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瓴哥:媳妇,我先走一步了……
凰妹:呜呜,夫君等我!
☆、孤凰振翅
尚冠里离掖庭极近,我中了迷药后,便被泸楠带至掖庭一小院内。霍云曾透露消息给泸楠,询儿替长子摆满月宴当晚,霍云已设局剿杀一乱党。泸楠并不知霍云所对付之人便是杨瓴,只恐我在酒宴后遭祸及,遂向霍云讨了药,yù放倒我后将我带离尚冠里。霍云将计就计,把□□当作寻常迷药jiāo到泸楠手中,并引杨瓴“撞破”我与泸楠,以便乱他心神,将他格杀于掖庭。事后,杨瓴被定罪为“领职在外,无故回京并于掖庭持刃yù谋不轨”。此事引得霍光震惊,却在杨敞苦苦哀求下终是留了杨瓴全尸,准他葬回华yīn。泸楠向我跪下忏悔,我只觉心力jiāo瘁,并未理会。我暗中给姬池传信,以尽快商议应对之策。
三日之后的深夜,我乔装来到姬府密室,与姬池金赏对坐。金赏原想安慰我一番,见我冷峻端坐,遂歇了心思。我平视姬池,恨声问道:“霍云此举所为何来?”
“子恪查到了县官汤药中一味糙药有异,遂月前离京去追踪那运药材的商人,可那商人却方入荆州便遭人灭口。然而子恪应是握住了些罪证,遂匆忙赶回长安yù将罪证呈于陛下,却被那作恶者暗算了……”姬池数度哽咽,勉力对我道:“阿凰,你节哀……”
我气得打颤,握拳咬牙望向姬池道:“可否重新追查那些罪证?如今县官身体可有大碍?”
“若得了那些罪证,我便可制出县官病患对因之方,只可惜……”,姬池叹气道:“我将暗中再查,为恐打糙惊蛇,或要费上许多时日。即使再难,吾亦要还子恪一个清白!”
“秺侯,姎有一事相求”,我转头看向金赏,恳切道:“小女虽远在西域,父丧之事终会知晓。请秺侯仔细,清理后宅,莫让悲剧重现!”
姬池闻言面色一变,金赏已慌忙起身行至我面前跪下告罪:“杨夫人,此次因在下治内不严酿出大祸,请夫人责罚!”
我凄然惨笑:“你手掌斥候机要,稍有一丝差池,便有覆灭之虞!我夫君已丧命,如何责你,他亦回不来了!我只求我那苦命的女儿,不必再受所累……你可做到?”
金赏含泪应下,道:“杨夫人放心,吾定当舍命护思儿周全!”
“好,你且记住你今日之诺,我便将女儿,托付与你了!”我以额触地,朝金赏端然相托。
金赏离去后,姬池问我方才与金赏所言何意。我冷然道:“霍云缘何得知我夫君行踪及所查之事?必定是有人透露风声。秺侯掌斥候要事,yù知悉我夫君动向,必定是由秺侯夫人霍氏处入手了,而刚好,霍氏她恨极了思儿!”我以指头轻点木案,压低声道:“霍氏……”
我回家收拾一番后,向司马英修书一封。我坐到铜镜前,抬手于脑后编出两股发辫绕至头顶并梳起高髻,以凰簪稳稳固定。我又执起螺黛画眉,于眼周描出“化羽妆”,再将双唇涂出饱满yù滴之状。我细看镜中女子,厚重脂粉下已看不出任何夫君新丧之态,只一脸娇艳妖娆。我取出绛红外裳披上,腰间挂上玉佩,打扮停当后我便来到了京中史宅里泸楠住所。泸楠见到我盛装而来很是吃惊,我却不理,只娇声要泸楠将我全部行囊放到他房中归置。我便如此大模大样,与泸楠住在一室。
泸楠及冠至今仍未娶妻,身旁只有三两姬妾,并育有一子一女。我日日于人前拉着泸楠调笑,又与他几房姬妾争风吃醋,外人只道我不知廉耻,却也无可奈何。
杨敞如今已是杨氏族长,司马英作为族长正室夫人,岂会坐视族中房产流于我处,而我未出热孝又与旁人□□。司马英遂亲至迎紫里,将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居所封起,收归杨氏宗族。趁人不备时,我向司马英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我回到泸楠处,方进门便见到平日颇受宠的一个姬妾,朝我不怀好意挤眉弄眼。见我走近,此女上前道:“这才死了男人多久,便恬不知耻住到旁人家里来,现下好了,屋子都被收了回去,你别不是赖在此处不走了罢!”
“我宿在何处,亦轮不着你来嚼舌。”我轻蔑一笑,转身往正房而去。那女子在我背后愤愤道:“贱人,看你能耐多久!”
噩耗似乎未曾断过,两日后泸楠带来鲁地传信,我那年过古稀的母亲,已于半月前与世长辞。我qiáng撑多日未曾流泪的双目,终于大泪滂沱。
我因夫君新丧,不便回鲁地奔丧。我遂对泸楠道:“你携你这几房姬妾与子女一道回鲁地罢,我自留在长安。外人只道是你担心我与你那姬妾相争而已。”泸楠点头应下。
泸楠走后,我便日日于史宅中闭门不出。杨瓴过世后,我将他从前所着白衣改了些,做成孝服当作里衣日日穿在身上。他从前用过的弓,使过的剑,写过片言只字的书简,我皆带着与我一处起居。每日无事之时,我常于房中呆坐,一手摩挲颈间玉瓶,一手抚着他的遗物。
这日询儿上门来看我,我方走出门外。询儿见我浓妆丽裳,很是惊讶。进屋坐定后,询儿问道:“祖姨母,你如今……竟与表叔……”我淡淡道:“从前在焉耆,你是见惯的,今日亦无需多怪。”询儿聪颖,立时明了我所言,他又小心翼翼问道:“祖姨母,你可会责怪病已未曾前去祭奠祖姨父?连曾外祖母辞世,病已亦未回鲁地奔丧。”
我缓缓抬头,直视询儿道:“是大将军授意?先前我问你大将军有否寻你,你可是隐瞒了些事?”
“祖姨母,病已从前不知霍家要对付祖姨父……”询儿低头许久,方道:“大将军言我肖似大父,我从未见过大父,只觉大将军很是和蔼。大将军还说当今天子体弱,且不似先帝……”
我闻言心头哀恸,闭眼许久方睁眼道:“大将军以言语试探你,你便对他jiāo了底?当今天子乃你叔祖父,又无大错,你是晚辈岂能无故逾矩非议他?”我微叹口气,道:“你祖姨父自天子幼时起便事于左右,对举目无亲的天子亲厚些亦是正常,毕竟你还有亲人、张令与你岳家照料。你祖姨父,从未轻视或不喜你。”我忍住每每提到杨瓴时的心头钝痛,对询儿道:“大将军看重你,这并非坏事。只是你看你叔祖父登基这些年来的遭遇,那条路并非坦途。”
“病已眼见祖姨父惨遭横祸,已是后悔不已。”素来坚毅的询儿此刻目露惊惶,怯然道:“祖姨母,我该何去何从?”
“既是大将军已找上你,你如何逆其意而行亦是枉然。病已,大将军在意你已是始于许久之前,而那霍云霍禹,却是近一年来方与泸楠来往。若是日后大将军再遣人来寻你,你可将来人试探一番,看看那霍氏子有否参与进大将军行事中去。若无,你便安心与大将军周旋,大将军总归不会害你;若有,我们自当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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