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穆瓴已掠至我身畔yù将我拉至一旁,我向他摇头示意,他只好运起内劲戒备着。我手上绿火吸去数十鬼魅,忽的变大数倍成圆球状,我收手将火球引回胸前,闭上双眼口念凰令,火球遽然发散围住我全身,qiáng劲yīn风将我头顶发髻chuī散,满头青丝顿时chuī起。我置身幽火之中念完凰令,睁眼收手,火光随我意动渐次熄灭,被yīn风chuī起的满头青丝亦垂落回身。
我深吸一口气,转头正想叫穆瓴,却听他语带惊喜道:“云绛,你的头发长了许多。” 我闻言低头一看,原先的及腰长发,现已覆过胯下。我皱眉道:“我的发绳被chuī断,这样披头散发的吓着你了。”我边说边扯下一小段衣袖把长发松松一扎,抬头问穆瓴:“我扎的还好吧?发丝还乱吗?”
穆瓴却愣住了,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你的双瞳,竟浮出浅浅一层幽绿色……”
我闻言惊住,捂住自己双眼道:“怎会如此奇异,阿兄也练出幽冥鬼火的,他双瞳未曾有异啊。莫非我是走火入魔变成妖怪了?”
穆瓴拉下我捂眼的手温声道:“你莫胡言乱语,哪有妖魔的双目如此明艳呢。”
我心道你自己长着双连女子都嫉妒的玉色美目,倒在这说我眼睛好看……穆瓴又笑道:“你且宽心,非靠近也看不清你瞳带浅绿。云绛,听闻你们鸾族,头发愈长则修为愈高?我见你自入学宫那日练得红莲业火至今头发尚未长过,原是修至瓶颈了。昔时你屡屡遇寒便显回原形,怕是在收罗鬼火罢?”
我心里亦认同穆瓴所言,面上仍是瞪他并嘴硬道:“天火何来收罗一说,真要收也收点好看的罢,你……”我正要抬手指他,这才惊觉他双手正握住我的手腕。穆瓴面色稍窘,忙放开我手腕,轻声道:“那母shòu可食恶鬼,因而它有孕时,便有恶鬼于它身旁聚集,企盼能投胎不再轮回。”
我了然道:“原来如此……我居然因此误打误撞吸去一些鬼魅练出幽冥鬼火呢,我日后是否不再畏惧止仙泽水气呢?”
穆瓴笑道:“你莫胡来,止仙泽在远古时曾大水滔天,水里溺水亡魂不计其数呢,你要去凫水也须得叫上我护你。”
我噘嘴道:“或许那时我溺水,便能绝处逢生把泽里亡魂吸去炼鬼火呢?我命硬得很,你别小看……”
穆瓴脸色倏然发青,我连忙噤声不敢再chuī嘘胡扯,却听他沉声道:“那时我救起你,你乃天火体质却浑身冰凉,我真担心你会一口气上不来……”,穆瓴轻抚左眼下,复又温和道:“我早说了不在意这瘢痕,冰鲩纵有疗效,但你也不必如此以身涉险。”我一愣,想到穆瓴果真天资聪颖,还是让他发觉了冰鲩的事,我真是丢脸。我讪讪一笑岔开话题,与他走出山dòng。
我回禀了师尊我炼成幽冥鬼火的事,师尊亦觉得我目色有些稀奇,可我并无其它异样,师尊便也随它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瓴哥:媳妇你把双瞳的幽绿给了我的小包子……呜呜,我可怜的女儿……
小包子:阿翁,下回我要做大包子!
瓴哥:成成成,阿翁都依你!
☆、游鸾戏蛟
我想着穆瓴太机敏,若继续试探他恐适得其反,素日见他极少沾酒,我找日得空便趁他于藏经楼轮值扫洒时提着从阿兄那里顺来的稷酒,嬉皮笑脸说请他饮酒。穆瓴先是皱眉劝我莫胡来,而正当此时楼下传来响动,竟是藏经楼管事引着师尊并三位夫子向我二人所处的楼道走来。“持酒入藏经楼是大忌!”穆瓴对我肃然斥道,并连忙拉着我往藏经楼顶层小阁楼轻手轻脚地爬上去。
我一阵懊恼,今日是什么日子,竟如此倒霉。我与穆瓴躲在小阁楼里大气不敢出,及至师尊与夫子们离去,坐立不安的我方舒一口气。我正yù走下阁楼,不料那管事太过尽责,竟顺手将阁楼外门锁上,我和穆瓴遂被反锁于阁楼之内。
我二人目瞪口呆了足有小半时辰,我吞吞吐吐地向穆瓴道歉:“是我思虑不周持酒入楼,连累你陷此困境。”
穆瓴无奈:“你素日勤谨习艺,不料也有如此顽劣之时。”
我羞赧道:“你可知还有何法脱身?”
