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茶盏的手不禁抖了抖,“那家伙打起仗来不要命似的,一点小伤肯定不放在眼里,拖得久了也会变成大伤!”
“那奴婢们要怎么做?”
我拿出早写好的信放到木喜手上,“城西荒郊处有一间糙屋,你找个可靠的人把这封信送过去,或许闪电帮得了我们。”
齐灏走时特地留了闪电给我,说我平时有什么事可与他联系。可我怕乱他心思,从来没有轻易使用过,一直把闪电托给一个猎户寄养着,这下子闪电又要立功了!
木喜点了点头把信揣到怀里,郑重其事地道,“奴婢一定把信送到!”
“一切小心!”
我焦虑地等了一上午木喜都没有回来,沉香几次要出去打听都被我给拦住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节外生枝,否则不但不能把消息传出去反而会害了木喜。
“夫人,陛下,陛下来了,还有……”
“还有谁?”
“木喜,被一大群御林军押着就在院门口。”
我慌忙地跑出去,不远处齐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小七,这是你的丫头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木喜虽然嘴角带着血迹可人还是完好的,我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冲齐铭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陛下,不知道您劳师动众的抓我的小丫头做什么?若她犯了什么错误顶撞了陛下我这个主子替她赔罪!”
齐铭笑了笑绕到我身旁,贴着我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若是通敌卖国呢,你是否又保得住她!”
我浑身一震,尽量平静地道,“她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陛下这个帽子也扣得太大了吧!”
齐铭哈哈大笑起来,对身后的士兵道,“放了她吧,你们全都退下去!”
沉香担心的望了我一眼,我冲她点点头,“你们先退下吧!”
当院子里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齐铭的嘴角终于没了笑容,我却因此松了口气,比起喜怒不形于色的齐铭,这样的他反而让我觉得熟悉。
“小七,你看这是什么?”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链子,那朵怒放的□□格外显眼,我不敢置信的仔细看了又看,果然和当年他送我的那一条一模一样,可我记得那朵□□早在明德十五年我与他诀别的时候粉身碎骨,不知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你常常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可我不这么认为,你瞧,链子还是当年的链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记所有只做顾小七和齐铭。”
我接过链子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冲他笑笑,“谁说它还是原来的链子?你记不记得,明德十五年你宣布大喜之时我逃到了清水镇,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齐灏,他故意摔断了我的链子,就算后来补好了,裂fèng也无法fèng合,而你看这条链子,光滑如昔,可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我反而觉得那样残缺的□□才是我心中最爱。”
“哈哈,我终于明白,原来不是链子的问题,而是你,小七,你的心变了,不管我尽多大的努力朝你迈步,你若只管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我又如何追得上你!”
我一下一下轻轻地抚着肚子,“是的,我的心变了,所以,齐铭,放过我吧,当年你在江山与我之间选择了江山,如今心愿已了该当满足!”
“不!”齐铭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我从来没有做过选择,不管是江山还是你我都要!”
他直直的看着我,抬起手想要把链子挂到我脖子上,我歪了歪头就要躲开,他不依不舍地追上来。
“小七,别忘了,你的小丫头还在我手上呢,她私自向宫外传消息,若不是我保她,哪里活得到现在?”
我果然不再挣扎,任他系好了链子满意地观赏了许久,才恨恨地道,“威胁我这一招你算是越来越纯熟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威胁你。”他转头看向远方,“算算时间,七弟从收到消息再到回来最多只要十天,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信,木喜已经送出去了,可齐灏并没有回来,倒是闪电送来了他的回信,信中他的纠结与愧疚我都感觉得到,匈奴未灭,受苦的何止一方百姓,国恨与家仇齐灏分得清楚,我支持他并为他感到自豪。给他写信的时候便已预料了这个结果,只是不想他被傻傻的蒙在鼓里才执着地让他知道实qíng,齐灏比我果敢坚qiáng,他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我的信中却丝毫未提起自己现下的处境,只想让他能尽量放宽心不要为我犹豫。
“小宝贝,爹爹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呢?到时候我们给他一个惊喜好不好?”
“夫人,皇后娘娘想要见您!”
该来的总会来到,我在这宫中呆上一日便免不了会见到她,从前的六王妃如今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沈微雨。
“请皇后娘娘进来吧,我们许久没好好聊过天了。”
不多时一个窈窕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她身着一件金色石榴褶皱长裙,绣着几朵怒放的大红色牡丹花,罗带轻系住盈盈蛮腰,愈发勾显柔弱之美。其实沈微雨并没有多少变化,像从前那样,衣着张扬,鲜艳美丽,唯独变化的是气质,不比从前的小家碧玉,如今的她更多了几分端庄大气。
我冲她行了礼,沈微雨连忙上前几步扶住我,“你的身子重,比不得别人,这些虚礼就算了吧。”
我也没和她客气,缓缓站了起来邀她上了暖塌,“皇后娘娘若是不着急,我们下盘棋吧,早听说皇后娘娘棋艺jīng湛,终于有机会请教一番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赏脸。”
“本宫的棋艺自然比不过姐姐,称不上jīng湛,倒可以用此打发时间。”
沉香很快摆好了棋盘,我执黑子先行,沈微雨执白棋,两人有来有往倒也没有冷场。不过她总是似有似无的瞟向我的肚子,笑容里带着疑惑与打探,我只是专注于棋局坦坦dàngdàng的任她看个够,终于还是她沉不住气。
“姐姐这一胎我瞧着应该是个男孩子,有三个月大了吧,最近闹腾的可厉害?”
我笑了笑,落下一子,“四个月了,前一段时间很是折腾,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他很乖也很听话,妾身并不在意他是男是女,他的父亲也不在意。”
沈微雨沉思了一番,yù言又止,我看得心里发笑,她想问的事qíng就在嘴边,却偏偏碍着面子问不出来,此时一定很纠结吧。
“娘娘,您输了!”我最后落下一子,笑着看她。
沈微雨好像刚刚才看出来,不甚在意的笑笑,“早说过姐姐棋艺jīng湛果真是名不虚传。”
“倒不是我棋艺有多么好,而是娘娘心不在此,有一句话,妾身和陛下说过,现在也想要告诉娘娘,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齐灏,他会以自己有这样的父亲为荣,断不会认错了别人,还请娘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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