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_Miang【完结+番外】(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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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灵洲刚想问“哪儿不同”,马车便到了摄政王府。

  她一下车,便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是许久未见的傅徽与宋枕霞。两人是来等萧骏驰的,三个大老爷们儿一碰面就往书房里钻,萧骏驰还留了他们用晚饭。

  又过了许久,萧骏驰才慢悠悠回房来。

  “王妃歇了么?”他问。

  姜灵洲正在挑衣服,便答道:“一会儿便歇息了。”

  “陛下不知从哪儿得知王妃的生辰是三月初七,想给王妃办个生辰礼。”萧骏驰把手揣在袖口里,话语间有些不是滋味:“为夫觉得这不是很好。”

  姜灵洲歪头,咀嚼了一会儿才理解了他的意思,随即道:“妾也觉得这不太好。哪有开了府的王爷,还让自己妻子去宫中办生辰的?更何况不过是个小生日,随便过过也就罢了。”

  萧骏驰应声点头,说:“是,随便过过,随便过过,在咱家自己过。”一会儿,他又说:“待王妃生辰过了,须办个正正经经的婚仪,那时我们再到宫中去。”

  姜灵洲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脱了鞋履便坐到chuáng上去了。她躺了一会儿,又立刻坐起来,警惕地对萧骏驰道:“今天妾身累坏了,王爷别来闹我。”

  萧骏驰原本是想往chuáng上爬的,看她这么警觉,彷如一只竖起了耳朵的小兔子,不由失笑。他故意摆出那副正儿八经的面色来,淡淡道:“我知。我去看佛经。”

  说罢,便一撩袖口,作势离去。

  他那正正经经的面色,太具有欺骗xing。拂袖而往,好似一个谋臣文将,出门便是满关大雪,而非这摄政王府的院子。

  姜灵洲登时觉得他有些可怜巴巴,于是说:“王爷……还是上来休息吧。”

  ——然后?没然后了。

  她又栽倒在了yīn沟里。

  萧骏驰总说萧武川是个小色鬼,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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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萧骏驰的意思,姜灵洲的生辰是要在摄政王府办的。

  但是,宫里的陛下耳朵灵得很,第二日就下来一道旨意,说是要在宫里替姜灵洲办了生辰宴,再让萧家人聚一聚,见一见摄政王妃。

  大魏开国以来,可没有哪位王妃有这样的殊荣。即便是太子妃的生辰,那也不会由天子来办,至多请皇后、太后来办。

  一不小心,姜灵洲“随便办办”的生辰,便办到了宫里去。

  这实在太不像话,朝里的老臣便有些不乐意。

  费思弼头一个找到了萧骏驰,直言不讳道:“王爷,陛下此举,有所不妥。”

  萧骏驰恰好下了朝,正要去宫门处。费思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口中絮语不断:“按礼制,新王妃便不应在宫中办这生辰。便是陛下所赐殊荣,亦不可。若任凭陛下胡来,则王爷之过,又加一笔。”

  费思弼捻了一把小胡子,语重心长道:“王爷可记得仲庆父缘何而亡?”

  萧骏驰思量了一会儿,答道:“弄权无忌,胡作非为。”

  “那便是了。”费思弼露出一点笑来,声音长长:“王爷本不yù胡作非为,可若有人要王爷胡作非为,王爷难道就不得不为吗?”

  这话有些绕口,可萧骏驰听明白了。

  他两手一拱,朝费思弼行了师徒礼,道:“费先生说的在理,竞陵会记在心间。”

  费思弼说的有理,如他萧骏驰开了这先河,世人只会说竞陵王逾了规矩,不知何为“人臣”。

  可话虽如此,他却也不想委屈了姜灵洲。不让她风风光光一次,便觉得甚是不悦。

  他权衡了一下“佞臣之名”与“王妃开怀”的重量,还是决定让姜灵洲在宫里办了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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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七这天,是姜灵洲的生辰。

  午时,她便被萧骏驰拎去了宫里。

  萧骏驰幼时就生活在太延西宫的临华宫内,如今这处宫室被腾辟出来,供摄政王妃在宫中歇息。

  姜灵洲看到那“临华宫”的匾额,心里还有几分感慨——怪不得萧骏驰能率大军直入齐国,险些打入华亭来,原是从小就住在这“临华”宫里。临华临华,可不就是君临华亭么?

  初初踏尽临华宫门时,兰姑姑还露出了几分怀念之色,道:“真是许久未来此处了。自王爷十五岁开府后,已是过了近十年。”

  虽许久未有人居住,临华宫内却清净整洁,令人心悦。雕花窗格外,漏过婆娑树影;半敞的宫门,掩映着长阶阙宇。

  “王爷从小便住在这儿么?”姜灵洲问。

  “正是。”兰姑姑摸了摸摆驾上的雕弓与珍宝瓶,道:“从前这儿摆着王爷的藏书。王爷自幼便爱读书,勿论是汉文的,还是甚麽鲜卑文、羯文的书,他都读。老身离开旧部几十年了,都不太记得那些部语了,可王爷硬是一句一句让老身重新拾起了那些部语来。”

  “王爷原来是个爱读书的人。”姜灵洲看着一方漏窗,心里有些好笑。

  萧骏驰从不说他爱读书,他甚至说自己是个不通笔墨的粗人。从这点来说,他与他那贤侄儿萧武川倒是没多大差——叔侄两人都遮遮掩掩的,假装成胸无点墨的笨拙之人。

  姜灵洲稍稍坐了一会儿,房太后与萧武川的皇后便来了。房太后今日挑了较浅的月白色穿在身上,显得鲜亮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宫中热闹,她素淡的面颊也有了几分血色。若只看她面庞,定无人会觉得她是孀妇。

  萧武川的皇后姓陆,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生得端庄明秀,仪姿大方得体。她跟在房太后身后,一同来见姜灵洲。

  “摄政王妃坐着便好。”房太后不等姜灵洲起身,便笑着制止了要行礼的她,道:“今日摄政王妃是主角,我与皇后都是陪衬。”

  陆皇后附和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陆皇后穿着织绣了祥云瑞凤的锦裙,髻间cha着嵌绿玉的衔珠凤钗,这一身衣裙剪金缀银,可落在她身上,却怎么也比不过对面那摄政王妃浑然天成的美貌。

  明明是同龄女子,一个却嫁了徒有其表的人偶;一个却嫁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这就是命数。

  陆皇后望了望姜灵洲,压下心底微羡。她嗪起一抹笑意,道:“原本这宫里,算上本宫与太后娘娘,应当有三个人前来拜见摄政王妃。只是贵妃妹妹她今日说……”

  “她病了。”

  陆皇后刚想实话实说,她旁边的房太后便笑眯眯地说了这句。

  “梁贵妃的身子向来不好,常有病倒,怕是不能来拜见王妃了。”说罢,房太后便攥着帕子,坐到了姜灵洲身旁。“摄政王妃这手,保养得可真好。我们大魏的女子,小时还要学骑she,难免落下些茧子来。”

  眼看着房太后将话题岔远了,陆皇后只得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摄政王权倾魏国,陛下犹如傀儡架子。在这西宫之中,执掌六宫的皇后,也不如摄政王妃尊贵,反倒需要先来拜见深受夫君宠爱的摄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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