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应是,分头行动。
韩正英并未睡,在韩老夫人院子里抄经文,一灯如豆她垂眸静静写着,忽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她手一抖,一滴墨落在纸上,她顿时凝眉将纸揉搓丢在地上,丫鬟蹲在地上捡起来,丢在一边已经装满废纸的篓子里。
“去看看,是不是rǔ娘回来了。”韩正英收了笔,丫鬟应是开门,两个婆子已经跑了上来,“大小姐歇了没有,奴婢有事要回大小姐。”
丫鬟知道这两个婆子是跟着rǔ娘一起出去办事的,颔首道:“进来吧。”
婆子进来,将今晚的事qíng前后细细叙述了一遍,韩正英听到最后,问道:“……她跳江了?”
“是!我们沿岸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说不定被水冲走了。那边水流虽不湍急,可到底是江,不识水xing的人下去,定然是上不来的。”
婆子说完,韩正英起身对丫鬟道:“将我斗篷拿来。”她说着,往门口走,边走边和贴身的丫鬟道:“你留在家里,早上如果祖母醒过来,你就告诉她,我去江宁侯府找杜小姐了,要晚点回来。”
小丫鬟应是,韩正英披着斗篷踏着晨曦出了门。
城门已开,她们出了城门到江边时天色已经大亮,rǔ娘脸色苍白的坐在岸边抄着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回头看马车过来,就迎了过去,“大小姐。”
“人在哪里跳的?”韩正英站在江边,河水比起夏天时不算很深,这一段水流舒缓,如果苏婉如会枭水,那么就肯定死不了。
rǔ娘指着三四里开外的地方,“在那边,那边有个石头搭的堤坝,位置要矮点,她就从那边跳下去的。”她现在想想,那个小丫头选择这里下车,定然是想好了的,因为整个应天沿江的岸边,只有这里地势略高点,水从上流来到这里就舒缓了下来,而再往上三四里,和相隔四五里的下游,水流都比这里要急。
“接着找。她跑不远。”韩正英摸了摸水温,“这么凉,她就算不被淹死,也要冻死在里面。”
rǔ娘应是,一行人沿着江依旧往下游去好,韩正英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日头渐渐升起,一直到中午时分,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而此刻锦绣坊门口,青柳拿着苏婉如留在房里的箱笼,脸色极其的难看,她出去站将箱子放在马车上,和车里的人道:“爷,人是昨晚走的,锦绣坊里没有人知道她走,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沈湛脸色铁青,两夜未睡,此刻他双眸血红,握着拳头,声音低沉透着杀意,“我去城外,你和闵望带人在城内搜查。她牵了一匹马,定然不会带去锦绣坊,你去马市盘问,看看昨天有没有一位貌美的姑娘来卖马。”
青柳应是而去,和闵望两人直奔马市。
昨天苏婉如来的早,当时市场内人不算很多,青柳找了个摊子就问到了,对方道:“……一早是有位生的很好看的姑娘来卖马,她还半卖半送的将马出手了。那可是一匹好马,她就卖了五两银子,可让西门那个张老头赚到了。”
老张头本来是打算买骡子的,却不成想五两银子买了匹好马,就算不自己养,转手一卖,赚的银子都够他买几十头的骡子了。
“西门?”青柳拿了半吊钱给那人,“他具体住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们过去。”
那人一看到银子,立刻喊了小厮过来吩咐了几句,亲自带着青柳去了西门
老张头到天亮才进城,到家后刚打了个盹儿补觉,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他被家里的老婆子拉起来,就看到青柳和闵望站在院子里。
“院子里栓的马,是你昨天买的?”马是行宫的,行宫的马寻常外面难找,青柳一眼就认出来了。
老张头点着头,道:“是昨天早上在马市,苏姑娘五两银子卖给我的。”苏婉如jiāo代过他,除了藏包袱的事,其他都不用瞒着,有什么说什么,这样才能自保。
他就实打实的说。
“然后呢?”青柳看到那匹马jīng神不大好,而老张头的jīng神也显得有些萎靡,显然昨晚是都没有休息。
老张头看着两个人,回道:“我嫌价格给的太低,可我家里就只有这么多钱的积蓄,我本不想买的,可苏姑娘非要给我,说五两银子就够了。”
“我要打欠条,苏姑娘就说让我昨晚出城,在城门口等她,送她去一趟码头,跑一趟她就将这笔账清了,我就去了。”
他将所有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青柳和闵望对视一眼,闵望眯着眼睛问道:“……你说有人追她,她在江边停下来,然后你就走了?”
“是的。老张头说着,顿时紧张起来,“好几个婆子追着她,你们是她朋友吗,如果是朋友的话那快去救她,她一个文弱的小丫头,哪是这些个婆子的对手。”
闵望道:“她可说了,追她的人是谁?还有,你后来为什么不回去?”
“苏姑娘让我不要回去,说会牵连我。”老张头道:“她还说让我在城里绕几圈再回家,不要坏人的盯上。”说着,又戒备起来,“难道你们就是追她的人……”
“老婆子快去报官。”老张头说着,就跑去墙角拿扫把,等他拿了扫把要回头时,院子里除了他们老夫妻,已经没有人了。
闵望和青柳骑马出城,路上,闵望猜测道:“你说,姑娘她现在是……”被人抓住了,还是死了?
两样他都不敢想,要是沈湛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知道。”青柳垂着头想着,又沉默了下来,道:“我总觉得,姑娘不是那种被人bī着就会就范的人。”
闵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先去找爷。”两人拍马飞快的往前而去,等找到江边时,就看到沈湛负手立在岸边的亭子里,风拂面带着水气,他头脸上落着水珠,听闻脚步就转头过来,问道:“有消息了?”
“爷,您……”他们是想问,沈湛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沈湛负手没说话,闵望顿时改口,将查到的事说了一遍,沈湛越听脸色越难看,大步出了亭子,翻身上马,朝苏婉如跳江的地方而去,下马他站在江边,问道:“是这里?”
闵望颔首,道:“他说离亭子两里的下游,在石坝上,这里只有这里砌着石头。”
沈湛颔首,忽然拂开衣袍纵身一跳,青柳吓了一跳,喊道:“爷……”她跑过去,闵望嘴角抽了抽,拉住了青柳,道:“爷会枭水,他这样只是想试一试,姑娘昨晚跳水后,会不会被水冲走,又会朝哪边冲。”
“那……那怎么办。”青柳蹙眉道:“难道爷要一直这么漂着?”
闵望哪里能猜到沈湛的心思,只得道:“我们在岸上等着。”
沈湛从水面露出来,被水流带着往下走,水力不大,他稍微用点力就行,只是,水很深,他的脚也踩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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