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中人多起来,她就暗暗松了口气,找个馆子吃饭,想起来郑当家送她走时给的银票,她当时有些急乱没有细数,现在打开一看,足有一两千两。
“得存起来才好,带这么多银子在路上不安全。”她说着,结了帐问人找到了通天票号,掌事的迎过来,问道:“姑娘是要取银子,还是存?”
“我开个户头存钱。”苏婉如将苏瑾的印章拿出来,“用这个。”
掌事点头应是,捧着印章请苏婉如去后面的雅间喝茶,他则拿着章去办事,苏婉如从不在外面随意喝茶,便gān坐着等,过了一刻掌事捧着一碟子点心,笑盈盈的进来,道:“姑娘,您在咱们票号已经有户头了,现在只要直接将手中的银票存进去就好了。”
“有了?”苏婉如扬眉,问道:“什么时候开的?”她前些时候穷的叮当响,哪有可能开户头存银子。
掌事就道:“您稍等。”过了一会儿就提了个小小的铁箱子过来,“姑娘的钥匙可在手里?”
苏婉如摇头。
“那您稍等,我去和我们其他两个掌事说一声,三个人的钥匙才能开一个箱子。”他说着又出去,忙忙叨叨的请了两个人过来,各自压了手印,开了写了苏瑾名字的箱子。
苏婉如和好奇,起身朝箱子里去看,就看到里面放了一个账簿,账簿很厚,掌事拿出来递给她,“这箱子只有钱数大的户头才有,姑娘您看看,里面的钱数可对。”
苏婉如莫名其妙开了账簿,就见里面一页一页的列着何时进账以及数目。
翻到最后一页,最近一笔是十多天前存进去的,一共六万零十二两,而她的账户里已经足足有五十多万两。
怎么会这样?
她不敢置信看着掌事的道:“你确定这户头是我的?”
“确信无疑。”掌事的笑道:“方才小人已经核实过了。这里头应该还有帐没记,因为钱都是在应天走,等我们这里补上要再等半个月。”
苏婉如点点头,将账簿jiāo给掌事,勉qiáng笑了笑道:“约莫是我家人给我存的,我回去问问他们。”
“姑娘好福气!”掌事恭维,苏婉如摆了摆手,“你收起来吧,我告辞了。”
说着往外走,掌事追着问道:“姑娘的银钱不存了?”
苏婉如仿佛没听见,失魂落魄的出了门。
难怪上次沈湛要她的私章,她还打趣说不能去借利钱他后来还回来她就没有再问去做什么用途的。
没有想到,他居然给她开了个户头,短短的时间,在里面存了这么多钱。
苏婉如垂头拐进了巷子里,一脚踢在墙角上,喝道:“有钱了不起啊,处处摆阔,就是没见识,就是穷酸!”她说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着道:“等我二哥出来,我把这些银子都砸你脸上,我们才不缺你这点钱。”
她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喊着苏季,“你快点出来帮我收拾他。他老挡着我的路,我又拿他没办法。”
“你帮我好好揍他一顿,揍的他满地找牙。揍的他娘都认不出来!”
她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捂着脸蹲在地上哭,越想越气,“就是个神经病,莫名其妙遇到个女人你就要倾其所有吗,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你有这么多jīng力吗。”
她索xing坐在地上哭着,也不管来往的路人怎么看,反正她就是气,气的肝疼!
四周护送她的龙卫看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苏婉如怎么进了一趟通天票号,出来就哭的撕心裂肺的,难道是听到什么坏消息了。
“姑娘。”一人走出来蹲在苏婉如面前,“您没事吧。”
苏婉如抹了眼泪,摇了摇头,道:“没事。”说着朝那人笑了笑,道:“我去将马取来,我们吃过饭就启程。”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和他没关系。
那人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不由暗自惊叹。
公主是皇后娘娘教养出来的,真的是与皇后娘娘一样啊想当年,娘娘在家做姑娘时,也是这样的,足智多谋,却又不失少女的天真活泼。
也许,有公主在,有二殿下在,后宋还是有希望的。
苏婉如出了济南城,又连着走了两日,燕京已然在望她在城外和龙卫告别,“我问人过去就行,马你们带走,免得惹人怀疑。”
她要去郑当家说的秀坊,先落脚稳定下来,再和三位将军见面,商议后面的事qíng。
众人应是,在城门口分开。
燕京城内远不如平江府繁华宁静,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百姓许多是才迁移而来,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气候不如江南,无论是四周的建筑还是街上行人的穿着打扮,都远远不及平江府和应天。
“立朝这么多年,大周的京城也不过如此。”苏婉如四周观察着,并不着急的走,但有一点却是不错,这里的人多说的是官话,她能听得懂。
“劳驾问一下。”苏婉如拉住个小贩,笑着问道:“镇南侯的府邸在哪里?”
小贩就指着这条街前面,“一直往前走,有点路的,姑娘还是租辆马车的好。”又道:“侯府就在皇城边上,是圣上赐的宅子,门脸很大很阔。”
苏婉如拱手道谢,小贩又热qíng的道:“不过侯爷去应天了,姑娘要是找侯爷的话恐怕要扑空了。”
“我找侯爷府里的一位妈妈。”苏婉如尴尬的笑笑,“多谢大叔。”
小贩笑着走了,苏婉如就沿着长长的街道一直走着,果然如同小贩说的,还真的特别的远,她中途在路边找了面馆吃了午饭,接着走了许久,才在路的右手边,看到了镇南侯府。
是很大也很阔绰。烫金的牌匾,满是铜钉的朱红色大门,门口挂着两顶红灯笼,小厮腰板笔挺的立着守着门。
“摆阔!”苏婉如失笑,转身yù走,却是眸光一瞥,看到了镇南侯府对面的宅邸,也是一样的烫金牌匾,牌匾上落着几个大字:宁王府。
她愣了一下很是吃惊,没有想到赵衍的府邸和沈湛的在对门。
没有听沈湛说过,估摸着是他去应天后,赵之昂赐给赵衍的,不然他定然会给她咕哝几句。
“赵仲元不是要挑选封地的吗,怎么还要赐府呢。”苏婉如自言自语的回走,随即明白,赵仲元还没有成亲,赵之昂定然是要将他的婚事办了,才能让他去封地开府。
当时父皇对二哥也是这样的,bī着他成亲,不然不给他搬出去住,也不给他开府,就怕他在外面认识些个不三不四的人,胡乱来事。
苏婉如回走了大半个时辰,问了许多人,七拐八弯的,终于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了宝应绣坊。
郑当家说,这里的大师傅宝应绣非常了得,所以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绣坊在京中开了十来年,因为绣娘不多,接不了大的活,所以在北方乃至京城都是不温不火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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