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大人收拾了东西,从衙门里往外走,同僚瞧见了,拉着他问道:“大人这急急忙忙的,去哪里。”
“回家,有点事。”戈大人道:今日女学里的先生家访,一早去了好几家了,我也得回去,稍后就回来,若有人找我,还劳烦杜大人帮我顶一下。”
“原来如此,苏姑姑没事了吗?”杜大人问道。
戈大人摇头,“还不知道。她也是负责,怕惊着各府里的小姐,特意一家一家的拜访道歉呢。”
“也真是,她一个姑娘在外面做事确实不容易。”杜大人叹气道。
戈大人也没多说什么,匆匆打了招呼就走了。
杜大人转身往衙门里去,刚走了几步,就碰见了两位大人,他惊奇的道:“二位大人这是做什么?”
“女学今天家访。”一人道:“宁王爷和苏姑姑一起去家里,我们要是不在,就太失礼了。”
说着两人就走了。
杜大人微微颔首,自言自语道:“这女学一开始还以为小打小闹,如今看来非但不是,还颇有些风骨和规矩。”他说着,这才去了班房。
不但这一出,其他几个衙门里,一天里官员们来来去去,大家也都不问,也都知道娴贞女学今日家访。
第二日一早,大家在金銮殿外侯朝的时候,嘀嘀咕咕说的也是昨天的事。
“还当是玩闹,我家夫人说那红痕勒的可不轻,差一点人就救不回来了。”
“这事皇长孙殿下做的太过了。和一个女子计较,关的还是学堂。女学虽不如书院正派,可女子读书识理也是正事。他这样做就是有rǔ斯文。”
“我这写了奏疏,”一位大人道:“皇长孙可是天下少年人的表率,将来他还是储君,这为人处世如若是这样的话,也太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寒心了。”
“我也写了。”另一道:“趁此机会,请圣上请几位好先生教教,年纪还小,能改的了。”
赵家的事没有小事,所以,赵治庭这番bī的苏婉如寻死的手段,实在让众人失望,再加上前面还带了个什么红颜知己回来,一个招呼没打,就生了个儿子了。
这就是乱子嗣,乱国只根本。
“崔大人。”大家看到崔大人过来,互相抱了抱拳,“皇长孙这事,您也要和圣上提一提,您提比我们说该是更有用的。”
崔大人可是赵治庭未来的岳丈。
只是这岳丈,崔大人做的如鲠在喉,生吞咸鱼似的,他道:“各位达人说的是,今日早朝,崔某是打算提出来说一说。”又道:“届时还望各位达人,守望相助。”
“我们也都写了奏疏。”大家道:“此事绝非小事,我们要请圣上重视起来。”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就听到上面鞭子响,众人顿时正容安静下来,各归了班列鱼贯入了殿内。
赵之昂大步进来,众人叩拜行礼,各衙门说各衙门的事,等事qíng议论完,杜公公正要喊退朝,崔大人上前一步,道:“圣上,微臣有事要奏。”
“说吧,何事?”赵之昂喝了一口茶,看着崔大人,就听道:“前日皇长孙和娴贞女学苏姑姑的事,微臣觉得不妥。”
赵之昂皱眉,这事不是已经处理了吗,怎么今天还翻出来说了。
难道是苏氏找崔大人了?
赵之昂不悦。
“嗯。”赵之昂冷淡的应了一句,态度还是很明显的,崔大人只当没有听见,接着道:“皇长孙身为皇长孙,乃是大周未来的希望,天下百姓都看着他,希望他仁厚明理,将来会领着大周,带着天下百姓,让大周更加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可皇长孙这接二连三的事,先是正妃未娶,生了长子乱了纲常子嗣,后又因为这以为红颜,而迁怒旁人,封人学府,bī人走投无路,这两桩事qíng,实在太让天下人失望。”
“所以,臣等恳请圣上,广纳有德名师,教导皇长孙。”
“为大周安泰,百年昌盛,恳请圣上!”众人附议,声音极大,回dàng在殿中,还有回音。
赵之昂嘴角抖了抖,要说他们讲的不算过分,也算中肯,毕竟没有bī着他罚赵治庭。
可这事,还是丢人啊,广请名师,教一个成年的皇长孙,这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他的孙子不成器,要找有德之人加以引导教育?
很没面子。
“圣上。”下面有人道:“此事并不关乎脸面,在江山社稷之上,脸面微不足道。所言所行皆是为了百年盛世。”
也对,将来赵治庭是要当皇帝的,他要是这么小肚jī肠,做事没有分寸,将来还怎么治国。
“各位说的是。”赵之昂顾忌面子,只有赵标出列,拱了拱手道:“但不知各位大人,可认识有德之士,也好引荐一番。”
赵标这话一说,大家也就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起自己知道的高士名师。
议论了一早晨倒真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备选,如此,早朝才散了。
赵标跟着赵之昂去了御书房,门一关赵之昂就冷了脸,道:“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你回去和他说,让他将母子都送走。告诉他,是他的儿子跑不了。”
赵标应是。
“今天崔临安带头弹劾,不就是表态他对这婚事不满意,却又不敢抗旨吗。”赵之昂道:“朕知道他没这个胆子,所以就抓着这件事。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个女人,人送走了事qíng才算是了。”
“父皇说的是,只是治庭的xing子倔,这件事怕是急不得,儿臣回去劝劝,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赵标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到底心里还是护着的,怕赵治庭出什么意外。
“先找名师,教他什么是家国天下,什么才是一个君王应该想的,做的。儿女qíng长,还要死要活,朕都替他丢人。”
赵标也羞愧不已,点头应是。
“行了。你滚吧。”赵之昂不耐烦,赵标也不敢多说什么,告辞出去。
杜公公上茶来,赵之昂喝了一肚子的水,现在没心思喝,“去把司三葆找来。”
“是!”杜公公应了,过了一会儿司三葆躬身进来,赵之昂就看着他,道:“你和苏氏关系不错?”
司三葆忙应道:“是!奴婢和她在应天时就认识,算是有些微末的jiāoqíng。”
“那你替朕去看看她。”赵之昂道:“先去内务府领些女子用的玩的一并带着,算朕赏她的。”这事其实应该让皇后做,可皇后就算做了也是心不甘qíng不愿的,那还不如他自己吩咐下去。
反正脸都丢尽了,就当安抚苏氏了,让那些朝臣不要没事就来和他说刚才的事就行。
“是,奴婢这就去办。”司三葆应是而去。
司三葆并不认为苏婉如是自己人,因为那丫头太jīng明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就和去年她突然跑宫里说要替嫁安南一样,她明明是可以嫁给沈湛或者宁王,却偏偏选择了替嫁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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