穆瓴沉思片刻,指着阁楼顶上天灯道:“此灯为镇楼神器,每日子时此灯蓄积灵气,神力虚减,我们于今夜子时合力移开此灯,应能挖出一破口。子时一过,此灯便会修复破dòng。”
我喜道:“穆瓴你知道的真多,幸极有你,否则我真是一筹莫展。”我看看天色,又想起携酒寻穆瓴所图,遂道:“现下时辰尚早,我们如此闲坐至子时也是无趣,这酒既拿来,我们便对饮一番如何?”穆瓴拗不过我,终是一来一往与我喝起酒来。
我甚少见穆瓴饮酒,不料他酒量并不弱,一埕稷酒下肚他亦未有半分神志迷茫,只少了素日端方拘谨的作态,多了些许少年人的开朗来。他说这阁楼实乃藏经楼禁地,阁楼有内外两个门,外门平日可不落锁,便于轮值者扫洒。内门里放着些经典书简,他年少时随师尊入内门瞧过,而后内里乾坤便被师尊下了禁制隔绝了。他带我去内门前看,果然被一堵qiáng大的仙力封了去路。我想着有什么禁**书竟如此神秘,不禁玩心大起,早把之前借酒套穆瓴话的盘算抛之脑后。既然内门被师尊下了禁制,我便绕至内门禁制旁的墙边,化出红莲业火打至墙上。红莲蚀墙,竟逐渐蚀出一个墙dòng来,我狡黠一笑,邀穆瓴一同猫腰钻了进去。
内门里藏书不多,均是各界禁术的书简。我与穆瓴各执一卷就着天灯细读,我翻到一页绢帛,其上描有一只如夜间鸣蛩般的小虫,下有注解曰此灵物名为策魂蛊,生养于后峒山,数目极其稀少,施此蛊虫者可在受蛊者神思迷乱时种上此蛊。种得此蛊三日后,受蛊者耳目所闻所见,口中所言,皆可被施蛊者知悉。此处以下本应续有解蛊之法,不知是绢帛仅为抄本或被损毁了去,竟无下文。我把绢帛递予穆瓴道:“你看,世间竟有此邪物。”穆瓴接过细看后若有所思:“这蛊只控人神思,却比伤人xing命更让受蛊者难受。”我不知何故忽觉心里失落,遂将剩下那一埕稷酒开封喝了起来。我才小啜两口,穆瓴伸手夺过我手里酒埕道:“你少喝些,当心子时已至你却醉酒无力移灯。”说完他亦饮下一口后将酒放至身后不让我再碰,只叫我先歇一歇。
及至子时,穆瓴化出玄冰,将楼顶天灯冻住,我们遂使出仙法合力移开那灯。我们堪堪把灯移开,只见楼顶露出一楔形薄环,穆瓴祭出伏羲琴,抚出几声铿锵琴音,琴音化为几道凌厉剑气击向那薄环,瞬间薄环应声而落,楼顶现出一楔形结界。穆瓴收起伏羲琴对我道:“我先攀出楼顶,再拉你上来。”我点头。穆瓴遂蓄劲一冲而起,跳出了结界。他正yù回身朝我伸手,那被他玄冰冻住的天灯似乎有了感应,瞬间破冰,迸发出一道灼眼亮光she向穆瓴。我见穆瓴只顾伸手拉我,对天灯那道亮光毫无防备,电光火石间我化出三昧真火顶住了那道光。然此时天灯似已发觉阁楼有损,那道楔形结界顷刻闭合。我听到穆瓴惊呼我的名字,我只得对着他喊:“莫说你来过此处!”我喊完,那结界亦完全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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