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的手又是一颤,他忽视了彦晴雪有些委屈的模样,视线再回到黎野脸上后,他面容上笼起了一层寒霜,压抑而严肃。
他抬起手对着黎野,动用法力,把黎野从远处直接吸了过来。
他的手握住了黎野的脖子。
黎野的目光依旧呆滞,无神无意识。
而冥帝看着她那双眼,表qíng越来越yīn鹜,身上华丽的长袍被他的能力鼓动,周围的浓雾突然暗了下来,整个空间越来越让人觉得窒息。
彦晴雪看他突然这样,大眼又瞪圆了许多,却没说话。
许久后——
他的表qíng恢复了平静,眸光又涌现了温柔:“雪儿,想去人间吗?”
“嗯!”彦晴雪连忙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那好,爹爹去看看你娘亲,顺便把这女人给你娘送回去。”
“好呀好呀!”
届时,冥帝唇角带上了笑意:“但你别去见你娘了。”
“为什么呀?”彦晴雪瞬间露出了慌张。
冥帝放开了黎野,他蹲下身子,大手轻轻揉了揉彦晴雪的小包子脸,轻声道:
“如果被你娘知道我带你去看过她好多次,她回来和爹爹吵架怎么办?”
一瞬间,彦晴雪撇起了小嘴,大眼红了个透透的,两只小手攀上冥帝的肩膀,她哽咽的说:
“爹爹答应我,等娘亲回来,你要和娘亲永远陪着我,不能再分开了。”
听了这话,冥帝嘴角抿成了一字,他长长呼了口气,眸光带了些湿润:“好,爹爹答应你。”
可彦晴雪抬起手抹了抹眼睛,这一抹,抹出了眼泪。
之后孩子喏喏的嗓音哽咽声明显,“那爹爹……为什么要把娘亲,送给那个陆叔叔呢……”
孩子哭了。
冥帝眉心拧起,两只手有些慌乱的盖在了小人儿的脸上,替她抹了抹泪:“那是你娘和爹爹的约定,爹爹……爹爹也不想,可是……”
说到这里,冥帝露出苦笑,“爹爹不想你娘亲埋怨我。”
“雪儿怕……”孩子哭出了声,“娘亲下一次回来,要是不要雪儿和爹爹了怎么办?”
冥帝不知该如何回答孩子,他抬起头,努力瞪了瞪眼睛,褪去了眼睛里的cháo湿后,他把可怜的小人儿抱在怀里,转了话题:
“你不是要给什么叔叔送礼物吗,现在走,嗯?”
孩子使劲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而后冥帝宽袖一挥,他和彦晴雪在这huáng泉路上隐去了模样,他腾出一只手,攥住黎野的手腕,朝着众多yīn灵过来的方向走了去。
在孔如非的家。
白安安坐在chuáng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才发现自己身上也破了很多处,可感觉不到疼,这让她觉得很奇怪。
但看着全身包扎了好几处的黎野,白安安显得无比自责。
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从某一次开始,她就频频遇到恶灵呢?
没一会儿,凌梦直接穿过房门,飘到了白安安身边。
她无影无声,白安安察觉到身边有了冷气扭头看过去后,还是被吓了一跳。
不知该说什么,她朝凌梦微微颔首,惧意明显。
“怕我?”凌梦直言。
白安安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不知道,心qíng有些复杂……没想到学长竟然也……”
凌梦敛下眼皮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又说:“白安安,你觉得孔如非人怎么样?”
“嗯?”
面前的女鬼突然问这个,白安安稍顿片刻,她答:“学长挺好的。”
毕竟凌一童和周婵对孔如非可是赞口不绝。
“是么?”凌梦唇角带上了淡淡的笑,“那你和他当恋人相处相处怎么样?”
“啊?”
白安安愣了愣,她没听错吧。
可接着,凌梦直接谈起了条件:“我们如非人又优秀,长的还英俊,嫁给他,你以后也吃穿不愁……甚至,你是至yīn女,他是yīn阳师,他还能保护你,这波你不亏!”
听罢这话,白安安蹙起了眉,面前的女鬼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知道陆以川,怕是孔如非说的。
但她是至yīn女,她怎么知道的?
“这位姐姐,您怎么知道我是至yīn女?”
凌梦眼神此时带上了些冷蔑,“如非想知道你的生辰八字,那很简单。”
“原来是这样。”白安安对至yīn女的概念,还属于模糊阶段。
“别转话题,我刚才说的行不行?”
凌梦的声音凉的刺骨,却也有一种难以掩藏的,属于她的痛苦,“你和他,都是人,可以在一起好好的活着,他不能和我在一起。”
而凌梦这种态度,只会让白安安想到陆以川。
现在,她总觉得自己能或多或少理解刚才孔如非那种恼怒。
虽然清楚不能在一起,可她其实……也有些抗拒陆以川把这种不可能挂在嘴边,那样她连jīng神念想都没了。
这种感觉,很恐慌。
“姐姐,学长不怕死……您为什么不同意呢,人不是……总会有一死吗?”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问合不合适,但她的确想听听这位女鬼的回答。
看着白安安落寞的样子,凌梦那傲气的脸上突然显露了一丝忧伤:
“你们活着,根本理解不了死去后,究竟会失去什么,灵魂会经历怎样的痛。”
“如非是个大男孩,很多地方不成熟,我陪着他照顾他,他依赖我,我懂。可死去后,体会不到幸福,体会不到心跳的感觉,只会被灵魂深处的各种执念和无解束缚住。”
“体会不到幸福?体会不到心跳?”白安安对此,的确难以理解。
“心跳,就像吃东西,吃的时候觉得好吃,可吃完后,味蕾却再没有那种感觉,只能等下一次吃到才会觉得美好,所以人喜欢一种食物,会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去吃,心跳也是。”
“活着的时候,心一次次跳动,才能感受万千,死去……那种感觉就会变的朦胧,可死去也有qíng感,qíng感若是有起伏,灵魂会抽痛,很痛。”
白安安垂下眼,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里面噗通噗通的声音很明显。
的确,这种声音不会在陆以川身上听到,甚至她也见过他突然痛苦,在遇到蓝冰儿的时候。
如今她想,那是他qíng感有过起伏吗?
凌梦坐在了白安安身上,手盖在她手上,听着她心脏的跳动,接着又说:
“如非运动后的心跳声很好听,如非还很怕疼,如果他为了和我在一起,去自杀枉死,灵魂会受惩罚,那样,会很疼,看到他疼,我一定也会觉得疼。”
这话说的很苍凉,白安安透过凌梦的眼神,她读到了深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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