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么丰盛的一餐,虽然饱到不行,可是也很满足,她都不知道原来Jason的食量可以这么大,大概是从小训练出来的吧。在Fran面前,他比平常孩子气多了、率直多了,因为Fran就等于是他的母亲吧。纪恒光看著他微笑。
“什么?”Jason疑惑。
“没事。”纪恒光摇头,故作神秘。
“说!”他语带威胁。
“啊--”Jason往她脖子一咬,弄得她搔痒难耐,两手又往她的腰侧抓去,让她跳了起来,满屋子奔逃。
虽然jiāo往了三个月,他对她而言还是带著神秘感,但是今天她终于感觉明朗多了。这样的改变,令她喜悦不已。
Jason的房间宽敞,摆设非常简洁,两人一起在他房间里,坐在chuáng上。纪恒光翻看著Fran拿给她的相簿,是Jason在美国的照片。她发现他以前头发比现在还长一点,身上常穿著破破的牛仔裤,脸上常有没刮gān净的胡渣,还戴著耳环。
“耶?你戴耳环啊!”纪恒光翻开他的头发找耳dòng,果然发现一点痕迹。
“小时候。”Jason懒懒地撑著头。
纪恒光失笑。说得好像自己现在多老了。
一页一页地翻阅,她不禁有种感觉,现在的他似乎武装著自己,在美国时他和现在完全不同,不只是外表打扮,而是整个人的感觉。现在的他总是衣著光鲜,以前的他随xing而颓废,虽然两个他都很出色,各有不同风格。
“别看了!”
Jason突兀地合上她手里的相本,吓了她一跳。
他忽然惊觉。他在做什么?他做了什么?让她进入他的领域,他不知不觉已让她靠得如此近了……Jason双眼盯著纪恒光。她真是个魔女!引诱船只迷失方向,然后葬身大海……
“怎么了?”纪恒光担心地问,无比温柔地抚上他的肩膀。
Jason突然抱住她,沉默而忧郁。
“如果……”他靠在她肩膀上,她看不见他的表qíng。“我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Jason。”纪恒光把他撑起来,他看来好脆弱。
“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他的眼神转为空dòng,自己作下了肯定的结论。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但她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没什么。毕竟,世事难料。”他的神态变成漠然。
“到底怎么了?”他令她好迷惑,总是这样,一个人qíng绪起伏变化,她跟不上啊!
“别问了。”Jason狂吻上她,好像想忘掉什么,或掩盖住什么。
她也只能全心全意地回吻他,希望用她的柔qíng抚慰他。
黑暗的房间里--
“对我的做法有意见?”
“你怎么可以这样?事先完全没有问过我!”
“问你你会答应吗?你说过一切由我全权负责,你就无权再gān涉。”
“话虽如此……但你实在做得太过份了,一点余地也不留。”
“过份?你忘了吗?这全是跟你学的啊!”
“你--”电话中的男人吸了一口气,平复激动。“你别忘了,大家以后还要见面共事,这样还有和平相处的空间吗?”
“以后?那就是你的事了,我只负责履行我的承诺。”
“你这样胡来,如果事qíng闹大了该怎么办?”
“我不过带小孩子去玩玩罢了。”房间里的男人口气冰冷,满不在乎。“你放心,他们找不到证据的。”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电话中的男人语气痛心。
男人停顿。“我也不知道,”语气木然。“或许是因为我身体里流的血。”
“你是什么意思?”电话中的声音带著威胁。
“我记得合法地杀人不正是你的专长?”男人语气讥讽。
“你太放肆了!”电话那一头传来怒喝。
“你老了。”男人冷笑。
“你--”
男人用力挂上电话,室内霎时回复沉寂。
是什么使他痛苦?
因为Jason的心qíng不好,纪恒光没有多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著他,与他相倚。希望可以用体温把她的心意传达给他,两人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地,度过一整个下午。
他发现她很喜欢碰他,不带任何qíngyù的成份,不管是拥抱、倚靠,或只是牵手。她会拉他的手拥住她的腰,也会让他靠在她怀中。他常觉得,很多时候她用碰触代替了语言,将她的心经由身体传达给他。由于她,他也体会到了身体接触不可思议的魔力,她的习惯感染了他,令他不自觉地依赖她的身体、寻求她的体温。
她一定是个幸福的孩子,从小在父母的拥抱下长大,只有幸福的孩子才会这样自然地、毫无顾忌地与别人身体相触。
他就完全相反,几乎是本能地避开别人身体上的接触,甚至靠近。他无法忍受人与人之间太近的距离,从不让别人碰触他的身,与心。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只让她一个人例外。
他任由她的手在他脸上游移,任她玩弄自己的头发。
他看起来是如此乏力,是什么让他这样疲累?
纪恒光看著Jason拨开他垂落眼前的头发,用他的头发缠住手指。凌乱而微卷的头发,使他在狂放之外,奇异地混合了一股艺术家的气质。当他的唇紧闭时,看起来是那样无qíng,总令她忍不住想亲吻,破坏这无qíng的表象。
他的头发深黑,却不若看起来的粗硬,反而柔软无比,令她的手指眷恋。
“听说头发软的人温柔。”她轻道。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也轻轻回应。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会说他温柔了。
毫无理由地,有时候她会觉得他其实很脆弱,连他的笑看起来都如此脆弱,令她想保护他。像他这样刚qiáng的一个男人,她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一直在等他,等他对她敞开心扉。她想,即使Jason真的像郭晓明所说,是世界上最坏的罪犯,她也会爱他。
她的心意毫无遗漏地传达给Jason,他定定地盯著纪恒光看。
她为什么能这样?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一颗心jiāo出去,难道她都不考虑后果?她一点都不害怕?不防备吗?她怎么能如此毫无畏惧地把自己摊开在别人面前?她难道不知道这样无异是任人宰割吗?
Jason的眼神令纪恒光不安。今天的他好奇怪,最近的他愈来愈奇怪,她愈来愈弄不懂他在想什么。
忽然起了残忍的念头。她凭什么相信他?他想摧毁她的信心,想让她害怕,让她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Jason猛然掐住她的脖子--
纪恒光看著他,用疑问悲伤的眼神看著他,没有尖叫,没有挣扎。
忽然像烫著似的放开手,Jason痛苦地蹲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尖叫、不挣扎?”他低著头,抓著自己的头发,激动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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