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裙子底下拿出一把短刀,这是藏在之前的包裹里拿进来的。刀子拿进来了,作为伪装物的包裹自然不存在继续留下的必要xing。她轻轻将短刀从刀鞘中拔出,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归刀入鞘。
不错。
不枉她亲自挑选。
她并不想要用这把短刀做什么,不过——有备无患。
这时她听到轿子外有些喧闹,似乎有不少人进入正月园。在她听见郑婵和来人的对话后,便确定这些人就是马凉从月国带来的“先锋军”,代替月王到晋王府来接亲的人。数量应该不少。沈朝元并不想和这些人打jiāo道,但她悄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刚打开,一张大脸就凑到了窗口前。
沈朝元先被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这张大脸属于杨柳。
她一脸呼吸急促的慌张模样,和沈朝元对视。
沈朝元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事:“你又犯病了?”
杨柳的恐男症,居然在这时再次发作。
她紧张地看着沈朝元,努力将脸塞进窗口里,不敢往其他地方看。
“你先进来。”沈朝元掀开轿帘对她说。
也在这时,她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原来月国派到棠国来接亲的竟然是一群男人,他们全都用肆无忌惮的目光扫视着正月园里的侍女,其余侍女或许没有杨柳的恐男症,但也都显得慌乱,她们从未被人用如此不掩饰的贪婪目光打量。像是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
郑婵愤怒地走出去:“后院里全都是女眷,你们竟然如此无礼?”
那群男人都不耐烦地打量着郑婵,但没人开口,直到有一个领头的站出来:“你是?”
沈朝元把杨柳拽进轿子里,将帘子稍微放下,从窗口向外看。
郑婵道:“我是这正月园里的管事郑婵,你又是谁?”
这男人一身玄色皮衣,腰间还佩着剑。
她yīn着脸,晋王府就没人能把这些人拦在外面?如果她早知道来的是一群毫无礼节的男人,她早就会让轿子出发,先去晋王府的大门等着!
“我的名字是科季末,马大将军派遣我带人来接亲,我是他们的统领。”
“科统领,那你能约束你的手下吗?”郑婵冷声道。
有一个月国男人按捺不住,已经忍不住伸手去勾了勾近前一个侍女的下巴。科季末瞟了一眼,嗤笑一声,“你放心,我的人都训练有素,不会耽误正事。”他用月国话高声朝那边喊了一句,那人不在意地收手,回了一句月国话,月国来的这群人便同时大笑起来。
“现在你放心了?”科季末对郑婵说,“准备好了吗?这一走,可就不会回来了。”
郑婵忍住怒意,点点头。
她并没听说过科季末这个名字,但此人既然是马凉派来的,恐怕在马凉账下也有不低的身份,为了沈朝元,她只能忍下一时之气。
轿子里,杨柳小心翼翼抓着沈朝元的衣角,又害怕,又生气。
“他们怎么能这样?”她难过地说。
沈朝元依旧看着窗外,问:“你有没有看见一只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每天7点出门,21点到家(之前是19点到家所以能撑日更),做不到日更了。
决定改成两天一更,假如有等更的读者就请后天再来看下一更吧。
☆、鸽子
杨柳疑惑地看着她。
“您说什么?”轿子里的空气不流通,很气闷,但对于杨柳而言这里却是比空气流畅的正月园待得更舒服的地方。她缓过神,脑子也渐渐清楚,所以才会有疑惑的qíng绪。她知道这段时间沈朝元一直在找一只鸽子,但现在她们已经快要去月国了,还有什么鸽子能比这件事更重要?
沈朝元没有回答她,“郑婵!”她对着窗口叫了一声。
郑婵正警惕地看着月国来的接亲队伍,听到这声呼唤便连忙走到轿子边,“殿下,什么事?”
沈朝元耐心地又说了一遍:“你有没有看见一只鸽子?”
“啊?”郑婵在轿子边呆住。
“就是殿下最近常常念叨的那只鸽子。”杨柳给她解释一遍,又对沈朝元说,“殿下,刚才婢子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鸽子,那是您养的吗?您什么时候养了一只鸽子我们都不知道?”
“那不是我养的鸽子。”沈朝元声音低沉地说。
“既然如此,就不用管它啦。”杨柳道。
沈朝元摇摇头,对郑婵道:“你要是看到鸽子,就把它叫过来。”
“把鸽子叫过来?”郑婵苦笑一声,“奴婢哪有这种本事呢?鸟都是很胆小的。”
“总之你试试吧。”沈朝元抛出这句话就不管了,重新坐回去。
“出了什么事?”科季末见郑婵一直站在轿子边说话,便走过来。
杨柳抖了一下。
沈朝元便飞快地放下帘子,让科季末吃了个闭门羹。
他停在三步外,指着轿子,“金城公主就在轿子里?”
“是。”郑婵道。
科季末笑了,“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长什么模样?”
郑婵冷冷看他一眼,“到了月国你自然知道。”
“她总不会一直住在轿子里吧?”科季末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是为你们好,最好先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模样,如果长得不好看,我好早点通知你们换一个。我们的王可是很挑剔的,如果她入不了王的眼,就算去了月国也会被我们送回来,那时你们可能就要丢脸了。”
郑婵道:“这话是你们王的意思,还是马大将军的意思?亦或者,是你的意思?”
科季末的笑容慢慢变淡:“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郑婵也扯扯嘴角,还以一笑,她扬声道,“出发吧!”
棠国的卫队,首先在正月园外应和一声,轿夫抬着轿子往外走去。
“那个人走了吗?”沈朝元隔着帘子问。
郑婵也问她:“您说的是科季末?”
“月国来的那个。”
“对,他是这些人的统领,科季末是他的名字。”
“我不喜欢他。”
“我也不喜欢。”郑婵安慰她,“您不用和他打jiāo道,虽然他是马凉的下属,不过他不敢对您无礼,您放心,只要您不想见到他,奴婢就让他离您远些。”
“好。”沈朝元接着说,“那你有没有看到鸽子?”
“鸽子?”郑婵无奈地问,“您还记得这件事?”
“我一直在等它。”
“那是您养的鸽子吗?”郑婵边问边冒出和杨柳一样的疑惑,沈朝元什么时候养的鸽子?
“不是。”沈朝元说。
“我猜也不是。”郑婵轻叹口气,“不会有鸽子的,您等不到,它是只鸟,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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