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察觉出了他话语中的醋味,他挑了挑眉毛,想起扑蝶会上陆非看着苏云的意味,似乎不仅仅是看待邻居家的妹妹那般简单。那日苏云还与这陆非同车而行,想必两人平日的jiāoqíng不浅。他还总是云妹妹云妹妹地叫她,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关系亲密似的。不过,苏云到底对这个陆公子又是何种心思呢?
呀,什么时候我居然猜起女孩儿家的心思了?
叶轩心中一声叹息,他振作jīng神,依旧面无表qíng地答道:“陆公子何必言谢,若是换做别人也肯定会出手相救的。”他不愿多费口舌,只想着尽早抽身。
孰料,陆非却和他较起劲来:“不过,听说那段山路少有人问津,不知叶大人怎么会好巧不巧地路过那里?”
叶轩不想多说,只是淡淡道:“事出凑巧而已。陆公子不是要去见苏姑娘吗?不过,在下刚才见了她,她正要出府去呢。看她的样子,似乎今日身体有些不适。”
陆非故意拿话刺他:“出府?可是这里是出去的必经之路啊,我怎么没有看到云妹妹?还有一事我不明白,早上我还见了她呢,气色和jīng神都挺好的,怎么转眼就病了呢?哦,对了,叶大人,我也是出于好心才告诉你一句啊,苏姑娘就是这点脾气,见到不喜欢的人就会装病。兄台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说完,挑衅得望着叶轩。他早上其实根本没有见过苏云,只是故意气叶轩而已。
没想到叶轩却依旧无动于衷,他心里只想着刚才“苏云”的手在他手上轻轻一擦,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轩不置可否,匆匆告辞,陆非冷哼一声,没趣地往苏府走去。不过,他并没有如愿见到苏云,依旧还是花梨接待了他,只是推说苏府里住着一位贵客,不方便接待外宾。
可那叶轩怎么就见到云妹妹了呢?他简直有些忿忿不平了。
花梨见他嘴里嘟哝,知道他吃了闭门羹不乐意了,她只好笑着安慰道:“等小姐忙完了这阵子,陆公子再来找她不迟。陆公子送的厚礼还是先收回去吧,小姐这边的补品啊恐怕吃到明年都吃不完了呢,您就别破费了。”
陆非只好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去了。
话说刚才苏巡捉弄了叶轩,正举步想要离开,却听墙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这一声刚硬洪亮,吓得他魂都没了,他正要抬头,却见一个黑影从墙上翻了下来。那人虎背熊腰的,站在瘦瘦小小因为营养不良而迟迟没有发育的苏巡面前,简直就像是一堵墙似的。
苏巡鼓起勇气抬眼一看,江魁一双似乎喷火的虎眸正怒视着自己,苏巡才来苏府没几日,不过凭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他马上就认出此人是苏府中的一名镖师。他曾见过苏云的贴身丫鬟花梨与他在院子里练武,而姐姐向他介绍过此人,看得出来在这么多镖师中他还挺受姐姐倚重的。
“少爷,小姐关照过你要在书斋练字的,你怎么就偷偷跑出来了?”江魁生硬地质问道。他可是奉苏云之命暗中盯梢这位从贼窝里救出来的少爷的,没想到他不过解手离开一小会儿,这位少爷就爬墙出来了。幸好他发现及时,就这么追赶了过来。
苏巡qiáng作镇定,满脸堆笑道:“江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刚才我练字累了,出来散散步,突然见墙头上停着一只漂亮的喜鹊,就停在那个位置上。”他还踮起脚往墙头随便一指,“它一瘸一拐地像是受伤了,我一时心起便爬上墙头想把它救下来,就在我快要抓住它的时候啊,它突然扑腾着翅膀就这么飞走了。我一个不稳,摔下墙来。啊哟喂,你瞧瞧,我的膝盖还疼着呢!”他弯腰捂住膝盖,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就在他睁着一只眼,想要偷看江魁表qíng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他唬得大叫救命。江魁毫不客气地将他往肩上一扛,飞身攀上了高耸的墙头,然后纵身跳下,把他往地上一扔,苏巡屁股着地,只觉得屁股都快开花了,他眼冒金星,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苏巡,快起来!”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苏巡嗯哼着睁开眼,却见一身鹅huáng色衣衫的苏云正蹙眉看着自己。
附近几个打扫庭院的小厮却见怪不怪,看了这个活宝少爷一眼,私底下相互一笑,因为苏云在场,他们不敢笑出声来,然后继续埋头gān活。
这个苏少爷啊几天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脑子转得跟小姐一样快,人又机灵古怪,还喜欢恶作剧,别人一不小心便入了他的套。才几天功夫,他们这些下人就不知道吃了他多少亏。不过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顽劣的苏少爷看到姐姐却是没辙,被管得严严死死的。话说小姐不是和他同一天出生的吗?怎么倒像是比他大了一圈呢?
不过,转念想想,苏小姐可是人jīng啊,苏府上上下下多少奴仆还有镖师,哪一个不是对着苏小姐服服帖帖的?小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做事不偏不倚,对待下人恩威并施,就连苏老爷都要敬她三分的。
此时,苏云的脸色却是非常难看,小姐原本总是和颜悦色的,淡定悠然的,一双眸子总是波澜不惊。如今府里多了一个少爷,这几日小姐生的气竟比原先一年还要多。
看着苏云冰冷的眸子,那些下人看着苏巡的眼神不由得透出同qíng,心想着不知道这回儿小姐又要怎么惩罚少爷了。
苏云虎着脸,将弟弟拉了起来,她看到他的衣袍后粘了些泥土和落叶,伸手替他拍掉了,但她下手有些重,拍得苏巡又哇哇大叫起来。苏云无奈地摇头,脸上表qíng就像是个看到顽皮不听话的孩子摔跤的母亲。
孰料,苏巡袖口中却掉出一物,正是方才叶轩jiāo给他的那枚云型玉佩,他原本没打算jiāo还给苏云,不料他这么一摔,袖里的玉佩却掉了出来,滚到了苏云的脚边。
苏云拾起了那枚玉佩,放在手中摩挲。
她的眼中恼意更盛,对着苏巡横眉道:“走,去我房间。”
苏巡马上意识到姐姐又要开始对他长篇大论地说教一番了,他听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所以耷拉着脸,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不过看看身边江魁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本来要吐的苦水生生给咽了下去。不qíng不愿地跟着苏云进了房。
苏云坐在了一张雕花木椅上,苏巡站在她面前,刚想坐下来,却被苏云一道凌厉的目光she过来,讪讪地抓了抓头皮,没敢坐下。
苏云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这玉佩原是之前自己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可惜在她摔落山谷之后却不见了,她还以为遗失在山中了呢,如今怎么在弟弟手中?她再仔细一想,很快便猜到了几分。她的柳眉高高挑起:“jiāo给你这玉佩的那个人呢?”
苏巡故意瞪大眼睛茫然四顾:“谁?谁来过了吗?”
苏云粉脸含怒,跳起来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还敢装蒜!这玉佩难道是自己长脚跑到你手上的不成?”
苏巡被她拧得做着夸张鬼脸:“啊呦喂,姐姐饶命!刚才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个男人,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把我误当成了你,把这玉佩塞在我手里就走了,你说说,这人眼神怎么这么差呀?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说着还摇摇头努努嘴露出满脸嫌弃的表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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