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如果我告诉你,打掉孩子你也会死掉呢。”
丫头眉头一挑,“是吗,你会杀了我吗?”
熄烽没有承认,更没有否决。
丫头冷笑了,“看来这坨ròu还真是重要,连我的命的比不上……你滚吧!”
遥远的七洛皇宫,女子躺倒在浴池边上,身后的宫人正用药剂往她的头发上涂抹,她的头发委实长,一部分落到了浴池中,黑色的药剂散开,发丝中闪出一丝红光。
女子手里把玩着一柄玉如意,玩了半晌,实在无聊却又无法动弹,便开口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本宫每月都要染发?本宫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身后的宫女没有回应,女子自顾自地讲道:
“传说中huáng金古国是大漠里最耀眼的一颗钻石,盛产huáng金和宝石,那里的人民美貌而富有,每个人都有着一头鲜红色的长发,然而生活过于安乐的人们渐渐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于是天神诅咒了那里,诅咒所有的国民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从此以后,huáng金古国渐渐衰败,国家遍地都是孤儿,因为他们的父母根本活不到他们长大,国王翻越沙漠找到了这片大陆,买了一批奴隶回到古国,和红发族人们生下不纯种的huáng金子民,国王发现,有着红黑两色头发的后代都不受诅咒的影响,可以活得更加长久。举国上下欣喜若狂,不久后又来到这里买下奴隶繁衍后代。”
“奴隶主们没有为国王保密,huáng金古国的故事不久后就传遍了这片大陆,这里的帝王觊觎huáng金古国的珠宝和美丽的子民,于是联合起来派出军队前往大漠,他们杀光了皇室,洗劫了珠宝,把那群红发的美人们带回大陆当做贵族们的宠物,所谓的huáng金国度就这样消失在了大漠深处。”
“国王本意是想使国家繁衍昌盛,结果却惨遭灭国,这件事qíng他始料未及。”
“那个国家的人民都有着美丽的容貌,是贵族和富商们最喜爱的奴隶。被带回的红发后代们有一些怀了当时的贵族们的孩子并生了下来,然而过了几代,那些红色的头发始终不能变成全黑,仿佛粘上那红光,便永远摆脱不掉,简直……就像火种。”
“随着红发越来越多,大陆上的人民感到了惶恐,他们怕有一天huáng金血脉像瘟疫一样占领这片大陆,于是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就开始了,那些从huáng金古国被带回来的子民和他们的后代被聚在一起成群地烧死,在那之后,真正的瘟疫爆发了,几乎死掉了大陆上三分之一的人。”
“瘟疫过后人们发现依然有红发的人存在,huáng金血脉就像杂糙一样永不消失,他们不敢再屠杀那些人,就把他们赶紧山林或关进黑牢,任他们自生自灭,红发的血脉因此越来越淡薄,几乎已经消失,人们也忘却了历史,如今连这个传说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很久以后,有一个商人送给七洛当时的帝王十几个红发的美人,有男有女,王贪恋美色将他们留了下来,却怕他们把红色的火种带到七洛,所以他将那群人关在了一座山上,在那座山上,十几个男女成为了七洛贵族们的禁脔,随着他们老去,他们互相之间生下的孩子又成为下一代的禁脔,就这样过了几代,不知道哪一位臣子突发奇想,说这些红发的奴隶们都是黑红夹杂的发色,若能得到一个全红色头发的玩物就好了。”
“所以,他们bī着那些奴隶,做了很可怕的事。”
“后来,那座山上的人死的死,疯的疯,据说有逃掉的,我不清楚……但只有我,因为‘完美’被留了下来。”
染完了头发,女子拍了拍宫女的手示意她冲洗,宫女摸索着身旁的玉壶,舀水为她冲洗,那一头长发,已然全部变成了墨黑。
身后的宫女“啊啊”两声,跪着往外退,还不小心撞到了放置衣物的架子,发出一声闷响。
空dòng的双眼看着女子的方向,女子起身,看着宫女——眼珠被挖掉,舌头被剪掉,就连耳朵也被下药毒聋了,只有对着这样的人,她才能安心说说话。
“来人啊,把这里清理gān净。”
几个内侍进了宫门,将那宫女带出,随即服侍她更衣。
另一边,山下老鱼村,磨木婶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脸肃杀之气地看着面前的老太太,王二省手拿榔头侍立一旁,似乎随时准备一棍子敲晕面前这老太太。
“你的意思是说,我家丫头和你家熄烽私奔了?”
“谁说不是呢!”药婆婆虽是神医出生,演技却也不差,此时正满脸愧疚恼恨地擦着根本不存在眼泪,好像心里难受的不行的样子,“熄烽从小就淘气,我们这种远房亲戚哪能管得住他,听他娘说是和家里闹了矛盾跑了出来,谁知道刚到这里就拐走了人家的huáng花大闺女,吓得我赶紧写信给他家里人,他家里人也是吓得不行,立刻就托人给带了这个,说是作为女方家人的补偿。”
说完,药婆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打开来看,里面竟然包着五个huáng橙橙的金条。
磨木婶和王二省做了一辈子打渔的,哪里见过这么多金子,一时间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然而磨木婶并没有接下金子,反而更加冷淡地问道:“你们这是想用这些金子买走我家丫头?你们想得美!”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是可以报官的!”王二省也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药婆婆急忙喝道:“报什么官!丫头的名誉不要啦!再说了,丫头是你们捡回来的,她连户籍都没有,怎么报官?”
一席话把王家母子俩给镇住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以说啊,丫头反正也是回不来了,不如你们收了这些金条,将来万一那孽障能带着丫头回来,你们也可以用这些金子给丫头添点嫁妆啊!”
见王二省他们有点迟疑了,药婆婆一把把金子塞到磨木婶手里,风也似的跑走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你们不用担心,熄烽是个好孩子,会对丫头好的,不用担心啊……”
狂奔中的药婆婆拍了拍胸口,暗道神医真是不好当,连这种事都要亲自出马,云铎那死孩子gān什么去了?
☆、云青衣
几天前下了一场雨,山里的小溪灌满了水,溪水比泉水离小屋更近,丫头就不用跑那么远去洗衣服了。云铎打猎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丫头用布包了头,挽起了袖口裤腿蹲在溪边用槌子打衣服,一旁的木盆里还有满满一盆的衣物,可见在这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么,还天天这么卖力做事。从丫头醒过来以后,虽然天天和熄烽吵闹不休,对奶奶和自己也没有好脸色,但洗衣做饭这些事却全都被她包下来了,让人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丫头一抬头就看见了云铎和他背后那几只兔子,想到丰盛的晚餐丫头不由自主地笑了,那笑容落在云铎眼里就像山泉里的一朵水花,“扑通”一声……从没想到有人会笑得这么开心,如同稚子一般没有受到一丁点尘世的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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