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脸,比起我还差一点!”
“彦哥哥,是男人……”
记忆里,突然走马灯的浮现两位女子,背靠而坐在一湾青湖旁。
一位长发如静夜之墨,一位长发如皓月之白。
他脑海深处的记忆,早就被他嚼烂了。
旁人的一言,一字,都能让他准确的想到那些,有关于她的东西。
他那日偶然路过,听到了两位女子的谈话,便忍不住cha言道:“我真是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淡薄的声线,让两个女子一顿,而后她们都朝他看了过去。
须臾,那位银发女子,瞬的跳了起来,她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嚷嚷道:“登彦?又是你!”
而他只是邪魅一笑,“怎么,几日不见,你便又想我了?”
“想你?”女子双手叉腰,“就你一脸病恹恹的惨白模样,我劝你多见见我们的三足乌哥哥,多补补阳气才好!”
“若哪日你被什么怪物吞了去,又要劳烦玄冥哥哥去救你了!”
女子声音有些清甜,可语气却十足霸道。
“三足乌算什么东西!”他嗤之以鼻。
但转头一想刚才听到两位女子所谈论的话,他面带讥讽:“就你,还妄想嫁人?”
一句话,让还嚣张跋扈的女子一瞬间红透了脸。
“还要生一窝银发孺子?”
“你……你怎么这般爱嘲弄旁人!”
他垂头嘲笑出了声音,“日后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娶了你,你定要祈祷多生些女儿,若是生了儿子像了你,那可真是……啧啧……”
他话声一落,女子突然瞬身到了他面前。
女子个头不大,却抬起瘦弱的胳膊攥住了他的衣领,斜长的眸子露出怒意:“登彦!你是想与我过招?”
他一脸不屑,甚至依旧在嘲弄:“你若是想与女魃有一样的发型,我不介意亲自拔光你那一头白毛!”
眼瞅二人电光火石,雷嗔电怒的模样,另一女子连忙过来制止道:“你们怎么一见面就争吵啊……”
之后,还不等银发女子松开他,却突然凭空出现一男子,他同时捞起墨发女子,与撒泼的银发女子,直接瞬移到了他身后。
纵然是他,都没看清男子的动作。
不过他也能知道是何人过来了。
他转过头去,道出来者名字:“重。”
“不准欺负白月。”
男子不苟言笑,言语冰冷。
但给予他,给予另外两位女子的,都是满满的依靠。
“嘿嘿,重哥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登彦你若一直尖酸刻薄……你等着孤单永生永世吧!”
“还嘲笑我没人要!”
——孤单永生永世。
那时候的玩笑话,她一语成谶。
“爹爹?”
看他在发呆,彦晴雪戳了戳他。
“雪儿,爹爹此次过来,是有一事要叮嘱与你。”
“嗯?”彦晴雪萌萌的疑惑,“什么事呢?”
“为了能守护好你与娘亲,还有咱们整个冥界,爹爹的天劫要来了,但你三生石叔叔可以祝我躲过此劫,而爹爹,需要离开冥界一段时间。”
“嗯……”彦晴雪拉长了尾音,若有所思,“是去人间吗?”
语毕,她看向了三生石。
孩子如此敏感聪慧,三生石耸耸肩,“躲天劫之时,你不能去看殿下,不然可能会让殿下万劫不复的。”
“好吧,那爹爹要嘱咐我什么呢?”
这时,冥帝扶住了孩子瘦弱的肩膀,“雪儿,想必你也知道,你娘亲被旁的人盯上了,对方的功力可能与爹爹不相上下,你记住,千万不要离开冥界!”
“可是娘呢……”
“爹爹不是教会你探微术了么,想她了,就看看,嗯?”
“嗯……”孩子嘟起小嘴,声音拐了好几个弯儿,“那我若是想吃火锅,想吃冰激凌,想坐海盗船呢?”
“我没回来之前,我会告知你十位阎王叔叔,定时带你去玩!”
他说了这话,孩子才开心了些。
冥帝无奈的捏了捏孩子的鼻子,“雪儿,你若有了什么危险,或许难受的不止是你娘与爹爹……”
话突然说出口,他连忙打住,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显露出纠结。
“王蒋叔叔待我也好,他也会难受的!”孩子丝毫没多想。
“对,雪儿当真与你娘一样懂事。”
小人儿嘻嘻一笑,“那爹爹什么时候离开呢?”
“人间月圆夜。”
八月十五。
……
白一穷从萧止墨的别墅离开后,他乘着B市那拥堵的公jiāo车转移了几站,还在一家小店铺买了两瓶二锅头,最后边喝边往自己所住的工地棚走了去。
工地棚地区偏远,如今已经是午夜时分,已经没了往那里去的公jiāo车,他也不舍得用二三十块钱打个出租。
他大口大口gān喝着酒,很少喝酒的他,没一会儿便开始晕晕乎乎的。
陆以川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两人各怀心事。
顺着那黑黢黢的街道走着,偶尔还能遇见一对儿年轻qíng侣,在寻找着廉价宾馆。
白一穷看一眼后,抬眸看向了空中还不算圆的冷月。
又喝一口辛辣入喉的酒,他含糊的嚷嚷:“唉,要是安儿以后,能遇到一个能如将军一般待她入心的小伙子,我也就安心啊。”
“会遇到的,安儿很懂事。”陆以川静静回答。
这时,白一穷眯着那双昏花的眼,看向了他:“陆将军呐……”
他似乎有些醉了。
白酒总是如此,到了量,乍然上脑。
“嗯。”
“为什么,我老白家的人这么命苦呢,孩儿他娘,年纪轻轻就重病离我而去了,而我那可怜的儿媳,生下的安才六斤,却也遭了那难产的罪!”
“我儿啊……老老实实,却也是那短命的鬼啊!”
“一穷,你醉了。”
“都说我家安是天煞孤星,克爹克娘克全家,可我知道……我安也可怜啊……我安可怜啊……”
“我怕我安活不了20岁……”说到这里,老人那眼角又滑出了眼泪。
人喝了酒,会多话,陆以川懂,他便静静听着老人的念叨。
“陆将军呐……”
在他又嚷嚷一声后,他迈开一步,晕晕乎乎转过身子,竟然直接跪在了陆以川面前。
他一怔,连忙弯腰准备去扶:“你这是做什么?”
白一穷推脱了他的手,朝着地面就磕了两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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