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男伶的手段
此时有婢女奉上茶盏,公主接过抿了一口,取出腰间的锦帕轻轻往香唇上轻轻一抹,正想将锦帕放回,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兰花指一抖,那块锦帕飘飘dàngdàng落到了地上,不偏不倚正巧落在楚明义的脚边。身边的婢女想弯腰去拾,却被楚明义抢先一步捡起锦帕,只觉得一阵异香从帕中扑鼻而来,他双手奉上锦帕递到公主面前。
公主含qíng脉脉地溜了楚明义一眼,伸手去接那锦帕,谁知轻轻一拉,却发现那锦帕还被楚明义牢牢拽在手中,抬眸望向楚明义。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视线纠缠了许久,都一眼看透对方眼中的qíng意缠绵。
你侬我侬地对望了好一会儿,公主这才垂下眉,娇羞地用力一扯将锦帕收入囊中,而后柔声笑道:“多谢楚公子!”
“不敢,不敢!”楚明义赶紧又是一揖到底。
旁观的伶人看得分明,他们脸上的醋意浓得化都化不开了。
南郡公主见楚明义举止彬彬有礼,愈发喜爱:“楚公子能将百shòu之王的雄姿伟态表现得淋漓尽致,真不愧为舞中鬼才!本宫望你多多点拨本宫府上的这些官人,共同演绎出一段千秋绝舞来!”
楚明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公主,浅笑自若道:“能为公主殿下效劳实乃小生之福!小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之托。”
南郡公主满是期待地看着他:“刚才苏姑娘提及您自有一套排舞的妙法,可否向本宫透露一二?”
“殿下,百shòu之舞虽已编成,但想要在一个月中舞艺jīng进,还需用到一种东西。”
南郡公主挑眉地问道:“哦?普天之下哪有什么东西是我皇家取不到的,楚公子别卖关子了,尽管开口就是了!”
楚明义粲然笑道:“并非贵重之物,而是普通的油脂。”
南郡公主一脸愕然。
楚明义继续说道:“当年小生在五台山学艺,师傅命我等徒儿在涂抹油脂的花岗岩上练舞。不仅能够锻炼四肢的协调,更能促进身体灵活。而且在滑腻之物上起舞,舞姿更显灵动脱俗,观赏更佳。小生便想到用这个法子帮助众位助长舞技。”
众伶人一听,都嘲笑其为天方夜谭,毫不掩饰地嗤之以鼻。
那楚明义确实是一番胡诌,不过此计也是依照苏云的指示,她原是想借机教训那几个蛮横残酷、欺压百姓的伶人。
南郡公主早已被楚明义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不虞有它,便欣喜道:“公子所言极是,就依公子所言去办吧。”
人群中突然站出一个眉眼如画,美得超凡脱俗的男子,苏云认出昨日在豪奴所驾车舆上也有他。
与其他怒气冲冲的伶人不同的是,此人看上去十分镇定从容,身后还站着几位伶人,也是昨日见过的那几个,他们一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看起来倒像是他的跟班。
此人腰间cha着一根玉笛,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他走到前面来的时候,周围几人都纷纷让路给他,看起来对他十分恭敬。
他笑容晏晏对着公主一揖:“公主,玉郎有话要说。”原来此人在众伶人之中最得南郡公主宠爱,擅长chuī笛,舞姿亦绝,加上人又长得美如白玉,南郡公主便赐名为“玉郎”,平日里恩宠不断,赐予他的封赏不计其数,远胜于其他伶人之上,那些伶人见他得宠,便竞相巴结于他。
南郡公主勾唇一笑:“但说无妨。”
玉郎转向楚明义,话语中却含带讥诮:“在油脂上起舞果真是个独树一帜的妙招啊,不过,恕我等痴愚,一时无法参透其中奥妙,还请楚公子先做个示范如何?”
这时,玉郎的跟班,一个叫青叶的也在一旁煽风:“就是啊,楚公子既然那么有本事,那不如露两手给我们瞧瞧啊!”
楚明义溜了他一眼,见他气势嚣张,目光冷傲,淡定地拱手道:“在下献丑了!”
南郡公主促狭地扫了一眼楚明义与玉郎,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两人此时却剑拔弩张争锋相对,她反倒觉得有趣,一心想看看他们到底谁更胜一筹?胜者自然可以荣宠加身。
于是,公主便命人在香花厅中的翡翠台上涂抹油脂。楚明义果然赤足在台上如游龙戏凤一般翩然起舞,盘旋自若,起伏从容,舞姿较之前又多了几分妖娆。原来楚明义本是塞北苦寒之地出生,自小在冰上习舞,因此在油脂上也是如履平地。
他这一舞,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如此便让公主愈发对楚明义青眼有加。
玉郎见弄巧成拙,郁愤难平。
南郡公主心知自己这些入幕之宾也不是省油的灯,便稍加辞色吩咐道:“你们可得谨遵苏姑娘与楚公子的教诲,不许偷懒不许叫苦,如有违者,一律严惩!”众伶人只得诺诺答应。
楚明义见得了南郡公主支持,心中愈发笃定。以玉郎为首的那几个伶人却没那么自在了,看着她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yīn鸷和怨恨。
楚明义对着玉郎挑眉道:“还请公子移步翡翠台之上。”
玉郎明知他话中含着讥讽,但如今被bī上梁山,只得硬着头皮褪去鞋袜步上翡翠台。可是往上面一站之后,别说起舞了,就连站稳都是一件难事。却见身边楚明义在翡翠台上行走如风,做出各种美轮美奂的姿态,还在旁说着风凉话:“公子,且放轻松,想象一下自己是在光滑丝绸之上漫舞,其实易如反掌。”
玉郎是何等高傲之人,见公主的眼睛一直期待地望着自己,他也不甘于落后,抬步摆手想要做出同样的舞姿来,岂知举步维艰,一不小心还摔了个狗啃泥。风度扫地,颜面全无。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南郡公主却是毫无顾忌地大笑了一场,那玉郎恨不得钻入地fèng中去。公主又看了一会儿另外几个伶人在翡翠台上东倒西歪的局促模样,笑了好一阵儿,最后有些乏了,这才由婢女搀扶着回去歇息。
那些伶人平日里娇生惯养,细皮嫩ròu的,哪里经得起此番折腾?见公主离去,便松懈下来纷纷趴在台上叫苦不迭。
苏云眼见这教训也足够他们牢记的了,便说道:“今日就练舞就先到这儿吧。”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歇了一口气,但她转而说道,“接下来是时候练习乐器了。”
众人趴在台上却是不肯移步,脸上怨色满满。
苏云轻描淡写道:“若是有谁不想练曲的,便在台上继续习舞。”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要走。
众人一听,立即像打了jī血一样蜂拥下台,各自取了乐器,在苏云后头亦步亦趋。
苏云让他们分别试奏各自拿手的乐器,他们或弹瑶琴,或打小板,或chuī笙箫,她都一一记在心上。还有几个不会乐器,只会歌舞的,也让他们展现一番,她很快便将每人的专长铭记在心。其中以玉郎为首的那几个伶人却极不配合的,心不在焉地随口扯了扯嗓子,甚是敷衍。苏云也不急不燥,来日方长,日后自然有机会把他们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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