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停了一拍,两只下垂的手一顿,突然就像在黑夜里的瞎子一般,慌乱的捕捉,拉到他衣服的布料后,她将他抱的死死的。
是啊,爱归爱,可爱不爱得起,又是一回事。
她呜咽出了声音,也将头从他怀中探出,她抓着他衣服的双手,一点一点蔓延至上,最后攀住他的肩,抬头,又向前倾,沾染着泪珠的小嘴,盖在了他紧抿的薄唇上。
他眼神微微垂下,近距离看着她被泪水染湿的睫毛,而薄唇微微开启,接受了她口中那香兰的吐息。
“你不要我了吗?”
唇瓣相对,她瞳仁对焦,看着他的目光里含着委屈的撒娇。
“安儿……”他放开了她,她一怔。
随后,他捧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进怀里,站起身,头抵在了她的脖颈处,清凉的声音有了些含糊:“你发誓,从现在开始,永生永世,都做我陆以川一个人的妻。”
陆以川。
这三个字,让她心一惊。
可随后,在自己脖子察觉到有些炙热的湿迹后,她因他的话僵住的身子,瞬间软成了一团。
记忆里,突然想起她还在冥界时,被登彦施了善心看到了的人间景象。
那个姓陆名以川的十六岁少年,站在盛开的梨花雨下,仰头轻笑的模样。
有一女子,定会自天上来。
在吾年幼时,就悄悄潜入我梦中。
又在我年少时,挑逗我懵懂。
细细想来,我陆以川看来自出生后,就该爱那个女子,要爱她一辈子,一万年,生生世世……
原来陆以川,是这个意思……
“嗯!”
她抿着嘴,从喉骨哽咽出一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剪去的发,哪有再回来的道理,成了他冥妻的事实,也不会随岁月消散了。
“那叔,你不能再走了!”
她用这样的回答,告诉他,她也不再当梨白了。
当年梨白,爱上他也不自知,后来婚后明白感qíng,她深觉遗憾,其实有爱,说出来才是好。
幸好后来成了白安安,有过一两次腼腆的向他告白,如此想,总归是没什么遗憾了。
再后来,白安安的手机叮咚叮咚的频繁响了起来,腊月十六的零点到了,是她的生日了。
那个时刻,她迈入了20周岁整,活的好好的,虽然还是没来月事。
而她,也收到了很好的生日礼物。
没有两年前,冒充他的那个人所赠送的,一颗永流传的钻石戒指,而是一颗靠结界和神力培育的梨花幼苗。
她有些想问他那是什么,但还是没问。
也想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可看着他淡然轻松的脸庞,她依旧没问。
大概,一切都结束了吧,若是他想说,一定会说的。
的确是结束了。
同一时刻,在那冰冷的大海里,有一条白色的海豚在海水中游的飞快,它飞身而起的时候,还能看到它圆圆的大眼里,带着清澈的眼泪。
而在她前方,游着一条没有眼睛的金色海豚。
它追,它躲。
可是,它因为没有眼睛,看不到前方的路,丝毫不知,就在它游去的地方,正无声的打开了一层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结界,只要它再游一两分钟,绝对会陷入某些人的圈套中。
它灵敏的听力全然放在了身后白色海豚拍起的水花上,唯恐它追到,游得很拼命,最终毫无意外的,堕入了另一个世界。
就在进入通道的那一瞬间,只见那金色的海豚,突然散出刺眼的白光,下一秒,它化身成了一个身型修长而矫健的男人,只不过,他却紧闭这双眸。
而紧追他不放的白色海豚,也在那一刹那,变成了一位曼妙的女子。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便下意识回了下头,想要靠听力去辨别一些事qíng,却不想,紧接着,有一双冰凉的手从他的身后,紧紧环过了他的腰。
霎时,还有一对儿丰满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背……
“玥!”
空dòng的空间里,有了空灵的女人声音。
瞬间,他那张迷茫的脸上,明显带了些震惊之色,只是他的脑袋刚顺着声音,准确的扭过头后,搂着他的女人却浑身散发出一道通透的白光,随后——
“玥,来世再见!”
他听到了这样一声呐喊后,那如刀削的薄唇顿了顿,轻轻张开了。
“XI……”
在他沙哑而生疏的发出一个音节后,他的背后泛出了七彩的光,细细一看,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一块石头。
三生石上,定三生。
忘川河畔,难忘qíng。
那是三生石,送他去了轮回的路。
那时,冥界炼狱,那个在其中煎熬了已经两年有余的女人灵魂,突然变得厚重起来,只见她望着天边那yīn云上隐有的金边,眼睛源源不断的滑落血泪,即便灵魂还在忍受火海吞噬,雷电横劈之苦,可gān涩的口中却在坚决的说:
“快了,很快了……”
……
后来和静知道萧止墨早就站在门口了。
心中的背上和抑郁不知从何而来,女儿的哭泣让她也更加烦躁,而出现的萧止墨,没有上前哄慰,而是默默看着她的láng狈模样,让她心中更有了一种怨恨。
直到0点时分,她的手机响了。
竟然是她定的闹铃。
闹铃一想,萧止墨看了一眼室内铺洒的淡淡月光,迈进了一步,鞋底与地板碰撞的声音,也被他刻意加重了一分,能让和静明显听得到。
终于,他这样看似冷漠被动的做法,让和静开了口:
“时间到了,你不出去吗?”
他人靠在墙上,明知故问道:“去哪里?”
和静回过了头,“萧止墨,我们说说话吧。”
他没有回答,离开墙壁,迈开脚步,走在chuáng边,坐在了她身边。
带着清凉薄荷味的男人气息,冲入了和静的鼻腔,心qíng沉郁时,她看着与她挨近的男人,眼中的眼泪,不仅多了起来。
然后她说:“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止墨病好之后……就不是他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撇眸看了一眼,哭的他心有些疼的女儿,然后静静等着她继续说。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止墨,我知道……我爱的他死了……我更知道……我或许该放下你,哪怕……我爱你……又或者,我已经分不清爱不爱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着。
可随后,她又猛的垂下了头,抬起手扯住了自己的头发,语气有些颤抖:“可这样又如何……”
“可这样又如何,你的血是萧家的血,女儿是萧家的孙女,你身上的全部,你的胎记,你的没一个细胞,都在告诉我,你是萧止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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