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禄瞪大牛眼,为防他人听见,还特地降低音量,却见主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更加著急。
公子,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啊?
耶律翰微翻白眼,打小就对这个脾气急躁又老实的侍卫头疼,这家伙一有不明白的事qíng,就缠著他磨,非磨出答案不可,搞得他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听见了。长叹口气,他不得已地将视线转向阿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啊!皇上……皇上总不会要你们娶汉女为妻吧?阿禄紧张地问。
不过找个女人,你就想到这么远,你不觉得自己太多虑了吗?耶律翰好笑地摇头。
可公子才说,皇上担心公子们的婚事……那么,如今又和国师要公子们下宋境,不就摆明要公子们娶宋国女子为妻吗?
你想太多了,我想父皇只是想我们多花些时间在女人身上,不一定就是要我们娶宋国的女人。耶律翰不以为意的说。
要找女人,怎么咱们大辽的女人不行?这些柔柔弱弱的女人有哪一点好?
耶律翰保持耐心,听著他为大辽的女子不平。
请恕属下直言,如果公子喜欢上那拥有采花帖的女子,那么将置大辽众女子於何地?我们的皇子喜欢上宋国女人,那种景况属下真的不敢想……
阿禄愈说脸色愈苍白,彷佛他说的话都已成真。
耶律翰瞥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对付这妄想症旺盛的侍卫,最好的做法就是不理他。
他转头再度望向朱红色大门,只见一个老人领著几名仆人,自朱红大门走了出来,在两边的高墙上贴了几张告示,不一会,吸引众多人cháo围观。
耶律翰不理会在一旁苦著脸叨念的阿禄,迳自起身往外走,阿禄瞧见主子离了座位,连忙跳了起来跟上前。
公子,你要去哪里?
外面。
外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耶律翰耸肩。
就是不知道才要去搞清楚啊。
下了楼,阿禄将银子jiāo给立在门旁的小二,又急匆匆地跟著耶律翰往巷子走,直看到在朱红大门前的人cháo时,才停下步子。
耶律翰立在人cháo之外,修长挺拔的身材在众人中,依旧显目。
他朝阿禄点个头,阿禄连忙意会的钻进人cháo里,挤到最前面看告示上的内容。
半晌,阿禄重新挤出人群,朝耶律翰回报。
公子,是徵求护院的告示。大辽行汉化,因此阿禄也略懂汉文。
护院?耶律翰挑眉自语。
他尚未开口询问,就听见大门前,先前领人贴告示的老人站在台阶上,朝众人开口。
各位乡亲,因为我们小姐收到一张采花帖,老爷唯恐小姐落入恶贼之手,特地公开广求武艺高qiáng、正直好义的好汉,保护我们小姐的安全。
崔管家,采花帖是什么东西啊?有人不明白,遂开口询问。
这……据我们老爷问过老江湖,说这采花帖是几十年前,武林中最有名的辣手魔专用的书帖,在他看中哪一家的姑娘后,就会在辣手摧花之前下帖,夸示他的艺高胆大。
辣手魔?耶律翰差点失笑,如果师父知道他在江湖中的名号竟这等难听,只怕他老人家又要chuī胡子瞪眼了。
公子,国师是这人口中的辣手魔吗?阿禄瞪大眼,低声问道。
师父已多年不入江湖,这些人怕是以讹传讹,夸大了师父的名声。
名声?恐怕是恶名吧!
阿禄脸上又青又白,一想到自己崇敬的国师,竟被这些乡里村民称是辣手魔,他就想哭。
这真是那个几十年前的辣手魔吗?又有人问。
这……据说书帖的样式、笔迹无一不像,极有可能是他重出江湖……崔管家很中肯地,将那些老江湖的话传述出来。
哈哈哈!几十岁的人了,还想吃嫩糙啊。人群中立即有人讽笑道。
此言一出,随即引起众人大笑。
不论下帖的人是不是那个辣手魔,总之咱们老爷宁可信其有,只求能寻得能人异士,来保护我们家小姐。崔管家镇定地道。
商老爷有两位小姐,是哪一位收到采花帖?这个疑问存在众人之间,终於有人问了出口。
是我们大小姐。
底下众人霎时议论纷纷。是大小姐啊──
我想那个下帖的人,恐怕不知道商家大小姐的恐怖。
但商家大小姐,的确长得美啊。
美又如何?脾气那么骄纵、任xing,哪个男人会想娶个颐指气使的女人当老婆啊?
谁说要娶她当老婆,采花采花,当然是采了玩玩就算!
众人低声jiāo谈的对话,全数入了耶律翰的耳中。
耶律翰挑眉暗忖,想来这个商家大小姐,还真不得人缘啊。
公子,这女人听起来不太好耶,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阿禄开始为主子汗涔涔,不知其他公子的对象,是不是也这样。
急什么,人又还没见到,等我见著人后再说。耶律翰眼中笑意加深,他就等著瞧,师父帮他找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崔管家对底下的谈论听若罔闻,只是道:如果有人对护院的职务有兴趣,随时欢迎前来报名。只要经过考核通过,酬金必定丰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有人基於好奇,随即有数人表示愿意参加。
当阿禄看见,主子也是举手众人之一时,眼睛瞪得差点掉下来。
公子……你……你是皇亲国戚,怎么能做护院……
耶律翰充耳未闻,只是笑眯著桃花眼,在众人的让道下,走到前头。
阿禄见主子不理会他,只有苦著脸,紧跟著耶律翰走进朱红的大门内。
商家庄在浙城中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商家庄的老爷商泉龙今年正好半百,除了拥有浙城中半数的酒楼、织坊、钱庄外,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拥有一妻三妾,五子二女,其中除了二小姐寒霜,是三姨太带进门的孩子外,其余皆是不同妻妾所生的子女。
一边听著阿禄打探来的消息,耶律翰一边同其他新进的护院,坐在糙地上看著前辈们练功。
即使他脱下华服,换上寻常人的粗布衣,但容貌的俊美,与自然散发的贵气,使得他在这群护院中,格外引人注意,更何况还有一个跟前跟后的阿禄,总教他的身分带著些神秘。
耶律翰双手悠闲地向后撑在糙地上,双脚jiāo叉,一副惬意的模样;阿禄则是一脚屈膝半跪在他的身边。
阿禄,你坐下来吧!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同僚。耶律翰睨了一眼神色正经的侍卫,无奈地说。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还没看到商大小姐,就会被人看穿身分给赶出商家庄。其实采不采得了那一朵花他不在乎,但失去大师兄的位置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想任那几个兄弟,仗著大师兄的名义指使他呢。
是。阿禄终於盘腿坐下,口中仍继续他打探回来的消息。公子……
叫我萧翰。耶律翰打断他的话。
是……萧……咳……阿禄咳了一声,略过称呼,接著说:最重要的是,我打听到明儿个商家庄有个赏花宴,届时那些小姐少爷们都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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