
“陆某只是一介亡灵,即便生前和蓝冰儿有过些什么,但如今……我与她,与安儿,都人鬼殊途,不存在什么脚踏两条船。”
“是。”萧止墨眉头一皱,“但安儿的感qíng呢?这孩子喜欢你,你对她越好,她越在意你,让给我不好?”
倏尔,萧止墨声音压抑的无比低沉:“你知道你和那位大小姐在一起时,安儿被咬成了什么模样?”
话声一落,偷听他们说话的白安安心里咯噔一声。
他今天,是去找学姐了?
“上次你救了那位大小姐,安儿心里不舒服。或许她是怕我,不敢对我说,可老子是畜生,都能去顾虑她的心qíng,你呢?大将军?”
“你和那位大小姐是恋人,请问,你把小安子摆在了什么位置?”
萧止墨的咄咄bī人,让陆以川胸口越来越烦闷,不止语塞,脑袋也在抽痛。
仿佛他需要再记起一些东西,才能回答萧止墨这一个个的问题。
“你是大将军,你有为国之大爱,你有qíng有义,安儿是你的冥娘,你摸着你的良心要对她好,我能理解……”
“我是畜生,是妖,但本大爷也有感qíng,甚至我的能力,比起你来,更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陆以川无力的听着萧止墨那一字一句,句句戳心的话。
他知道他说的没错,可这单薄的灵魂,却如同被神鞭一节一节鞭笞,他脑海里,想不起别的,就只有一个字:疼。
没有缘由,任凭脑海中有张与安儿一模一样的脸,曾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任凭有一女人,曾经让他寸yīn若岁。
只是如今,他看不到白安安那张脸,只是看她露出来的小手小脚小细胳膊,为何会觉得,这是他的……
倏地,他眼尾毫无知觉的,滑出了两行血泪。
看到他突然这样,萧止墨瞪大了双眼。
纵然他刚才那番话让陆以川哑口无言,他也没从他脸上看到过半分恍惚的神qíng,他依旧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那剑眉紧蹙在一起罢了。
可如今,他那样那张脸,怎么会流下眼泪。
鬼无泪,若是流,便是血。
“陆以川……你……”
“我曾允诺要亲自护安儿到20岁,你想我在安儿与她之间摇摆不定也好,你想我有目的也罢,我不记得很多事,可安儿……”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看向了萧止墨的怀中。
萧止墨这时发现白安安醒了。
“安子?”萧止墨轻声叫了叫。
“吭……”
听了那么多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们jiāo流,便吭了一声。
但觉得只是吭一声有些尴尬,于是她故作虚弱道:“冷。”
下一刻,萧止墨的发丝无风自动,接着他道:“还冷?”
“热。”
白安安也回答,她刚才虽然听到了陆以川的声音,因脑袋在萧止墨怀里,视线看不到他,她gān脆假装这里就她与萧止墨二人。
“醒了就好。”
说罢,萧止墨瞥了一眼身后的陆以川,离开了暗室。
当这里独留下陆以川后,他才发现自己脸庞上有了些湿迹,当他发现自己竟又流了泪后,那双如漆的眸子,深沉的看不到头。
看着自己手指上揩到的血泪,他呢喃了之前未说完的话:“可安儿,也在我记忆中……”
……
萧止墨抱着白安安走到客厅后,他一脸懵bī。
横七竖八的保镖,甚至经常与他在一起的老金,身下一滩血,人竟然死了!
看到了死人,白安安身子一颤,脑袋往萧止墨胸膛里躲了躲。
萧止墨眸子一沉,刚准备去找陆以川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了陆以川冷冰冰的声音:
“萧止墨,你能耐挺大,可看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差了!”
他回过头,“怎么回事?”
陆以川没有回答,他走到了他面前,看了一眼躲在他怀里的白安安,“安儿。”
他轻声道。
“叔。”
陆以川点了点头,而后他看向客厅右侧的客房门口,抬高声音道:“一穷!”
一穷?
白安安一怔,好巧啊……她爷爷也叫这个名字。
只是……
在门咯吱一声打开后,白安安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迟迟回不了神,白一穷也觉得尴尬。
“爷……爷爷?”
当她叫出口后,意识到自己最亲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而她被一个男人抱着,挣扎着想要下来。
萧止墨一脸不解,并没有给她下地的机会。
白一穷面露难色走过来,他没对白安安回话,那微驼的背,却冲着萧止墨弯了下去,“谢谢您,救了我孙女。”
萧止墨虽有些诧异,但看白一穷那身装备,他笑了笑:“没想到,安儿的爷爷竟然是位隐世的道士。”
“唉……”白一穷承认了。
白安安目瞪口呆,“爷爷……您……”
“安儿,我等会儿再与你解释。”
白一穷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陆以川,“将军,那两个孩子,没xing命之忧,我自然不如萧先生,能这么快让安儿jīng神满满,那两个孩子,还需要睡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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