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回首之绕君心_净土梵音【完结】(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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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还真是随xing”,我皱皱眉,朝伯甦背影喊了句,“那我下回便去学宫寻你,一醉方休!”他闻言挥挥手,算是应了。

  我回到梧桐谷稍作歇息后,便取出蛇皮忙活起来。约莫过了两日,蛇皮箭套做成了,阿兄亦于同日晚间回到。他见我讨好似的给他捧来箭套,便问:“你这两日又去了何处溜达?”我一愣,阿兄轻拍我额头道:“你当我不知,此蛇皮绝无可能在梧桐谷里寻得。”我只好把杀蛇及偶遇伯甦之事说与阿兄,并问起了伯甦曾提及的昭禺学宫。阿兄沉吟良久,方与我说起这昭禺学宫来。

  气候恶劣的后峒山独有一峰,名唤玄杞,其山色空蒙,虽地形险峻却四季如chūn。传说盘古一根胸骨化成后峒山后,盘古一儿一女亦留驻于此山,其子修成得道,号上暝元尊,在玄杞峰开办昭禺学宫,收南北各族才俊入学教化。其女却未闻去向。昭禺学宫初建时,南北各族也才刚形成部落规制,族长们均有将各自地界发扬光大之盼,因而纷纷派遣族中子弟入宫修习。然这学宫并非人人能进,须得至少千年苦习,修成人形,从学宫门前荆泉瀑布qiáng渡过关后方能入见上暝元尊。这荆泉瀑布位于学宫大门旁两侧峰间,峰前雾障逢七月初一开启,三日后闭合,每年这三日皆有大批南北才俊云集此地,但最终过关者不及十一。荆泉瀑布高逾百丈,水量洪大汹涌,湍流中还夹杂荆棘般尖锐水气,修为寻常的灵物小仙皆难以抵挡。而qiáng渡荆泉瀑布成功后,还得由上暝元尊择优收徒。学宫规矩甚严,课业繁多,且历经数千年仍未有弟子习得元尊全副衣钵,多是元尊认定已难有进境便结业离宫的学子。但即使结业离宫,这些学子依旧能力非凡,于各自部落能人中均占有一席之地。现今元尊座下已修习多年且仍有进境的弟子不多,伯甦便是其中翘楚。

  阿兄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沉思起来。我却记起伯甦曾言,非高阶修为的学子不得私自出宫。他那样随意的xing子,也要按着规矩在生辰当日方得出宫,还须准时返回,看来他虽是众弟子之首却也并非高阶弟子,我心下对这些学宫弟子们便有些轻视起来。

  阿兄抬头望向我,问:“绛儿,你觉着那伯甦如何?”我直言道:“这人洒脱随xing,藏了一副冷硬心肝,我瞧着像是参破了各种机缘的铁人一个,不过倒也不是恶人。”阿兄舒心一笑:“你能有这般见地,我真就放心不少。”阿兄这话没头没脑,我没琢磨明白,却也没有理会了。

  阿兄又道,上暝元尊有一子,据说是他尚未得道时与一蛟族女子所生,此女诞下孩儿后便遇难死去,留下元尊与儿子相依为命。此子名穆瓴,现亦于学宫中修行,与伯甦的修为其实在伯仲之间,但他行事内敛低调,虽也经常替父主持学宫众多事务,名头却不及伯甦响亮。“穆瓴?”我低吟,“原来伯甦还有对手啊。”我又问阿兄:“你如何得知学宫这许多事?”

  阿兄面色有些晦暗,只问我道:“绛儿,你可是想入昭禺学宫修习?”我点头称是。阿兄转头望向天空,叹口气道:“也是,你被尊为圣女,自然不可永世受我庇护……以你修为,渡那荆泉瀑布只是易事,难的是学宫里各族明暗势力盘根错节。你生xing懒散,又不谙世故……”

  我立时对阿兄诚恳道:“阿兄放心,我一定诚心习艺修身……不惹祸事……”转而略带伤感又道:“只是入得学宫就不可经常见着阿兄了……阿兄,何不我兄妹同去呢?”

