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_Miang【完结+番外】(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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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贵人一听,一双眼登时便亮了起来。

  姜清渠只是个公主。可她现在腹中怀着的,极有可能是个皇子!若是她能自己教养这皇子,来日皇子有了出息……岂不是好极了?

  不,那岂是一个“好极了”可以形容的?简直是前途不可限量。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去试着劝劝看清儿。”章贵人放低了声音,语气里有一丝心疼,“能为陛下分忧,自然是好事。只是清儿向来固执……”

  “容不得她固执!”齐帝起了身,直白道,“家国大事,岂容儿戏?且她在华亭惹出了这样大的笑话,朕现下还要去安抚那池家和许家。让她嫁给卫烈,已算是一桩好事了!”

  说罢,齐帝便沉着脸离去。

  章贵人起身恭送陛下离去。直起腰时,她的一颗心跳得极快,脑海像是被扯裂成了两半。一半儿是养着姜清渠的欢喜哀乐,另一半儿则是日后得封贤妃,令那丽妃气歪了脸的风光得意。

  “二公主呢?”章贵人问身边的婢子。

  “回主子,公主殿下那边的人说,二公主今日困乏得很,早早便睡了。”婢女说。

  “……那便不要去扰她了。”章贵人道。

  章贵人按了按鬓发,心底幽幽一叹。

  她这女儿,怕是还不知道,她的命数已然大改了吧。

  ***

  威宁。

  “什么?那卫大将军,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入了夜,军营里火光明灭。轮值的卫兵握着枪矛,成列在营中巡逻着。那最中央的大帐里,忽然传出了姜晏然惊诧的呼声,恰好路过的巡兵不由齐齐侧目望去。

  大帐里,太子姜晏然搁下了手中军报,极是愕然地问面前的谋士叶伦:“眼下军qíng紧急,那卫烈却要求娶姜清渠?阿伦,你莫不是听错了?”

  叶伦道:“做不得假。”

  姜晏然没说话,重摊开了面前军报,心底却已对此事隐隐有了猜测。

  若是简而言之,便是一句“陛下疑他”。

  卫烈手握重兵,与嘉宁王二分军权。那嘉宁王姜恒是自家人,可卫烈却不是。因为嘉宁王被魏人掳走一事,齐帝心底已种下了猜忌卫烈的种子。

  那卫烈又不是无知小儿、天真稚子,自然不肯白白jiāo出军权,又或是送上项上人头来。他虽奉命讨伐刘琮,可怕就怕这不过是桩幌子差事,陛下只等着挑个差错将他的军权褫走。为了保命,卫烈便向齐帝求娶恰至出嫁之龄的二公主姜清渠,为的便是与姜家做一姓人。

  按照齐帝的xing子,十有八|九会答应卫烈的请求。

  齐帝连姜灵洲都舍得弃了,更何况是姜清渠?

  姜晏然想到那卫烈,再想想娇花一样年岁的姜清渠,心底不由有些惋惜。虽然姜清渠xing格不大讨喜,平常挺惹人厌,可也不过是个脾气娇蛮了点的小姑娘罢了。要让她嫁给一个年过四旬、几乎可做她父亲的人,也太残酷了些。

  叶伦也露出惋惜之色,对姜晏然道:“卫大将军说了,二公主何时人到威宁,他就何时攻打召城。横竖这召城里外被围,也不急于一时。”

  “这卫烈简直是胆大妄为!是不将天家之威放在眼里么?”姜晏然皱了眉,“他这是看着父皇要夺他军权,便gān脆撕破脸面乱来了么?!”

  一会儿,他又想通了什么,道,“算了,也不怪卫烈,是父皇总是猜他疑他,让他有些风声鹤唳了。既如此,便让清渠早些嫁过来便是。就算不成婚,定下亲事也行。那召城物资将尽,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便招降刘琮,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

  合园。

  已是十二月尾声了,再过段个十天八天,便是年关。但因附近在打仗,又有大军驻扎,所以这威宁城家家闭户,一点儿也不喜闹。反倒是小小的合园内,有了几分年关的喜意。

  姜灵洲怀胎八月余,不大爱动,白天顶多坐着给将出世的孩儿念念诗书,或者在房间里走走。再远些的地儿,她就懒得去了。

  蒹葭、白露她们都在竞陵,身边没了惯用的丫头,她就不客气地使唤起竞陵王来,常常让萧骏驰给她端个脸盆、洗个脚什么的。有一日心血来cháo,她还想试着让萧骏驰替她梳头发。

  “王妃想要为夫梳头?甚好。”萧骏驰揽起她的如云长发了,将一柄小木梳子咬在齿间,含糊道,“为夫的手艺可是极好的。王妃闭眼就是。”

  姜灵洲闻言,听话地闭上了眼。

  一瞬儿,她心底想了许多念头,譬如那“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又譬如那“待他重与画眉时,细数郎轻薄”。杂七杂八的念头想了许多,终听见了萧骏驰道:“好了,王妃睁眼便是。”

  姜灵洲悄然睁了双眼,定睛朝那镜里望去。

  姜灵洲:……

  梳这个冲天大马尾,夫君yù如何啊!!

  “王妃,为夫手艺如何?”萧骏驰拨了一下她的马尾,笑问。

  “好极了,”姜灵洲挤出个柔美笑容来,“好到妾也想为王爷梳发了。来,王爷坐。”

  萧骏驰心底立刻有了警戒——她的梳发,绝不是一般的梳发!绝对是把他的头发盘成女子的样式!

  饶是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可他也不敢反抗已有身孕的姜灵洲。只能心底哀叹着,在镜前坐下。正当他内心涌出了视死如归的念头时,便听到门外有人喊话。

  “王爷!那应君玉说他病了,要请个大夫!”

  “王妃且慢!”萧骏驰捉住了姜灵洲的手,道,“我去处理一下那应君玉的事儿,去去就回。”

  说罢,他大步离去。

  没多久,萧骏驰又回来了。

  “王爷,那应先生怎么了?”姜灵洲问。

  “没怎么,那应先生赌瘾犯了,装病呢,指望着好找人帮他逃出去。”萧骏驰说,“想从我这儿逃走?这应君玉未免也想的太简单了些。”

  姜灵洲闻言,道:“我听闻那应先生素来好赌,初初成名之时,就用自己十年光yīn来作赌资,还真的输给了别人。不如叫那应先生来与我赌一把?”

  萧骏驰知道她素来有主意,问:“王妃又有什么法子了?”

  “那应先生事关魏先帝之死,王爷必然想早早撬开他的嘴巴。既然他爱赌,不如便让妾身来试一试与他做个赌约。”她笑盈盈道,“不试上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萧骏驰思索一会儿,便应了她,命人将那应君玉带来。

  应君玉正是穷极无聊之时,又因为装病被识破而被奚落了一阵,现在满面不快。见到姜灵洲,他不行礼,还极是轻蔑道:“我道是谁要与我赌,原来是个妇道人家。我看你大着肚子,不好好养身体,出来折腾什么事儿?”

  “应先生,我这可不是无聊了,才找你小赌一把么?”姜灵洲命婢女看茶,问:“应先生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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