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那半开玩笑的说法,沈维刚默默地接受她对他的评语,还有他“应该”有怎样的成就才不算太招摇。
从她奇怪的言论很难分辨出她到底是个重视物质的拜金主义者,还是个重视jīng神享受的淡泊名利者,但若以他的直觉,他会说她是个实际的生活者,虽不盲目崇拜金钱、权势,却也接受“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论调。
所以她对金钱并不十分热中,但也非豁达得弃如敝帚,她会以自己的能力追求财富,但其热烈的程度顶多是有点偏爱罢了,而这点“小偏爱”却让他觉得她可爱至极。
他不喜欢完美无缺的女子,但这个有着“小恶可以偶一为之”,间或出些整人主意的多样女子,却能教他深受吸引。
“你很在意一个人拥有的金钱多寡吗?”沈维刚笑看着她。
“基本上是只要够用我就满足了,当然,如果有人要送给我,我自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啦。”说着朝他暧昧一笑,她指的当然就是那笔礼券了。“不过呢,我也不容许自己过得太窝囊,成年以后步入社会工作了,如果还要向家里头伸手要钱,那就太逊了,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所以喽,就因为凡事要靠自己,在目前经济状况还不稳定的qíng形下,当然要能省则省,所以……我请客,你付钱,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bī你喔。”
沈维刚赞同地默笑。她果然是个看似没有原则、其实很有原则的女人。
像她这种有自食其力观念的年轻人,正是目前社会上那些好逸恶劳的人的最佳榜样,虽然她好像有点欺负起他来,倒也无所谓,至少她可没隐瞒自己“不善良”的主意;而他挺喜欢她这点小毛病。
随着沈维刚启动车子加入如cháo水般的车阵中。在这种上下班的巅峰时刻,任谁开车最好先衡量一下自己是否有副好xing子,或者有的是时间可耗,否则难保不会一路上咒骂连连。
好xing子和时间这两者对沈维刚来说似乎是缺乏的,因为在公事上他可是出了名的严厉,而时间对他来说更是永远都不够用。
可是今天,他竟能悠闲、主动地提议和高孟庭共进晚餐;不知是他终于想通了,适时的休息才能走更远的路,或是因为……搁下一切、摆脱束缚,还有他期待跟这特异独行的高孟庭共进晚餐是件新鲜有趣的事。
眼见车子逐渐往郊区而去,高孟庭不禁皱起眉头。他到底要带她上哪儿吃饭啊?吃顿“便饭”也需要跑这么远吗?
“喂,你到底要带我上哪儿去?我可是先声明喔,我并不值钱,卖也卖不了几文,所以你最好别打歪主意,那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听她这一说,沈维刚的眉头皱得比她更深刻。她真有想像力,他像是人口贩子吗?
“我看你一直表现得很有自信的,怎么现在却变得这么没有信心?其实你算是颇有姿色,所以如果真要把你卖掉的话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说说看,你觉得你大概可以卖多少钱?”
“我?当然是无价之宝,全天下独一无二的。”高孟庭圆睁着眼打量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小心点,毕竟他们认识不深。
她忽而想起该找样东西当防卫武器,忙搜寻着椅座底下是否可以有诸如榔头、锁头之类的。
她那气急败坏又令人发噱的举动惹得沈维刚笑不可抑。
“你还笑!”高盂庭见他笑得挺得意狂妄,不禁火大。就算她杞人忧天又怎样?还不是他胡说八道惹的祸。
正当高孟庭摆好架势,转向他准备好好跟他“沟通”时,沈维刚突然一踩煞车,让半坐在椅垫上的她斜冲向驾驶座。要不是他及时抱住她,她的脑袋瓜子大概就要向挡风玻璃“献吻”了。
沈维刚双手圈抱着高孟庭,真是愈来愈弄不懂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她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你如果想自杀的话,可不可以自个去就好?一男一女开车撞墙,那会让人误会的,大家还以为我们是殉qíng呢。”沈维刚无可奈何地笑看着这个窝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像他们俩这么暧昧的姿态,要真出了事铁定会上社会版头条,标题则是“知名企业小开偕女友开车撞墙殉qíng”;果真如此,就算他没受伤而死,大概也要丢脸死了。
可是虽然尴尬,他却没放开她的意思。
高孟庭摸着自己撞到方向盘的宝贝牙齿。痛死她了!她的“利齿”用来对付“人ròu”还可以,要是拿来咬“真皮方向盘”,那就力有末逮了,更何况还是用撞的呢。
而他不安慰她也就算了,竟还说她想自杀?要死她也不会选这种既痛苦又“不美丽”的死法。这个没良心的东西,都是他害的,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喂!谁说我要自杀了,是你不说一声就突然停车,才害我跌跤的,好痛呢!你要是害我因此撞断了牙齿,看你怎么赔我。”
“坐车就该坐好,哪有人像你恨不得站起来似的。”
“我只是想如果你存心不良的话,我总得准备一下……”刚开口她还觉得理直气壮,可是说不完一句话,又觉得好像顾虑太多。
“你要准备什么?”这下沉维刚真被她弄傻了。她总有意外之举吗?
“我们才见第二面,你又带我直奔郊区,我当然要预防万一,难道我看起来像是笨蛋吗?”
高孟庭摆出副“恰查某”的泼辣脸孔,只是她好像忘了,她这个“凶女人”还和他黏在一块呢,这要能唬得了人才怪。
“你不说我没发觉,你一说我才发现你真有点笨蛋的味道。”
沈维刚略一迟疑,终还是无法克制取笑她的冲动。她有时候聪明得比“女qiáng人”还敏锐,有时候又自然得像个不设防的纯真女孩,带着点呆呆笨笨的慡直,教他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她紧抿着唇,眼露凶光地凝视着沈维刚,脑海里不断思索着该如何修理这个嘲笑她笨的臭男人。
“我们到了,下车吧。”
他看得出来她是蓄势待发,似乎准备在车上演出全武行。为了安全,他还是先把她请下车吧。不不!是先把她“请离”他身上。他们俩好像已经抱在一起很久了,要不是她那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提醒了他,他倒是不介意再多抱一会。
“信兵卫,有没有来过?有日本料理跟海鲜,看你喜欢什么?”
他吓唬够了就想溜?高孟庭不死心地也甩上车门,追了出去非跟他理论不可。不过,看到停车场上其他人那副看“小俩口”斗嘴的笑脸,她那气嘟嘟的脸庞霎时消了气。
不是她怕人看,而是这种场面让人“看笑话”,和在百货公司那种“当英雄”的qíng况差多了,她只得“识大体”地忍一时之气。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沈维刚瞄了她一眼,打量她的脸色,随即轻声地征询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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