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皇帝,是一国之主宰,更是整个后宫之主宰,宫里的一切,包括她在内都是他的,何况一个小小的宫女?
可洛言心不愿意。
小鹊的厨艺的确极好,很简单的食材、调料经她的手便能整治出十分美味可口的佳肴,比御膳房名厨的手艺一点儿不让。
但她舍不得她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两人共患难的qíng分令她不忍放她去。
在乾清宫当差或许她会有更好的前程,没准有一天混到御前女官的地位,便是宫妃们见了也不敢小觑;然而也有可能遭受yīn谋算计,无声无息丧了小命。
以小鹊如此单纯无害的xing子来说,洛言心觉得后者的可能xing会更大一些。
“怎么?爱妃舍不得?”东澜祁似笑非笑,语气淡淡的问道。
洛言心心里又“咯噔”一下,东澜祁这语气虽然淡似寻常,可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
他似乎——有点不悦了。
“皇上英明,”洛言心陪笑,道:“臣妾自到了这儿,一直便是这丫头伺候着,皇上,臣妾真的舍不得离开她,皇上便仍旧把她留给臣妾吧!”
东澜祁微滞,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
尽管他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想要这丫头,尽管开口的时候便料到依着他对这女人的了解多半她是会拒绝的,可身为九五之尊,向来谁在他面前不是百依百顺?便是那么讨人厌的谢家,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明着跟他对着gān,偏偏这女人就拒绝的如此gān脆利落。
☆、第100章 担心
东澜祁一笑,道:“你倒真敢说,只你要想清楚了,乾清宫不比你这冷宫好?你非要留下她,可问过她愿不愿意去乾清宫?”
小鹊忍不住又祈求的飞快瞧了洛言心一眼,又想哭了。
她才不想去乾清宫、一点也不想。她只想留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她进宫进的早,这么多年下来,好不容易跟了个真正对自己好的主子,她舍不得。
乾清宫里伶俐能gān的宫女不消说多得是,她这样呆头呆脑的,去了哪里能有她的立足之地呢!
洛言心不敢问小鹊,她要敢问,东澜祁一记眼神过去,这丫头就彻底歇菜了,哪里敢拒绝?
洛言心便陪笑道:“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呢?还不是得听皇上的!臣妾用她用的顺手,皇上便赏臣妾这个恩典吧!”
东澜祁一笑,起身道:“一个毛丫头,真当朕稀罕?与你开玩笑罢了!好了,这膳朕也用完了,也该走了,送一送朕吧!”
“是,皇上!”洛言心大松了口气,忙跟着东澜祁将他送出冷宫。
宫门外东澜祁停下脚步,忽然抬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抚了抚,笑道:“不必送了,回去吧!”
洛言心生生忍住了没有侧身避开,微微屈膝微笑:“恭送皇上!”
东澜祁哈哈一笑,领着徐沧海等扬长而去。
洛言心身后小鹊双膝一软,只觉浑身仿佛被抽尽了力气,眼泪汪汪可怜兮兮道:“奴婢,奴婢谢主子大恩,呜呜!”
“先进去吧!”洛言心又好笑又好气,顺手把她拉了回去。
小鹊抹了抹眼睛,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反正、反正奴婢是不愿意离开主子的,呜呜,主子,奴婢刚才真要吓死啦!”
洛言心又感动又想笑,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得了,这不是没事了嘛,你看你,这么点儿小事也哭,也不害臊。忙了半天你也饿了吧?快吃饭去。”
“嗯,”小鹊点点头,忽然又担心的道:“主子您为了奴婢拒绝了皇上,皇上他会不会、会不会因此怪罪主子、不待见主子啊?”
洛言心心道难道他现在很待见我吗?才怪!
“皇上是天子,胸怀天下,心胸宽广着呢,如何会因为这种小小的事qíng而记恨?况且,他若真恼怒了,难不成还会忍着?当时就会发作了!”洛言心摇摇头道。
小鹊一想也是,那可是皇上,皇上想发火当然用不着忍着,当然是想发就发。既然当时没有发作,那就说明、说明真的——事后不再追究了吧?
“奴婢告退。”小鹊施礼,终于安心的去吃午饭了。
呆呆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落在洛言心的肩膀上,拍拍毛茸茸的粉色肚皮打了个嗝,吱吱吱吱的叫唤。
“皇上这么快就走啦?该不会被你给得罪了吧?”
洛言心偏头瞟了它一眼,很想骂一声“乌鸦嘴!”这货说话真是不讨人喜欢。
“吃饱啦?吃饱了该待哪儿待哪儿去!”洛言心一瞪眼,随手把它拍开。
呆呆“吱吱吱”落在花丛里:恼羞成怒啊!
☆、第101章 拒绝香珠
消息如一阵风般在各位嫔妃寝宫里迅速传开:
“皇上摆驾冷宫与洛贵人一同用午膳!”
“洛贵人相送皇上,两人有说有笑!”
“皇上对洛贵人举止亲昵,亲手为她拂下肩上落叶!”
……
后宫注定不能平静,各宫各院大大小小的嫔妃们无不咬碎银牙,拧皱手帕,谩骂不已。
然而谁也不知她在皇上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谁也不敢造次去冷宫找她的麻烦。
毕竟,皇上虽然没有把她迁出冷宫,却摆驾冷宫用膳,还与她有说有笑的,所有人都被皇上的态度给弄糊涂了!
洛言心对此颇有几分诧异,她原本以为东澜祁在自己这儿转悠一遍之后会访客层出不穷的。
不想,这后宫的女人们比她想象中的要沉得住气啊!
果然在宫里混的都不是傻子。要说傻,就只有她身边这只是傻的。
谁知这日来了位不速之客,却是香珠。
听小鹊禀报的那一刻,洛言心就明白了:不消说,这位肯定是各宫女人们抛出来投石问路的。
她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不声不响的摆了自己一道,她还有脸来?
倘若不是她医术高明,这会儿早已魂断慈宁宫。上位者心qíng不好杀个把人迁怒发泄在她们眼中实在算不得一件事。所以谢太后才见面便冷着脸对她说出治不好就陪葬的话。
香珠怎么敢肯定自己能治好?若非她多嘴,谢太后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那白眼láng死丫头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难处。
若非看在小鹊所言她曾经帮过自己的份上,自己已经不让她好过了,她居然还敢来?
洛言心看向小鹊,笑道:“你看该如何呢?”
小鹊眼中一黯,轻叹道:“奴婢请她回去吧,以后她的生死一切,与奴婢再无相gān、与主子更无相gān!奴婢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来往。她虽帮过主子,主子还了她一条命,足够了。”
洛言心眼中划过一抹赞赏:不错,在慢慢开窍了啊。
“嗯,”洛言心点点头:“就这么办!”
“是,主子!”小鹊转身而去。
洛言心又招来呆呆:“你也去吧,必要的时候帮帮小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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