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禁军多少?”赵之昂问道。
王大海想了想,顿了一下,一边杜公公道:“禁军三千四百人,厢军一千。这是今年三月报的人数。”
“人数不算少。”赵之昂转头认真问杜公公:“巩昌和临兆呢,不远的凤翔呢。”
杜公公如数家珍似的,回道:“巩昌禁军一千五,厢军八百。”又道:“临兆最少,禁军八百,厢军六百。凤翔则是一千,厢军一千。”
“也不少了。”赵之昂道:“多少也能撑上一两日。”
王大海yù言又止,哈密卫也是一千人啊。不过也不一样,这一千人是后招的,只有一小部分是沈湛的旧部调派来带新兵的。
“传密旨。”赵之昂道:“让镇南侯速速过去。”
王大海顿了一下,想了想道:“圣上,镇南侯从成都府过去虽说要近点,可咱们送京城传旨去成都府却要用好些时间,所以,还不如先让裘将军先顶一顶。”
赵之昂盯着疆域图,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说着微顿后又道:“传朕旨意,让裘戎带兵自后cha到西北,拖住努尔哈赤。周巢则带三万兵马从东面饶道平凉去巩昌等着,前后夹击,倾尽全力,朕要看到努尔哈赤的人头。”
“送到门口来了,不拿下他的人头,对不起死去的百姓。”他说着,负手来回的走,忽然想到什么看着王大海,“去将赵胥喊来。”
王大海应是,正要走,外面水公公隔着门喊道:“圣上,郑大人,徐大人,戈大人以及胡大人在宫门外请奏。”
此时已近子时。
“宣。”赵之昂道:“你这就去传旨,不要耽误时间。”
王大海匆匆而去,吩咐人去喊赵胥,去喊的人刚到宫门口就看到了赵胥和赵骏随着四位大人一起进宫,胡大人胡毅是河西房枢密使,他女儿是赵标的侧妃。
他今年已是有七十的人,又因为身体不好,早先一直占着官位不做事,在家养病。如今太子去世,女儿无子,他不得不开始吃着补药,日日早朝。
此刻,宫里不但御书房的灯是亮着的,就连凤梧宫和坤宁宫都亮了灯,陈淑妃也是披着衣服边走边系着扣子往外走,终于在半道截到了儿子,拉着赵峻退在一边,jiāo代道:“切记住,圣上让你出主意,你大胆的出,可若是让你带兵,你千万不要答应。”
“母妃。”赵峻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不能”
陈淑妃摆手,“你告诉我,让你领兵,你有没有把握拿到努尔哈赤的人头?”
“这”赵峻想了想,摆手道:“没有。”
陈淑妃道:“那就是了,你没有办法拿到努尔哈赤的头,那么此去,不管你立了多大的战功,都是徒劳的。”
是对方侵略,就该千刀万剐!可眼下大周除了沈湛有这能力,谁也杀不了努尔哈赤,就算将人赶走了,那又怎么样。
伤害已经造成了,难道让赵之昂看着尸横遍野的西北,给带兵的人嘉赏?
别的君主可能会。
但赵之昂不会的。
“儿臣明白了。”赵峻神qíng一收,顿时沉了下来,“多谢母妃提醒。”
陈淑妃点头,“现在我们求稳,让赵胥冲在前面,他要立功就让他立好了。”又道:“你就在朝中帮着你父皇料理朝中的事qíng,将粮糙军饷盯紧了。”
在赵之昂眼皮子底下走动,当然比出去好。
“那儿臣去了。”赵峻行礼快步追上了前面的五个人,赵胥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了笑,垂眸没有说话。
一行人进了御书房,赵之昂看着胡毅,“你怎么来了!”
“老臣忽闻此事,实在是气愤难平,所以连夜赶来了。”胡大人道:“圣上,努尔哈赤这狗贼此时来,定当不能让他走。”
赵之昂颔首,徐立人顶着道:“胡大人,你知道努尔哈赤进关了?”
“他举兵一万进关,难道还敢放任别人带兵?他就不怕有来无回?”胡大人道:“所以老夫说,此次他必定在其中。”
徐立人将胡大人顶了回去,“一万兵马对他来说,怕也不是多大的难事,若能调虎离山,舍一万人而得了甘肃,还是值得的。”
胡大人还要再说话。
戈大人已经说起别的事:“圣上,此事兵力当如何布排?”
徐立人道:“镇南侯不是在成都府吗,他从成都府过去,还要近。”
“他独自在成都府。”戈大人蹙眉,“就算去了,不还是要等甘肃的兵马去。”
赵之昂敲了敲桌子,“朕让你们半夜来,不是让你么吵架的。”又道:“裘戎已经带兵去堵截,朕方才下令,让周巢带人两面夹击,定要取努尔哈赤首级。”
“是!”赵之昂已经做了决定了,几乎不用他们来商议,郑文举道:“圣上英明!”
赵之昂微微颔首,坐了下来,赵胥上前一步,拱手回道:“父皇,儿臣也愿带兵前往。”
“你想去?”赵之昂看着赵胥,问道。
赵胥应是,回道:“是,儿臣快马加鞭七日就能到,到时候也能助周巢一臂之力。就算不能领兵上阵,助他们后方粮糙也是可以。”
当然能领兵,当年赵胥亦是有勇有谋的人,和赵栋一起,算得上是赵之昂儿子里,最有用得力的了。
“我儿不用这么谦虚,当年你领兵也是十战九胜。”赵之昂微微颔首,对赵胥很满意。
赵峻愣了一下,随即不屑,有时候你不要只动动嘴,你倒是真的上啊。
取了努尔哈赤的首级回来,算你厉害。
“还请父皇答应。”赵胥道:“儿臣愿去助周巢。”
赵之昂也愣了愣,他以为赵胥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是认真的,“你真的想去?”
“是。”赵胥道:“儿臣真的想去。”
赵之昂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应他,等房里的人都退下去后,他将王大海找来,道:“赵胥要去,朕想了想还是给镇南侯送信去吧。”
“是!”王大海松了口气,“有侯爷在,也能放心一点。”
赵之昂颔首,和王大海道:“给沈湛送信去,成都府的事暂时放一放。萧山的女儿还在我手里,凉他也不敢作乱。更何况,萧山也没有这个胆子。”眼下努尔哈赤才是关键。
王大海应是,派人去成都府。
天寒地冻,又刚下了雪,官道上的马都不敢跑快,时不时就能看到马滑倒将人摔的老远的场景!
后元的兵多是骑兵,却没有受这些影响,他们前哨拖着钉子板,一路在前面狂奔开路,钉子划拉着路面,带着huáng泥翻开,更将路面上的冰也都划裂,这样后面的马就算速度再快,也不会再滑到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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