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争吵过后,水患依旧没有结果,赵之昂便派了一位善水利的林大人去勘察水qíng,再回禀朝廷。
事qíng告一段落,徐立人便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圣上,老臣今早来上朝时,碰到了王大人家眷,她给了老臣这些东西,还请圣上过目。”
他说着,看了一眼对面的沈湛。
杜公公下来接过那包东西,上去jiāo给赵之昂,赵之昂面无表qíng的看过,摆在手边,没有说话,更没有发表意见。
徐立人又道:“老臣今日一早听说,东厂抓去的六位大人,昨日下午全部死在了牢房里。”说着微顿,目光略扫过后殿,“不知司公公此时可在。”
赵之昂道:“让司三葆和王大海进来。”说着,余光也扫了一眼沈湛。
司三葆和王大海前后进来。
“司公公。”徐立人道:“六位大人到底犯的什么罪,你又是以什么罪名抓去东厂,人又是如何死的,还请你今日当着圣上和百官的面,与我们解释一遍。”
沈湛jiāo代过,此事必然有人问,他只要如实说就可以了,此刻沈湛就在这里,所有司三葆看过一眼沈湛后,便直言将事qíng前后细细的说了一遍,“……仵作已经验尸,确认乃是毒从口入。”
“明公公是厂衙里的公公?”徐立人问道。
司三葆颔首,“他已畏罪自杀,毒药和六位大人的一样,也已经查验过,确认无疑。”
“动机呢。”徐立人转头过来看着秦大人,“秦大人,既然凶手找到,毒药确认,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确认杀人动机?即便一切都明朗,那么在定案的卷宗上,还是要注明杀人动机?”
秦大人微微颔首,“若一切都明朗,没有也可。但多数时候是要写明查明的。”
徐立人点头,转头看着司三葆,“那么这位明公公是为什么要杀人呢。”
此事,司三葆查过,但是没有查到什么,此刻徐立人问起,他就回道:“此事还在调查,不日就会有结果出来。”
“不用了。”徐立人指了指摆在赵之昂手边的一包东西,看着司三葆道:“今日一早,有人给我的这包东西,里面就有一项证据,告诉我们明公公的杀人动机。”
金銮殿上这么多人,瞬间鸦雀无声,秦大人问道:“一起给了你?什么动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故。”徐立人回道:“那些人给我的证据表明,他是为了钱。”
徐立人说完和赵之昂道:“圣上可否将东西再给老臣。”
赵之昂微微颔首。
杜公公将东西拿来给徐立人,他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一张牛皮纸,纸上是殷红的几个字,徐立人展开,当着众人的面读了出来,“万两百银不好得,若此后我死于非命,便将此公之于众,为我为六位大人讨回公道,让世人看清楚……”他说着,目光落在沈湛的面上,加重了语气,“让世人看清楚,镇南侯沈湛的真面目。”
满场一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转过来落在沈湛的身上,有惊讶,有不安,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不敢置信。
反而是沈湛,一直平静自若,仿佛事qíng和他没什么关系。
“这……从何说起。”枢密院的段大人道:“此证据你从何处得来的,有什么可信度?镇南侯有什么理由去杀这六位大人。”
徐立人微微点头,道:“我就将我拿到的东西读出来,大家也做评判,并非恶意。”说着,朝沈湛拱了拱手,随即又道:“这些所谓的证据是否真实,是可以查证的。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还是jiāo给柳大人了。”
徐立人说着,又回头问赵之昂的意思,“圣上,此事目前来看,还真和延平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您看让柳大人接着去查,可行。”
“准。”赵之昂道,吩咐了人将明公公所谓的血书送去提刑司给柳大人。
徐立人接着又道:“里面还有东西,诸位请接着看。”他说着,又拿了一封信出来,“信我方才在轿子里匆匆扫过一眼,内容不可谓不震惊,现在我也给各位读一读。”
大家都沉默的看着徐立人,没有人阻止,不是不敢或者不想,而是上头还坐着赵之昂。赵之昂要是觉得不妥,他自认会阻止。
徐立人当着众人的面,逐条读了一遍,内容和昨天让宁王呈jiāo的奏疏一样,只是说,并没有证据。
“没有了?”段大人蹙眉,一边里一直站着听人说话的赵治庭也点了点头,道:“这些能是事实,也可以是胡编乱造,没有证据徐大人还是不要读了,以免扰乱视听,让人觉得镇南侯真的通敌叛国了,生了误会。”
“殿下说的是。”徐立人道:“这是那位妇人给我的,是真是假确实不好判断。若想证实,可以请那位妇人过来,一问一审便知。”
崔大人颔首,“是要审问,六位大人死的事确实有蹊跷,但也不能仅凭这几封信,就污蔑镇南侯通敌叛国。此妇人不知是何居心,定当要细细审问才行。”
徐立人与己无关的样子,颔首道:“柳大人办事很快,想必很快就有结果,此事事出突然,让大家都措手不及。”徐立人说着,转头看着司三葆,“但这六位大人,乃是朝堂官员,虽无举世之功,可也没有致命的过错,烦问司公公一句,当初抓人是何名目。”
“此事乃东厂办事,具体缘由不便和外人透露。”司三葆从看到明公公的血书开始就沉了脸,此事就像沈湛所言,是一个巨大的局,就等着沈湛往里面跳。
现在沈湛跳进去,还有人也想顺道将他推进去。
“可他们是朝廷命官。”徐立人道:“没有罪名,岂是你想抓就能抓,想关就能关的。更何况,六人还都死在了衙门里,此事不做出解释,难以服众啊,司公公。”
司三葆不怕,此事是赵之昂同意的,而且,东厂的事就是不用和这些人解释。
“徐大人,衙门也有衙门的规矩,还是等柳大人查问回来再说吧。”大明子是他的人,这个什么血书他没有找到,却在那个告状的王刘氏手中。
随即又送到了徐立人手里来,这其中没有鬼,他就将脑袋割下来当凳子。
徐立人还要再说,外面就已经传来消息了,“柳大人在殿外求见。”
杜公公唱道:“宣!”
柳大人提着官袍大步进来,跪地行了礼,将血书和另外几封信拿了出来,回道:“经微臣查对,此血书和手中的书信确实都是出自明公公之手。”
“这么说是真的?”有人唏嘘,偷偷朝沈湛看去,另一人道:“不要乱说,刚才还在说动机,镇南侯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事,他又为什么要杀六位大人。”
“起来吧。”赵之昂颔首,语气无波的道:“此事就此了了,虽是种种证据,可也不能说明镇南侯害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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