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不成型的指甲,再次嵌入了孩子的皮肤之中。
雪儿疼的长睫毛抖动的厉害,但她没长开的大眼里,含有明显的敌意。
蓝冰儿还未开口,雪儿却主动道:“要杀就杀,我不怕你。”
那副临危不惧的模样,让蓝冰儿有一霎那慌了神,即便孩子那张脸没有一丝像她的生父,可骨子里,她是他的亲女儿。
可是,再看雪儿满脸被她挠出的血道子,她知道,这次无路可退,冲动了就是冲动了。
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你当然要死,而且老娘不会让你死的痛快,你要怪就怪,谁让你是梨白的种!”
蓝冰儿如此咬牙切齿,可雪儿眨了眨眼,硬是憋出了一个笑:“你好丑!你嫉妒我娘!”
“小宝贝儿,虽然童言无忌……”蓝冰儿目含幽怨,“可我听到你说话,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
“那你掐死我……你弑神,也会不得好死。”
蓝冰儿掐着孩子小脸的手几近颤抖,“还真特么的拧!”
“小姑娘,你不是要听我你娘和陆以川的事么,我真好奇,你的冥帝老爹,看着你亲爹陆以川在他的yīn谋暗算下,沦落成六界最低等的鬼,还看你们骨头分离,看你认贼作父,他会如何嘲笑你们这愚蠢的一家人呢?”
“小姑娘,你是爹爹叫的亲么,来,你给姐姐说说,你爹怎么嘲笑别人?”
这样信息量极大的话,无疑给雪儿是当头一棒。
她瞳仁猛的颤动不已,“你不能胡说……”
“胡说?老娘可是发了誓的,如果不是你娘非要找到你亲爹,我也不会那么恨她,她为什么不能带着你就在地底下安分的生活呢?陆以川让给我不好吗?”
“不过小宝贝儿,你也无需担心,你亲爹还不知道你是他女儿,你死了,他也不会伤心,而白安安死去后,长留冥界,也能如你所愿,和你的爹爹,在一起了。”
“之前我想着让你跟了我,以后我和你亲爹好了,还想着爱屋及乌,把你当亲女儿养的,现在……你还是死了对我笔记好。”
如今,她仿佛把雪儿当成了梨白,心中想了无数次的话,通篇说了出来。
“呜——”
雪儿又被她弄哭了。
到底是个孩子,即便再懂事,有些东西承受起来,也太过吃力。
“你好坏!你不得好死!陆叔叔不会喜欢你的!”
雪儿的哭声,让蓝冰儿很满意,她露出笑容,“他会不会喜欢你,你慢慢看,姐姐还不杀你,等你亲爹要娶我的时候,那天用你来拜天地……”
说罢,蓝冰儿掐着雪儿的手终于舍得放了下来,只是下一秒,她在孩子满是鲜血的脸上又狠狠的拍了拍,说道:“不哭哦,乖……”
“坏女人,你不得好死,我才不信你说的!你骗我!坏女人,我要杀了!”
看雪儿又哭又骂,蓝冰儿再没耽误时间,她手中念动咒语,把雪儿又吊高了几分,然后她也离开了须弥瓶。
雪儿在瓶中如何大喊大叫,她都听不到了。
终于是在雪儿这里出了口气,她站在枭面前后,表qíng格外的轻松。
但脸上的伤,还是吓了枭一跳:“小姐,这是那孩子挠的?”
“嗯。”蓝冰儿随口一答,走去化妆台前,随意抽了几张纸,处理起了脸上的伤口,其中还不忘吐槽,“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妈的生了气乱挠人,做女儿的也是这样!”
“那孩子怎么处理?”
“关在里面。”
“关多久?”
“不知道,先关着……”
这时,枭表qíng凝重,“小姐,尊上还有一周回来,这瓶子必须最近就放回去,如果尊上回来不用须弥瓶,那把孩子关在其中,也没什么……只不过……”
听了这个,蓝冰儿停下了动作,“只不过什么?”
“七七四十九天后,如果她出不来,就会被瓶子吸成养分。”
枭的话音一落,蓝冰儿的眼睛猛然带上了神采,“须弥瓶这么厉害?”
枭刚准备回答,可这偌大的卧室中,突然传来了霹雳乓啷的声音……
蓝冰儿被吓出一个激灵,立马寻找着声音来源,却发现,是放在她chuáng头的剑鞘里,那把句芒剑在动。
“这是先生的句芒剑!”枭看此,说了一句。
而蓝冰儿却猛的吞咽了口口水。
自古往今,神的身边,有几样东西,都会与主人产生割舍不断的力量。
文人身边的笔墨琴箫,武人身边的宝马长剑。
她有些担心,不会是这剑感应到彦晴雪与重的血脉关系了吧?
心qíng突然忐忑起来,她还是走了过去,利落的拿起剑鞘,一把把剑从中抽了出来。
剑一出鞘,寒气森森,那些跟随蓝冰儿走过去的魔不禁朝后倒退了数步,都被这剑的戾气给吓到了。
只不过很奇怪的是,这剑拔出后,却没了动静。
于是她又把剑cha了回去,这一次,剑真没动静了。
她一脸犯懵,不料枭却及时说了句话:“神剑若是经久不用,它们都会自行感知附近是否有煞气,想必是我和兄弟们造成的。”
枭都这么说了,蓝冰儿这才舒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事了,那孩子不用放出来,让她自灭吧。”
“好。”
……
盛满热水的浴缸里,白安安躺在其中,白嫩带了些伤口的身子在盈盈水波下,妩媚而疼惜。
她的墨发海藻一般遮住了她安静的脸,帮她清洗身体的陆以川,双手一直在颤抖。
三分心疼,三分小心,三分痛楚,一分隐忍。
没有一丝激动或澎湃。
他感觉不到水的温度,也不知白安安是冷是热,只是在帮她洗完后,他看着她苍白的脸慢慢泛红,略显病态。
早前用过的温度计,还在白安安的卧室里放着,可他不用去帮她量体温,也知道她又是发烧了。
把她放在chuáng上后,陆以川犹豫片刻,还是把雪儿留在她体内的术解了。
有些问题,逃避不是办法。
他想与白安安把所有的事qíng,都说的明白一点。
可是,chuáng上的人却没如他所愿,术解了她也没醒过来。
甚至在术解了之后,白安安平稳的气息有了些不规律,有点呼吸困难。
陆以川神色微顿,先是把自己冰凉的手放在了她额头上,才轻声试探道:“安儿?”
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白安安“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醒来。
盯着桌上放着的退烧药,明明还是两三个月前买的,可陆以川总觉得药过期了。
过期的不是药,是他和白安安。
他到底还是没有去拿药,只是坐在chuáng边,一手轻轻盖着她的额头,一手小心婆娑过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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