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如就想到了沈湛,不知道他在辽东怎么样了,事qíng办的顺利不顺利。
可千万不要和李家的人动手,他单枪匹马的,就算是调兵遣将也要好几天的路走,会吃亏。
“她虽是绣坊的姑姑,可到底是一介女流,背无靠山的。”杨氏握着苏婉如的手,想到她今天被人刺杀,就觉得内疚,要不是因为帮他们,又怎么会被赵栋下死手。
“那你说,怎么办。”长兴侯问道。
杨氏就顿了顿,看着苏婉如,“你要是不嫌弃,就拜我和侯爷做义父义母,往后你出去就是长兴侯府的大小姐。看看谁还能将主意打道你头上。”
将来我和沈湛反了,您一家子何去何从我都不知道,我哪里还敢认亲。苏婉如苦笑,道:“我身份低微,又是抛头露面的买卖人,若认了亲,会让长兴侯府蒙羞。再说,两个绣楼我不舍得丢,您让我规规矩矩的待在府里做大小姐,我也呆不住。”
“夫人好意阿瑾心领了,就算不认这个亲,您在我心目中也是长辈。”苏婉如说着,起身行了礼。
苏婉如不愿意,杨氏也不好说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
晚上,苏婉如让人去和霍姑姑解释过,就和刘三娘在长兴侯府住下来,院子就对着朱音的院子,拖着三间房加一个倒座,杨氏还遣了八个丫头和四个婆子来服侍。
这么久以来,事qíng都是苏婉如自己做的,一时间身边有人伺候,她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她略收拾了一番去了外院的书房,长兴侯果然趴在桌子上bī着府里的管事写奏书,她看着不由失笑,觉得长兴侯这样的人真应该请幕僚的。
别的不说,就写奏疏这件事,他就没法做。
“你还没歇着?”长兴侯和苏婉如打了个招呼,又点了点头桌子问管事,“上一句写清楚没有。”
管事一头的汗,让他看账本写信还可以,这些奏疏,他哪会。
“我来写吧。”苏婉如上去笑着道:“侯爷您就不要为难管事了。”
管事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狐疑的看了一眼苏婉如,他不会是因为他没写过,难道苏婉如一个小姑娘写过?
“那你写,他这字我瞧着太难看了,而且读起来也不舒坦。”长兴侯求之不得,一点都不奇怪,苏婉如为什么会写奏疏。
丫头聪明,聪明人就该什么都会,就和沈湛一样!
“是。”苏婉如提笔坐下来,管事好奇也留了下来,苏婉如提笔三个字出来,他便就是一愣,这蝇头小楷,实在是漂亮至极。
不像一个小姑娘能写出来的。
一份奏疏言简意赅,既然表达了jiāo兵权为国为民的心,又给长兴侯留了退路,管事看的暗暗称奇。
“侯爷明日将奏疏递上去后,圣上再问你就一口咬定了身体不适,应该将机会让给有能力的年轻人。”苏婉如道:“这话圣上听了会觉得刺耳,因为您老了,圣上也不年轻了。所以,兵权最后还会是您的。”
长兴侯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奏疏塞怀里,“成,明天上朝我就这么说。”
苏婉如应是。
第二日一早,长兴侯寅时就起了,沐浴更衣换上朝服,去上朝了。
天一亮,常随就来正院回话,“侯爷递了折子,原本还在说税赋的几位大人,顿时都停了下来,一下子紫宸殿内雅雀无声。而后圣上问侯爷为什么突然说这事,侯爷就说他老了,要将机会让给年轻人。”
“圣上是何面色。”苏婉如发问,问完了又觉得自己傻气,常随都在金水河外面等,他哪里知道赵之昂当时的表qíng。
常随就笑着说,“圣上什么面色小的不知道,但是圣上听了之后就沉吟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放了折子问朝中各位大人,对此事的看法。”
“没有人说话吧?”苏婉如道。
常随就笑着点头,“是,还是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
那就对了,这么大的事又这么突然,就好像láng群里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只肥牛,láng也得想想,这牛怎么来的,又要从什么地方下口。
“侯爷现在在何处?”杨氏问道。
常随就回道:“退朝后圣上请侯爷去御书房了,小的估计,应该是细细问侯爷jiāo兵权的事。”
那就是不离十了,现在就看看,这朝堂里,到底有多少人是láng,这些láng又都是投在谁的门下。
不过,赵之昂果然jīng明,当即就做出了反应,他恐怕心里的怀疑已经达到了顶点,所以长兴侯这一封折子正好给了他机会。
让他试一试,他的朝堂,暗地里的水到底是浑的还是清的。
苏婉如也很期待。
常随退了下去,苏婉如惦记两个绣坊的事,就和杨氏道:“侯爷今天怕是回来会迟,您不要心焦。”
“他去宫里又不是去打仗,我一点都不担心。”杨氏道:“你回去绣坊就赶紧回去吧,晚上我派人去接你。”
苏婉如应是,和刘三娘一起先去了锦绣坊,中午在锦绣坊吃的午饭,下午又会了宝应绣坊。
她这边风平làng静,朝中却是一石激起千层làng。
大周的兵力因为多年消耗,这六万已是大周所有兵力的五之一二,而且,赵之昂也不会吃相难看的将所有兵力抓在自己手里,所以他如果应允了长兴侯,就势必会将这兵权再放出来。
给谁?
谁拿到谁的腰板就彻底硬了。
此刻,赵栋来回的在房里走,又停下来看着马文坡,“你现在办事越发不得力了,杀一个女人这么小的事,都出了漏子。”
“属下大意,请殿下责罚。”马文坡已经问过了,这事儿他真是无辜的很,谁知道那姑娘能杀死两个大汉。
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啊。
“那个女人昨晚就歇在长兴侯府的?”赵栋没说罚马文坡,说一两句就足够了。
马文坡应是。
“我就说,长兴侯的脑子,怎么会想到jiāo兵权这个事。”赵栋冷笑一声,“那个小娘们还真是不简单啊!”
马文坡也称奇,一个女人,居然对朝政的事这么敏感,关键,她还只是个绣娘罢了。
有的人天资高,是你读多少书也学不来的。
“知道沈湛不在,长兴侯的兵权收不住,索xing以退为进,将ròu丢出来。”赵栋负手走着,“这是想要我们兄弟间生罅隙,厮杀一番啊。”
也让他从主动彻底化作了被动。
算计一个长兴侯,和算计自己那么多兄弟以及太子,哪个更容易。
答案不言而喻。
“殿下,属下以为时机刚好,曹恩清那边的网可以收一收了。”马文坡道:“曹恩清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又不敢写折子回京诉苦,毕竟当初是他自己求旨去打努尔哈赤的,现在吃了亏他也是一嘴的血往下吞。”
“殿下此刻求出兵支援,兵权可就在您的手里了,这可比隔着一个长兴侯,要来的直接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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