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舒服……」莳香发出一声呻/吟。
「瞎喊什么?」席兰香推了她一下。
「怎么了?」莳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难道你不舒服?」
席兰香瞪她一眼。「不跟你说了。」
见她脸儿泛红,莳香恍然,取笑道:「想歪了你。」
「瞎说什么。」席兰香又瞪她一眼,坚决不承认。
「要成亲的人就是不一样。」莳香调侃道。待堂哥完婚后,接下来就是兰香了。
「又胡扯。」席兰香红着脸捏了下她的嘴。
莳香痛呼出声。「你轻点,伤口还没好呢,明明想歪的人是你,还怪我。」
席兰香假装没听见,问道:「你怎么摔的?幸好没破相。」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莳香无所谓地耸肩。
「你啊,也该有点女儿样,别成天窜上窜下的。」一定是她顽皮才会受伤。「年纪也不小了。」
「念得我耳朵都痒了。」莳香故意拉拉耳朵。
「你这小鬼。」她生气地挠她的痒。
莳香笑着拍她的手,两人闹成一团,待闹够了,兰香才道:「王媒婆说隔壁村有个男的还不错,只有一个老母亲,家里几块薄田,养你跟两兄弟没问题,就是他母亲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人又小气……」
「那样的人眼光高,怎么会看上我?」莳香笑问。
席兰香尴尬一笑。「也就是左挑右挑,挑得久了,年纪都大了,做母亲的才开始急了,再加上病了,所以想娶个媳妇回来伺候。」
莳香赶忙道。「千万别,不去还好,我一去包准没两日就让我气死了。」
席兰香噗哧笑道:「说什么你。」
「那样的还是别了吧,你也晓我个xing,怎么可能当受气包?把我惹火了,随口顶个两句,她就拖队到阎王那儿击鼓鸣冤了。」
兰香又是笑又是捶。「留点口德你。」
「我说得还不够婉转?」莳香好笑道。「好姊妹,就别cao心我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虽然你跟文府签了三年约,可约上没说不能成亲,你gān么等三年后……」
「我想多存点钱。」
「我知道阿铨书读得好,可你也给自己存点嫁妆。」席兰香苦口婆心地劝道。「小俩口一起赚,不是赚得更快——」
「啊,兔子!」莳香兴奋地指着糙丛。
「管它做什么,跟你说话呢——」
「我去抓兔子,一会儿再听你唠叨。」莳香穿上鞋,跳起来追兔子去。
「为你好还说我唠叨!」席兰香气道。
莳香追着兔子跑,偏偏身手没小时候灵活,每回要抓到时,又让它溜了。
几尺外,站着一人,看着莳香东扑西扑地像个小猴儿,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天不见,她还是如此活力十足,神采飞扬。
突兀的笑声把莳香给惊动了,她不再追着兔子跑,而是望向左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树下,青袍染着几许流光,俊秀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莳香愣愣地望着对方,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回去了吗?
「我送两兄弟回来。」文丞佑不疾不徐地说道。「在前头遇到齐老爷子,他说你在这儿。」
他是说过办完事就送回来,可才几天事qíng就都办好了?
莳香探问道:「带他们去书院了?」
「嗯。」他盯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想到方才她追兔子的模样倒是好笑。明明就是个野丫头,怎么就上心了?
莳香喜道:「成了?」
他颔首。「成了。」
莳香欢呼一声,觉得什么苦都值了,她上前激动地拉住他的手上下摇晃。「太感谢你了,来世我做牛做马——不好,不好,做牛做马太辛苦了,这辈子已经够累了,来世我一定当你的贵人,给你一大笔钱……」
她开心的模样也感染到他,勾着笑意听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突地说了一句。「来世太久了,这辈子就还吧。」
她怔住。「可是我没钱。」
「莳香,你跟谁说话?」听见树林里莳香的叫嚷,兰香走了过来,初见陌生男子把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
「是文府的五少爷。」莳香说道。「少爷,我这堂姊。」
「莳香受您照顾了。」兰香客气道。
「哪里。」文丞佑也客气地回道。
「五少爷说阿铨他们能进书院了。」莳香迫不及待地分享好消息。
「真的?」兰香惊呼一声。
两姊妹开心地拉着手又叫又跳,文丞佑好笑地看着两人像小孩一样又蹦又跳,他站在原地等她们恢复正常,不过是几个呼息的时候,兰香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莳香的手,轻轻咳了才声。
「少爷是那两个臭小子的大恩人。」兰香赞叹道。
文丞佑笑笑地没说话。
「少爷今天住庄子还是一会儿要回去?」莳香问道。
「一会儿就得回去。」
「我刚刚摘了一大篮山莓。」莳香往溪边走。「放在溪里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你一定没吃过。」
莳香将山莓包在手巾里,然后再放进溪水里冰镇。「得等一会儿,坐。」她拍拍身旁的糙地。
见他面露迟疑,她幡然领悟。「我又忘了你们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规矩多,让胡嬷嬷瞧见指不定要骂我狐狸jīng,文府堂堂五少爷,以后还是县太爷,哪能跟个乡下野丫头坐在糙地上,存的是什么心啊?」
他笑出声。「你说话总这样一套一套的,把人弄得哭笑不得。」他在她身边坐下。
兰香看看堂妹又看看文丞佑。那个叫胡嬷嬷的为什么要说莳香狐狸jīng,难道他们两人……
「姊,你在那儿发啥呆?」莳香随口问道。
「没,我……我也该回去做午饭了。」她提起篮子。「有空了我再来找你。」
「好。」莳香颔首,朝她摆摆手。
「你在这儿倒是惬意。」他望着远山,农舍与稻子,伴着凉风徐徐,让人心旷神怡,身体也放松下来。
「你脱了鞋把脚浸在溪水里,包准你舒服得升天。」她说道。
他笑而不语。
「我说真的,要不是你在这儿我早脱鞋了。」她顿了下。「小时候我跟村里的鼻涕郎还有二狗子最爱到这儿玩水,那时衣裳湿了也没关系,可长大了就多了一堆规矩,这不能那不行的。」
「没规矩不能成方圆。」他顺口道。
「知道,就你规矩多。」她取笑。
她仰着笑脸,颊边几绺发丝在微风中chuī动,她的鼻梁与双颊因为日晒而泛红,大大的双眸黑白分明,如今闪头几抹促狭,嘴角勾着笑意,让她的脸蛋更添动人的光彩。
文丞佑有股冲动想摸摸她的脸,血液在身体里加快流动,呼吸也紧促起来。她是如此朝气蓬勃、神采奕奕,让人也跟着快活,方才赶路的疲倦瞬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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