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里面的东西都是湿漉漉的,湿了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花花绿绿的,被染了颜色
“怎么这样。”崔掌事猛然起身,这批货是她们自己做的,她立刻质疑道:“你染的颜色?”
胡官人怒道:“崔掌事,我都付了银子销了契约,我有什么理由染色,毁自己的东西。”又道:“这批货上船不慎掉水里去了,捞上来就变成这样,您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解释才行。”
崔掌事顿时脸色大变,问道:“你说什么?掉水里去了?”
“是!”胡官人点头,崔掌事忙上去扯了一条被面出来,在鸳鸯戏水的图案中找了半天,真的叫她找了几根线头。
手一拉,线头掉下来,手指尖就被染了颜色。
“是她做的!”崔掌事大怒,气的眼前发黑,“居然用同样的方法!”
旁边的各个东家和管事们也窃窃私语起来,“这和宝应绣坊遇到的事是一样的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一个两个的线会掉色。”
“往后用线检查的仔细点。”大家说着,又都看着崔掌事,就听崔掌事怒道:“你昨晚取走了货放在了哪里?你来看看这线头,分明就是后加进去的,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是你自己没有保管好。”
想讹她的银子,门都没有。
胡官人目瞪口呆,“我我人生地不熟,谁会来害我的东西。就算有人要害,那也是也是冲着你们吧。”
“冲着谁的,谁能知道。”崔掌事将被面丢回箱笼里,“现在来找我们,我们如何给你担责。”
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崔掌事。
若没有对比,大概别人不会觉得什么,毕竟锦绣坊一直霸道,可就在昨天,宝应绣坊遇到了同样的事,苏绣娘不但没有不认,还请了大家做见证人,告诉别人这责任她担了,一律赔偿孙官人的货。
这一来一去一对比,高低立判。
“崔掌事。”胡官人也生了气,这天底下绣坊多的是,大不了他走江南去,找应天的锦绣坊,“这事您要这么处理,就太让人失望了,哪怕您说我们一人一半分了这责任,我都要击掌赞叹您的诚信,现在您这态度,也太让人失望了。”
崔掌事对一边的婆子使了眼色,让人将胡官人带走。
“就在昨天,我可是听说同样的事,宝应绣坊的人还包了妙事茶馆给孙官人赔礼道歉。他一个小绣坊小绣娘都能做到的事,为何到了您这里就截然不同,您这分明就是店大欺客。”
“不要和我提她们。”崔掌事指着箱笼,“这线头定然就是她们弄的!”
她气的眼前发黑,脚下打了趔趄,婆子忙上前扶住她,喊道:“掌事”崔掌事摆着手,怒道:“我一定不能让她们好过。”
用同意的方法来对付她们。
二十柄扇子才多少的功夫,这三箱笼的东西,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和人力。
居然居然
崔掌事瞪着眼睛,气的朝后一栽倒在了婆子怀里。
“崔掌事,崔掌事”绣娘婆子忙成了一团,坐在正厅里的各个东家却是脸色古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走却不敢走,只能坐着。
苏婉如新买的马车就停在锦绣坊的对面,她坐在车辕上甩着两条腿在吃栗子,吕毅正在试他的鞭子,抖了抖和苏婉如道:“这鞭子好像太长了,回去我得剪短点。”
“你不早说,长鞭子和短鞭子的价格可不一样。”她回头瞪了一眼吕毅,“赔钱!”
吕毅就咧嘴笑了起来,呵呵的笑着,“姑娘,我没钱!”
“从你例钱里面扣。”苏婉如说着也笑了起来,看着对面腿甩啊甩的,她的样子娇俏可爱,引的路人都忍不住朝她这边看几眼,苏婉如就顺势指着马车的车壁挂着的横幅,“有绣活,找宝应啊!”
路人都笑了起来,点着头道:“记住了,记住了。”
“姑娘。”吕毅看着她,苏婉如就挑着眉头,道:“做什么?”
吕毅就指了指对面,“那人一直看着您。”
她一愣,一抬头就看到了几十步外停着一匹马,马上坐着个男子,一身墨色的锦袍,气势冷然骨子里透着一股令人却步的煞气。
是沈湛。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忙收回了目光,低头剥栗子,赌气的将壳丢在地上,吕毅喊她,“姑娘,壳不能丢在地上。”
“一会儿再捡。”苏婉如瞪他一眼,塞的嘴巴鼓鼓的,使劲儿嚼着,但余光能感觉到沈湛骑着马朝这边来
踢踢踏踏的走的不快,慢腾腾的从她面前经过,扬长而去。
“你帮我捡。”苏婉如将栗子丢给吕大,“不然就丢在地上。”她怒着就钻回车里去了。
吕大就笑呵呵的捡了栗子壳,咕哝道:“那还看不看笑话了。”
“看啊。”苏婉如又露出脸来,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然我坐在这里gān什么。”
吕毅笑着点头。
不一会儿就看到对面有绣娘跑了出来,一盏茶的时间拉着个大夫进去,再过了一会儿就看到那些个东家,掌事结伴成群的出来,脸上的失望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吕大。”苏婉如笑着道:“走,回家去。”
吕毅喊了一声,“好!”然后一甩鞭子,马车踢踢踏踏的往前走,苏婉如很高兴,“回去要罚周姐姐做几个褥子垫子才行。”
两个人哼着歌回去,吕毅打量了一眼苏婉如,问道:“姑娘还吃零嘴吗。”
“吃饱了。”苏婉如道:“你想吃什么,要不要买点酒,正好留着过年喝。”
吕毅摇头,“喝多了头疼。姑娘再找个人吧,我不能应酬。”
苏婉如笑道在马车里,掀了帘子道:“吕叔,谁喝多了不头疼,您得能忍。”
吕毅也跟着笑。
两人回了宝应绣坊,苏婉如将锦绣坊的事说了一遍,大家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高兴的不得了,周娴喊着,“今天接着吃暖锅。”
“fèng褥子。”苏婉如故意欺负她,“马车里没有褥垫太冷了。”
周娴就抱着霍姑姑,“您看她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现在只要闲着就欺负我,真是没大没小。”
“我fèng,我fèng。几个褥子垫子的,一个晚上就好了。”卞丽笑着拉架,大家就挤在一起吃零嘴做事,笑闹着特别的开心。
吃过午饭,苏婉如有些犯困,就抱着霍姑姑撒娇,“我要去睡会儿,这几天我都做了四把扇子了。”
她这几天都没停过,一有空手里的活就不会歇,霍姑姑心疼她,颔首道:“去吧,好好睡一觉。”
苏婉如应是,笑盈盈的出了门,踩着雪脚底下咯吱咯吱响着她的心qíng也似乎跟着好了一些,刚推开房门,就看到椅子上坐着个人,正靠着闭着眼睛打盹儿,她一愣,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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