  阿兄苦笑:“我们兄妹中必有一人须留于族内,否则,他们不会安心……”我留意到阿兄说“他们”二字时似有些压抑的怒气,我愣住正待详询,阿兄忽而低声道:“昭禺学宫里有两个我族心腹,名叫苍晗、丹瑜洲,二人面上是小管事,实为替我传递线报。你入学后难于出宫,便由此二人为你我传信罢。”我一下忘了去追问方才阿兄恨声道出的“他们”是何人,只奇怪阿兄为何在学宫里设下眼线?阿兄却是不愿细说,只避重就轻道:“绛儿,你终归要出谷去历练,与其如我这般终日在存亡与手段中费神权衡,倒不如进学宫好好修行罢,也算全了佑族圣女肩上重担。”他算算日子,又道:“眼下距七月初一还有两月,你便在谷中练习鞭法,须将那两株高树顶端叶子同时削半,练成了方可出谷去荆泉瀑布。”我嗷呜一声,方才因即将与阿兄别离的伤感顿化无形,全变成一股深深怨念。阿兄还不忘提点我道:“你乃飞禽,怎生学那走shòu般嗷呜大叫?对了,为兄已把谷后水dòng封上,你且安心练习罢,莫再乱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瓴哥:媳妇,你还往彻云鞭上淬蛇毒QAQ

  凰妹:……

  ☆、青葱懵懂

  我硬着头皮,开始日日到高树那处去削叶子。两株梧桐皆是灵物,我挥鞭削去一侧叶子,顷刻间叶子又重生。我如何下鞭,皆无法做到阿兄所令的“叶子悉数剩半”。练了七日,我仍毫无头绪,心qíng沮丧下只得坐于树下饮酒。一埕稷酒下肚后,我有些头晕,对着彻云鞭胡言乱语诉苦道:“若你不是一条鞭,而是一个大罩兜,往那树顶上一罩,每片叶子吃去一半,那该多好。”说完我晕乎间心里冥想着方才一时胡扯说出的那大罩子,手上掐起诀来对彻云鞭施法,竟当真把彻云鞭化为大罩兜,呼一下飞上高树削叶子去也。

  我兴高采烈找到阿兄,彼时他正在烧制陶具。阿兄转头对我欣慰一笑:“方才为兄看到了,绛儿你非酒不成事啊。”阿兄放下手中器具,切切道:“你须记着,彻云鞭是你的法器,动静皆随你心意,你与你的法器心意互通,才是正道。”阿兄说话间,我望见有日光西斜照进窗棂,正洒于他身畔矮几上,阿兄之言亦如那日光照进我心里。我才发现阿兄竟是如此通透明达,比起晚他一刻出生的鄙人真是出色太多了。

  当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境中一白衣少年轻声唤我:“云绛?云绛?你的名号我从前便已听闻。你可认得我?”我瞧不清那少年面容,便起身追问:“你是何人?为何我不曾见过你?”梦里多是缥缈幻境,我追不上那少年,最终无果而归。

  我被阿兄拘着在梧桐谷里炼着天火。天火为南地飞禽之技,鸾族族众皆自幼便须修习此技。天火有九重,数千年以来南地从未有生灵习全九重天火,只有极少修至第七重涅槃之火后便寂灭万乘了。苍族长认为我兄妹二人极有慧根,我与阿兄尚未修成人形时苍族长就迫不及待置下天火课业要我们修习。阿兄勤勉,如今已修得四重,且离第五重幽冥鬼火已为时不远。我生xing懒散,只修到第三重,且与第四重的红莲业火还距之甚远,毫无进境。

  转眼到了七月初一,阿兄与我起个大早,将我送至学宫大门。他拿出一套茶器送我,道:“这是为兄新烧成的,尚未绘图。你若学有所获,便描上一副罢。”我收下茶器,拜别阿兄,转身步入荆泉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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