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名目?”阎冲道:“肯定是推给土匪,就说土匪劫财不就得了。”他们当年不知道替朝廷背了多少黑锅。
苏婉如摇了摇头,道:“太原一带其实土匪并不多,我记得只有一山几百人,似乎也归拢你们了是吧?”
“那到是。”阎冲嘿嘿一笑,他也从两千多人的当家的,变成了近一万人的当家的,这官越做越大。
苏婉如道:“土匪不傻,谁会去截杀镇南侯,更何况,那是班师回京的队伍,莫说钱财恐怕身上连个大钱都没有。这话说给天下人听,不会有人信的。”
“赵之昂怕寒了人心,所以土匪的说法不通。”苏婉如道。
阎冲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就奇怪了,难道说镇南侯反了?可人家刚打了胜仗,反个什么劲儿。”
“所以我一直没有想明白。”苏婉如靠在树gān上,头昏脑涨,难道赵之昂连这最后一点遮羞布都不要了?他不怕被天下人骂,不怕后人记载?难道就不怕寒了朝臣的心?
这样的帝王,谁愿意给你拼死效力,没有确认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镇南侯。
“小姐先睡会儿。”阎冲道:“一个时辰后我们上路。”
苏婉如不再和说话,专心睡觉。
一个时辰后他们再次上路,往太原而去。
相距八十里外的凤凰山,是有名的天险之地,满山乱石,峡谷bī仄足有二里之长,人走在谷内抬头看去,顿时有种被埋在坑底的感觉,使人恐惧。
所以,就算是近路这里也不常有人行走,毕竟谁也不知道,过这二里路的峡谷,会不会被山顶滚下来的乱石砸死。
此刻是夜里,峡谷内寂静无声,只有鸟雀扑棱着翅膀,掠过挂在天上的一轮月牙,留下一个暗黑的剪影,便消失在漫漫夜色之中,随又夜风起,乱石中杂糙簌簌,犹如有人或shòu藏匿,让人心生惧意。
王大海蹲在峡谷内的一道暗dòng里,这dòng不算大,但这几日他们略又凿了一些,此刻里面挤一挤足能塞下二十几人。
他站在最前面,侧耳静听外面的动静。
按理说,沈湛今晚要路过这里,穿过这里就是太原,他们要进城露宿。
“大人。”他身边的属下低声道:“镇南侯会不会不走这里,我们等了半个时辰了。”
王大海白了那人一眼,压低了声音训斥道:“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走这里。”
被骂的人一头雾水,这话说的,听不懂啊。
“嘘。”他身边的另一个同僚低声和他解释,“大人是安排好了,bī着镇南侯不得不走这里?”
“大人将所有官道封了,还设了刺杀,镇南侯如今伤重未愈,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一行十几个先行兵,势必以快稳为主,迅速穿过整个峡谷进太原城。”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大人真是太厉害了。”
王大海回头打了那人的头,“给老子闭嘴,叨叨个没完了,老子不厉害,难道你厉害啊。”
那人揉着脑袋不敢再说话,忽然,就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蹬蹬的响在谷内。
“斥候回来了。”说着话,有人贴过来,低声道:“大人,还有一刻钟,镇南侯就到了。”
王大海一点都不惊讶,实际上就算镇南侯不过这里,他也还另有安排,两边呼呼应。
今晚镇南侯必须死。
嘚嘚的马蹄声传来,忽高忽低在山谷里回dàng,这是离的还远,所以听的不清楚,王大海问道:“一共多少人,可看到镇南侯?”
“没有看到镇南侯,应该在马车里,白天属下看到卢成往马车里送吃的。”来人回道:“按qíng况镇南侯的伤定然还没有好。”
怎么可能好,王大海得到消息,沈湛是单枪匹马闯敌军军营的,能留一口气活到今天,就已经算是个人物了。
要知道,那么人围堵,一人一刀站着不动让你砍,你也会脱力而死。
真当人骨头那么脆,杀人也是很累的。
王大海是能肯定沈湛受伤的,但是却没有见过对方伤的多重,因为对方身边所有近身的人,包括他自己带的兵,跟铁板似的,密不透风,什么有用的都打听不到。
“近了。”王大海挥退来人,低声道:“都准备好!”
山谷上面,传来一阵低低的鸟叫声回应,四周像是被幕布笼罩着,一瞬间寂静无声。
嘚嘚嘚!
有说话声传了过来,“我就说不走这边吧,黑dòngdòng的,吓死个人啊,要是山头掉个石头下,都能砸成ròu泥了。”
这声音王大海顿时听辨出来,“是朱正言的声音。”
圣上有令,沈湛以及他身边所有人,一个不留,这个也包括朱珣。
“长兴侯爷,您不睡会儿?”卢成道:“过了这道峡谷再走二十里就是太原城了,你睡足了,一会儿好吃晚饭。”
朱珣哈哈一笑,道:“对哦,我要吃青菜萝卜,还要一只烤鸭裹大葱,你们谁都不拦着我,我要吃一筐子青菜。”
“在来一盘酸菜馅的饺子,配着杏花村,美死了啊。”有人喊着道:“吃饱喝醉再找个娘们儿松松骨,这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朱珣哈哈一笑,呸了一声,道:“你就这点出息。”
“侯爷,这男人一辈子不就为了女人吗,除了这个,这世上还有个屁想头啊。”那人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了,也忍不住哈哈一笑。
闵望道:“小声点,侯爷睡了。”
顿时,四面安静下来,火把跳动着,他们离峡谷越来越近,等到谷口他们停了下来,朱珣抬头看着峡谷,啊的一声,“这我还是头一次来,把火把举高点,我看看。”
两边马背上的人将火把举的老高,隐隐绰绰能看得到山头和山坡上的怪石,朱珣道:“山到是不高,就是没树,砂石太松了。”
“嗯,一下雨常有滑坡。”闵望回道:“我们过去时速度要快,千万不能停留。”
有人道:“会不会有人埋伏在这里?”
“乌鸦嘴。”朱珣笑着道:“埋伏这里,他们自己也危险啊,得多傻的人,在这里埋伏。”
大家也觉得说的有点道理。
“侯爷,我们进谷了。”卢成隔着车壁朝马车里说了一句,只听到有虚弱的声音传出来,嗯了一声,马车再次动起来。
朱珣嘀嘀咕咕的道:“这算什么事,官道被封了,还有刺杀,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啊。”
“蹊跷。”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抬头看着山谷,“太蹊跷了。”
马车不过走了十来尺,忽然朱珣一抬手,喝道:“太蹊跷了,我们别走这里。我就感觉这里有人埋伏,走,换路走去。”
“现在?”有人问道。
朱珣道:“八哥身体不好,这里我做主,走,换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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