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顾名思义,就是把受罚的人的鞋袜脱去,用鞭子抽在脚板上,血流出来染红了脚丫,走路时,沾在地上,便会留下一朵又一朵的血莲花,因此顾名思义,这个变态家法太yīn毒,因为是用鞭子抽脚心,鞭子会无可避免的打在身上。
“小姐……”
“臭老妖婆,秋莲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用这么狠毒的法子来对付她,一个小姑娘家满身是伤的,以后还让她怎么嫁人,你冲我来!臭老妖婆你不是横竖都看我不顺眼吗?你有什么都冲我来……”
下人们拽去了秋莲的鞋子,秋莲惊慌失色的哭着、挣扎着……这些人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全然不顾世俗礼法,就直接去脱秋莲的鞋袜!
我气的大叫道:“都给我滚开!”我用力挣开了那些人的掌锢,扑过去抱住了秋莲,安慰她:“秋莲,有我在,她们休想打你,你不要怕!”
秋莲抱着我直哭:“小姐……”
下人们见此qíng景,愣住了,勤氏狠狠的夺过那个下人手里的鞭子,一鞭子抽在了我背上,背后传来一阵皮开ròu绽拉扯着的钝痛,我疼的差点晕过去,直直栽在了秋莲怀里,秋莲满脸泪水的抱着我,叫道:“小姐!”
我紧紧咬着牙关,对秋莲说:“秋莲,没事,不要哭,你这么大了,还哭可是很羞的……”
秋莲抽抽噎噎的说:“小姐,疼就喊出来吧。”
我摇头说:“秋莲,我不疼……”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要求那个老妖婆,我绝不求她!
勤氏瞅着我冷笑一声道:“我打心底里不知有多厌恶你和你娘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你娘不过就是个给府里浣衣的粗使丫头,以为自己勾搭上了老爷,自此一朝飞上枝头,却不曾想到过终有落下枝头的一天,跟你娘一样的贱蹄子!野丫头!没想到不是报应不到,而是报到了她女儿身上,哈哈哈,我这心里不知有多痛快,哈哈哈,我今天就算把你白蒺藜在这里打死了,老爷也不会来看你一眼,说不定还会在心里感激我呢……”
一个冷冷带着厌恶和不屑的声音道:“把这个臭丫头给我弄醒了!”
脸上忽然一凉,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我的意识模模糊糊的,背上隐隐作痛,那几个下人见我还没有完全清醒,手上的动作很是粗鲁的想把我给弄醒,背上的疼痛越来越清晰,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我正在我自己的屋子里,原来她们趁我昏迷时,把我拖回了屋里。
“小姐……小姐……”秋莲在门外哭着想要进来,却被几个下人给按住了。
“还愣着gān什么!”门外传来勤氏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老嬷嬷走进来,走到我身边停下,也不管我的意愿,qiáng行把我一把按在桌前的地上,我虚弱无力的挣扎着,道:“放开我……听见没有!”
勤氏走进屋里,依旧一副皮笑ròu不笑的模样瞥了我一眼,扫了眼屋里的摆设,挑了挑眉,皮笑ròu不笑的道:“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很快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无路,地狱无门。”
我一用力,身上就连着疼痛起来,我瞪着她道:“臭老妖婆,你别给我太过分!”老妖婆每次这样笑,我心里就慎得慌,我心里的不安很快便应验了。
一个嬷嬷抱着一件红衣和一些花花绿绿的珠簪进来,向勤氏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我面前,这几个嬷嬷都仰老妖婆鼻息,这个也不例外,拿起放在一堆凌乱头饰里的一把木梳,抓着我的头发就不分轻重的下手乱梳一通,我疼的直叫:“疼啊!”骂道:“老妖婆,你太过分了!”
按住我的那两个嬷嬷又七手八脚的给我穿嫁衣,这时,勤氏的婢女丁香端了一碗味道浓的发苦还在院子里老远就闻到了的药进来,我是本能的抗拒,因为身上有伤,又被人按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来的正是时候。”勤氏端过药,风姿绰绰的向我走来,在我面前蹲下,一手紧紧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把嘴张开,我瞪着她,她把药边往我嘴里灌,唇边勾了个无比妖冶的笑说:“七小姐,为了我的茯苓可以嫁给信陵君公子无忌,就只好委屈你了……”
我咬牙切齿、含糊不清的骂道:“臭老妖婆……”药效很快便上来了,我的挣扎全然无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眼前有好多的花儿在不停打着转,那一刻,我的心里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就这样受她们摆布……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东方熹微,雀儿已经在枝丫上叽叽喳喳的叫的好不热闹,我半醒半沉的侧躺在榻上,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还想睡,人却醒了,这感觉让我有些难受,睫毛轻轻眨了下,但没有睁开眼睛。
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说:“醒了?”
这下想装睡都装不成了,我有些郁闷的睁开眼睛,眼睛把屋里瞄了一遍,看到魏无忌正坐在榻对面的案几前气定神闲的端着杯子喝茶。
敞开的窗格子外是杏花翩飞,柔和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光华流转,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在他随意的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阳chūn白雪的从容雅致。
我微微怔了一下,扭过了头,gān脆打量起了这屋里的摆设,屋子中间摆了一个很是雅致的玄鸟shòu的青铜香炉,屋子里木樨子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端,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再盯着他看下去,我真怕自己会……自惭形秽来着,在心里很是心虚的安慰自己,不是花痴,不是花痴。
这屋子很明显不是我的屋子,我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里不是白府,那就是魏府了?
魏无忌放下手里的杯子,眸子向我看来,他的声音清悠悠的:“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这里是哪了。”
我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局促,面上装作泰然自若的去掀被子,随口道:“我知道,魏府。”也不知道这被子什么布料做的,摸起来软溜溜的,掀了几次没掀开,心里不由有些冒火,瞪着被子,抬脚一蹬,把被子踹开了,结果用大了力,拉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的我直抽凉气。
魏无忌看着我说:“你身上的伤可还没好,跟被子置什么气?”
我下了榻,走到案前,提着案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道:“我就是躺的太久,全身都躺疼了,加上心里堵了股气顺不出来,憋屈的很。”然后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gān。
魏无忌淡淡说:“她们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那个丫鬟秋莲,我已经派人送她去了乡下。”
我的前路一片渺茫,秋莲跟着我只会受苦,也许平静简单的日子更适合她,所以我该让她离开。
我心里对魏无忌多了分感激,笑着对他拱了个手:“多谢公子相救之恩,我已无大碍,就不留在公子府里,给公子添堵了。”这番措辞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的,既委婉,又不会激恼魏无忌,还给自己留了分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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