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想到了白安安。
那个小女孩,今年才18岁,就如那一年的她。
想起白安安那张脸,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柳眉拧成了死结,她闷哼一声,眼泪哗然而下。
在佛祖面前,该要泯灭内心的一切yù望,为什么她却把yù,色,痴全部聚集在了心头。
萧止墨,我好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想给你做一日三餐,想对你说早安晚安,想早晚都能和你做身心jiāo融的事。
想和你成为一家人。
当她在内心里,一句句喊出这些话后,她抓着佛珠的手,也不禁加大了力气。
她口中所念叨的,也由佛经,变成了不间断的三个字。
萧止墨。
可就在须臾之间,寂静的佛堂内,突然传来了“叮——”的一声声响。
是佛珠降在地上的声音。
她手中的佛珠断线了。
她动作一僵,流着泪的眼睛猛的张开,再一看面前那带着微笑的金佛,她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想到了之前方丈所告诫她的一席话。
“和施主,萧施主若是与您真有缘分,那他喝了那汤药,便会与在此祈福的您有了牵连,您虔诚祈祷,他便会平平安安。”
“可若是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您也必然会感应到。”
方丈的话让她很惶恐,那次她急切的问:“会如何感应?”
方丈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后,说:“若是身体发肤破损,您常用之物无故损坏,又或者是,您身上与佛祖最为靠近的东西不再完整了,等等……这些诸如此类的不祥之兆,便是感应了。”
“那有什么办法能破解吗?”
“破解之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想到这里,和静看着这断了线的佛珠,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入秋的后半夜,有些yīn森而可怕。
若不是对佛祖的敬仰,她怕是已经吓晕在了这里。
哗啦——
突然那紧闭的门被风chuī出了声音,她肩膀一缩,冒出冷汗的手哆哆嗦嗦的盖在地上,想要把零落的佛珠捡起来,可她内心,对某人的担心的怕怖,超越了对未知的恐惧。
萧止墨,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
……
七圣内,气息微弱的萧止墨,盯着面前的果果看了许久。
看着她可爱的小脸,那些与她在一起真真切切,互相保护,互相关心的日子,宛若昨日才发生过,他能非常清楚的想起来。
“墨墨,你来吧,你来了就有我照顾了呀,我会长大的!”
孩子,似乎非常盼望着她能和他在一起。
如此,他也正视了内心的渴望。
若是说他很爱一个人,对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去付出了,而在这一切心甘qíng愿之下,他也如别人一样。
想要回报。
哪怕就一点点。
只要他不孤单就好了。
而果果,是他想要保护的人,而那个孩子,也曾掬着一湾清澈对他表示,在她心里,他比她自己更重要。
那是多么满足,多么让人动容的,被人在乎的感觉。
最终,看着面前的果果。
他把她的小手拉的越来越紧……
“好,我跟你走……”
当他话一说出口后,身体突然有了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所有的寂寞与痛楚,都随着身体的力量被抽离了,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可却觉得,自己真的能和果果去一个很好的地方。
可就在这幻离的恍惚中,他却也有了一个很悲凉的答案。
他知道,人在将死之时,会想起一生中,最难割舍最忘不掉的东西。
他如今,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现在,是要死了吧。
能在死前,见一眼曾经最为温暖过他的人,那也值了。
若是有些东西和有些人,自己未来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
那果果,你带我走吧。
正文 第158章 告诉静静,别爱我了
思维逐渐飘远,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漫长而单调,没落而凄苦。
从果果离世后,他有了与人相处的yīn影,重新回到了深山沼泽之中。
也再没有幻化为人的模样。
想着,若是自己遗忘了像母亲的那一面,就会连同母亲与果果一同忘记吧。
可他的灵力逐渐增qiáng,又一次一次蜕掉旧皮后,但还是没能忘掉那些东西,它们依旧游走在记忆的深河中。
他有看过,同一个人,在经历了百年后,又被他遇见。
灵魂经过轮回,可以忘记一世的尘缘心酸,而新的一世,又可以带着陌生和期待,去过新的一辈子。
要是自己也能这样就好了。
守着记忆过,太累了。
看桃花谢了chūn红,看白雪带过秋冬,复复年年。
即使是想着睡着就可以暂忘一些孤单,可他的冬眠,也是守着地底下那充斥着哀凉和遗忘的尸骨。
若是能被人记得,寿命只有数十年也是值的。
若是能找到果果的转世,那长达千年的寿命,也是有盼头了。
畜生也有qíng,只是无人知。
他快要灰暗的眸,混着血,流出了清澈的泪。
唇角却一点一点,勾起了暖暖的笑,眼前的果果越来越清晰,他觉得自己也回到了为人时六岁的模样。
果果是女孩子,手要比他的软一点……
……
和静在把佛珠捡起来后,她踉踉跄跄的转过身子就朝庙堂外奔去。
当她跑到门外,被冷风chuī回了理智后,她脑袋里飘dàng的是方丈给她汤药前,说的最后一番话。
——破解之法,倒是有一个。
若萧施主真的遇到了意外,和施主能感应到,说明你们……是心意相通。
有些危险意外,本是天命,人难以抵挡,可缘,却促成人有苦同担。
在寺庙的后院,有一口方井,深五米,曾是我师祖圆寂升天的地方,从井口跳下去,其下留存着师祖的佛力,那里可让人的灵魂脱离ròu体。
灵魂能在瞬间感知到另一个灵魂所在之地,我曾用来帮人寻找失踪的亲人。
若不是遇到了很严重的危险,最好不要用。
想着这番话,和静眼前全是抄写经文是幻觉的一摊子非常明显的血,手紧紧攥着这断了线的佛珠,她凭借自己很好的视力,朝后院跑了去。
她此时心乱如麻,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又记起萧止墨那个怂货小时候很爱玩游戏,写字姿势还不对,读初中的时候就成了近视眼,但他还不爱戴眼镜,说眼镜会影响他的帅气。
怕她觉得他不帅了,去找更帅的出轨!
那时候她把他好一顿打,拉着他耳朵问:老娘是你女朋友还是老婆,还出轨!
他说,迟早会是的。
他为她做过很多làng漫的事。
带她去看极光,然后qiáng吻他,还在贝加尔湖上,为她放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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