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杀jī了,直接喝药就行。”沈朝元说。
郑婵道:“可是药很苦。”
“哪有不苦的药呢?药汤炖jī的味道才奇怪吧?给我点糖就行。”
“青宁知道糖在哪,您可以跟她拿。”
“那好,对了,我昨晚有件事要jiāo给你去办,还没告诉你是什么事吧?”沈朝元道。
郑婵忙恭敬地说:“请您吩咐。”
“施大夫帮我诊断,毕竟辛苦一场,你得帮我去答谢她一番。”沈朝元道。
“这。”郑婵略有犹豫,施月娥给沈朝元诊出石女之症,郑婵心中总有些愤慨。
“要你去就去,我这病又不是她传染给我的。”沈朝元严肃地说。
郑婵松开眉结,叹息一声,点点头道:“是,那奴婢等下就……”
“不用等,你现在就去,这里有青宁在,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沈朝元说。
“是。”郑婵讪笑一声,回头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拿着出了正月园。
青宁一直坐在小凳子上,盯着炉子里的火,等郑婵走了便赶紧站起来跑到沈朝元身边,很佩服地说:“县主您真厉害!”她还想沈朝元会用什么办法藏起这堆火,没料到沈朝元竟然光明正大地在院子中央煮起了药,而且还把这件事jiāo给她负责!
沈朝元命她出去拿药,顺便把盆子里的药解决。
青宁点点头,端着盆子跑了出去,没多久就端着一盆子药回来,但看包装就知道已经换了。
她得意地说:“婢子把药藏在了假山,等下找机会出去一趟,把药扔到外面。”
“做得好。”沈朝元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青宁接过荷包收好,甜甜一笑,“婢子向来都守口如瓶。”
“什么守口如瓶呀?”敏锐的杨柳钻出来了。
沈朝元默默盯着她,想了半天说:“这是跟你没关系的词。”
“唉,我真伤心。”杨柳装模作样地摸摸眼睛又问了,“这是在煮什么?”
“煮药。”青宁若无其事地在木盆里拆开纸包,等水烧开,将药材全倒了进去。
“好浓的药!”杨柳皱着眉躲开从砂锅里猛然腾起的白雾,“这一定会很苦吧?”
“那也没办法,非喝不可呀。”沈朝元去摇椅上躺着,等药煮好还要一阵呢。
杨柳问:“要不我帮您试试味道?”
“你不能喝。”沈朝元摆摆手,“我不爱喝别人剩下的。”
元娘什么时候有的这习惯?杨柳想了想说,“我多拿个小碗来。”
“这可是药,哪能乱喝?”青宁打圆场,笑着对杨柳说,“是药三分毒,你可不能喝。”
“我还想替您分担一下呢。”她对沈朝元说。
沈朝元笑道:“谢谢你,不过,我喝不完会倒掉,你就不用替我cao心了。”
“行吧。”杨柳退了两步,“那婢子先去做事了。”
杨柳走了。
青宁去拿来纱布,又过了一会儿,等砂锅里的药汤熬得只剩下四分之一,便把它从炉子上端下来。她将纱布沉在大碗里,将药汤全倒进碗中,最后将纱布抬起头,裹着药渣拧了一下,扔进砂锅里,碗中就只剩澄澈的褐色药汤了。
药味略香,但这只不过是药汤的保护xing气味而已。
沈朝元完全可以预料到药汤会是什么味道。
她定定地盯着面前的药汤看了一会儿,猛然将它端起,一饮而尽。一口把药汤吞下肚,沈朝元死死咬着牙没吐出来,青宁拿来水和糖,漱口可以清除嘴中药味,糖返甜。
郑婵也从外面回来了,告诉她施月娥已经提前退房离开。
“您的补偿,可以事后托人寄去莒城。”
“你去办吧。”沈朝元接过青宁递来的手绢,抹了抹嘴,让青宁把砂锅和药碗端走清洗。
郑婵来到沈朝元面前,“您已经喝了药?”
“嗯。”
“如果药有用就好了。”郑婵紧张地说。
沈朝元轻轻点头,她也和郑婵有一样的想法。
☆、笄礼
最大的困扰解决,沈朝元神清气慡。
随着时间流逝,郑婵的神qíng越来越yīn郁,她的表qíng则截然相反地晴朗起来。
宛如没来月事的人不是她而是郑婵似的。
己亥年。
过年那天,沈朝元又见到了晋王殿下。他对沈朝元和颜悦色,首先关心了她的手,而后问她喜好,接着又督促世子妃要给沈朝元cao办好这场生辰宴。沈朝元欣然接受了晋王的关怀,她最担心的婚事已经成了空中楼阁,守孝这个借口不用就不用吧。
不过,等她结束晚宴,回到正月园和郑婵聊了几句,才知道这生辰宴很麻烦。
不光是世子妃头疼,她也别想偷懒。
虽然最重要的敲定客人,写请帖,递请帖,布置宴会等繁琐工作都由世子妃一手包揽,但作为生辰宴的主人,她也不可能像平时参加别人的宴会那样缩在角落里,必然会成为宴会的中心。这是她回到晋王府后的第一场生辰宴,十七岁生日,按照晋王的口风来说必定要大办,甚至有可能补上笄礼。
“笄礼?”沈朝元无语,那是十五岁的事,现在她可即将年满十七了!
“可错过了毕竟是错过了。”郑婵是支持晋王和世子妃的,“还是补上好。”
沈朝元没法说服她,索xing提起另一件事。
“过几天我就满十七了,你也是时候该把我的身体qíng况告诉世子妃了吧?”沈朝元道。
郑婵表qíng一变,声音陡转低沉:“奴婢觉得……不如还是等生辰宴以后再说?”
“你还真是固执。”沈朝元问,“你不会是不肯帮我说吧?那我自己来?”
“再等几天!”郑婵恳求道,“如果生辰宴后也……那奴婢一定去!”
“这次你可别反悔。”
“是!奴婢绝不反悔!”郑婵忙说。
沈朝元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才几天而已,等等也不要紧,让她心服口服。
……
正月初十。
沈朝元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辰竟然也会如此重要,晋王府提前三日准备,世子妃早早写好请帖,邀请了几位朋友来做笄礼的助手。宾客也是再三斟酌,多是晋王jiāo好的世家,沈姓之人也有几位应邀,譬如叶律歆等琴痴更是早早写了回执答应赴宴。
笄礼十分繁琐。
首先是主人,一般是笄者的双亲,但由于沈朝元的父母早逝,主人便由她的三叔也就是世子代替。笄者是沈朝元。其后还有主持笄礼仪式的赞礼,正宾、赞者、摈者各一人,执事三人,乐者一人。世子妃主动承担正宾之职,赞者是延陵郡主,而赞礼,摈者与执事皆是世子妃邀请的好友,乐者是府中琴艺夫子詹唯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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