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作应该很多,因为她会不时加班,但是很奇怪的是,她每晚却都睡得很晚,有的时候他半夜起来喝水,会发现她房间的门fèng里,依然泄着灯光,而且传来轻微的响动,昭示着她并不曾真的睡着。
她说她没有家人,似乎是真的,因为他几乎从来没有看到她打电话给家人的时候,他只见过有几次她接到工作上的电话。
真奇怪,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家人吧?
为什么她会没有?
但是这也不算什么,让他奇怪的是,她总不能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吧?
是她的脾气太古怪,不合群?还是她有什么xing格上的缺点,是他所不曾知道的?
但是看起来却又似乎不是那样,因为盛色跟她相处得倒是很好,虽然她不怎么爱说话,但是盛色和她的相处似乎没有任何障碍。
就这个问题,他曾问过盛色:“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重龄姐只是有点孤僻而已。”一向xing格活泼外放的关盛色立即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她也是那种习惯把心事藏在心里头的人,你还记不记得我朋友咏晴?”
“怎么不记得,”关盛景皱眉,“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第一次见咏晴的时候,觉得她很像一只发了霉快要溃烂的蘑菇,”盛色点头,越想越觉得像,“我觉得重龄姐也是这种人,她不是没有家人吗?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养成如今的xing格吧——重龄姐真可怜。”
她长吁短叹,一副悲天悯人的表qíng。
“你听她说过什么?”关盛景立即瞄准了她。
“没有,她什么都不肯说。”盛色有些沮丧,“不论我想问什么,她都不肯说,太失败了。”
什么都不肯说吗?
关盛景忍不住眯起眼睛,眸中掩着一抹探究的意味。
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每天晚上她都在忙什么?
是在加班?
她公司里的工作有忙到需要她必须加班过凌晨一点的可能吗?
又或者是因为失眠?
如果是前者,他不介意帮她要回应有的休息权利;如果是后者,他会推荐一个比较好的医生给她,所以——
他突然觉得,他果然是有些过度热心了。
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半,台灯的光在视线中微微氤氲,汪重龄伸手揉一下紧蹙的眉心,有些疲倦地站了起来。
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外面是被夜色笼罩的世界。
暗淡的路灯散发出来的光,隐约映出小区模糊的轮廓。
偶尔有人走过,传来一两声低低的jiāo谈声。
汪重龄抱臂而立,在无人窥看的时刻,脸色冷漠,神qíng严肃到了极点,没有丝毫笑容。
她站了片刻,突然从书桌下的小柜子里拿出一盒泡面,随即轻轻推开门,准备去厨房找点开水。
没办法,她晚饭吃得太少,所以到此刻,饿了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关妈妈像前几天那样,总是会给她留一份饭菜,但是……
她有她的坚持。
不希望别人对她太好。
因为不希望自己逐渐习惯别人的帮助,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一定会在失去的那一天,觉得不舍,觉得不习惯。
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接受。
还好饥饿只是人类的本能,她也不是特别挑剔食物的人,饿的时候,只要勉qiáng填饱肚子就可以了,不必太费心。
一盒泡面足够。
轻轻开了厨房的门,她将手中的泡面放下,正要撕开泡面包装,却乍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难道泡面会比我家的饭菜来得可口?”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就见关盛景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外,一脸不予认同的表qíng。
见她不说话,关盛景走了过来,拿开那盒泡面,“不要吃这个,冰箱里有预留你的饭菜,热一下刚好。”
“你不是在睡觉?”汪重龄直觉开口,就像是在责怪他为什么突然出现阻止她吃泡面的举动似的。
“我是在睡觉,”关盛景收起那盒泡面,“但是我现在醒了。”
“哦,”她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他,只是对他伸出了手,“泡面还我。”
“冰箱里有饭菜。”关盛景皱起了眉。
“我要吃泡面。”汪重龄坚持。
“我们家有人惹你生气了?”关盛景突然问她。
汪重龄微微一怔,连忙摇头,“没有。”
“那就是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他又问。
“也没有。”汪重龄摇头。
“还是你做了什么坏事,自觉愧疚,所以尽量跟我们避嫌?”关盛景问得很是认真。
“自然没有!”汪重龄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刻意要和我们划分泾渭?”关盛景叹息,“别人的好意,学着接受不好吗?”
他自动自发地将泡面收起来,随即从冰箱里取出之前为她预留的饭菜,利落地开火,将饭菜加热。
在汪重龄惊异的目光下,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看起来丝毫没有手忙脚乱,握着锅铲的手指修长而有力,看起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汪重龄渐渐走神,有些失神地看着他正在忙碌的手指。
将加热后的饭菜盛入碗碟之内,关盛景轻唤失神的她:“重龄?”
“嗯?”她依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显然刚才那一幕的冲击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震撼,她活到如今,还不曾亲眼见过男人下厨,虽然实际上这与真正意义上的“下厨”,似乎还差了些许距离,但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她接收不良。
何况这个男人,对她来说,还不算是太熟悉。
“过来吃饭。”对她来说不算太熟悉的男人端起饭菜朝客厅内走。
汪重龄默然地站了片刻,跟了过去。
将饭菜放在客厅餐桌上,关盛景不忘记回到厨房帮她倒了杯水端出来,回来顺便看一眼墙上时钟,他有些吃惊,“已经快十二点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
“有些事qíng要做。”她埋头吃饭,空虚而酸楚的胃在得到食物的慰藉后,奇异地纾解了那种难受的感觉。
“什么事qíng一定要做到这么晚?”忍了好几天,关盛景终于捡这个时间问出了口,“公事?”
汪重龄摇了摇头。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除了我的工作之外,我在外面……接了一些工作。”
关盛景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种回答,“你是说……”
已经说出口的话,再开口,就会比较流畅。
汪重龄一边吃饭一边跟他说话:“我在外面接了一些私活。”
“为什么?难道新扬国际的待遇这么差?”关盛景的表qíng已经相当错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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