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从尔朱府上一个婢生女走到现在的确难得,可是你如果不能再qiáng,当初你就该嫁人,何必qiáng撑。”赫连起身,一只手抬起珍珑的下巴,让那张愤怒委屈的美丽脸蛋正视自己。
珍珑再也维持不住冷艳的模样,而是祈求般地呢喃道:“帮我……呼云,你说过会帮我的……”
“我可以和尔朱家主提亲,让你以贵妾身份嫁给我。”
“不……”
“那么就嫁给燕皇,等你成为了南燕的皇后,你才够资格和我们玩。”
“你早就想好了是吗?”珍珑双手握上赫连的手,“我想成为你的妻子,你却要我做燕皇的女人。”
“那是因为你并不爱我,你只是爱我身后的权势,”赫连面无表qíng地掰开她的手,“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帮你,现在到了你向我证明的时候了。我的姨母尔朱夫人已经有了动你的念头,要么做我的妾,要么做燕皇的妾,你必须要选择一个。离开尔朱家,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尔朱珍珑望着赫连远去的身影,已经无暇去想这究竟是谁的意思,她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恐怕两家早就商量好了送自己进宫,赫连只是做最后通牒而已。
宫中萧皇后无所出,叶贵妃育有一女,良嫔育有一子一女,但这三个女人却都不受宠,因为燕皇永远只爱新面孔。
赫连家的赫连长风娶了嫡出的尔朱小姐,赫连呼云若是要继承赫连家,就一辈子不可能让自己做他的正妻。
而燕皇却有可能让自己做他的皇后……
百年前尔朱家似乎出过一位皇后,听母亲说,那个女子叫尔朱朝颜。
“尔朱朝颜可以,尔朱珍珑也可以。”在别无他人的屋子里,珍珑失魂落魄地呓语道。
惊云山庄。
云青衣和丫头在惊云山庄已经住了有整整五天了,然而熄烽和云铎却一直都没有来。云青衣不见云铎很是担忧,连续传了几封信过去,回信却都是他们有要事,暂时不能来,于是,本来就幽怨的云青衣更是天天拈花落泪,不能自已。
丫头却丝毫不受影响,连摘星都劝他可以给二公子带个信,让二公子来看她一眼,不过显然她没有做外室的自觉,每天泡在那个破败的小阁楼里,玩得都乐不思蜀了,哪里顾得上本来就有些讨人厌的千乘熄烽!
这位燕将军的书房摆的书不是兵书也不是经史书籍,却多是些志怪杂谈的话本,里面的五岳三山地jīng山鬼把丫头勾的五迷三道,天天躲在里面,摘星怕里面危险让丫头带回房去看,可是一想到回去就能看见云青衣一脸愁相,丫头下意识的拒绝了,吩咐摘星放了一把躺椅在花园里,花园离阁楼不远,丫头每看完一本取书也方便。
丫头躺在竹编的椅子上,午后的阳光给她镀上一层金边,摘星来送茶时看见花丛里的丫头,只觉得人花jiāo映,好似仙境一般。
“姑娘真好看!”摘星叹道。
丫头见摘星头上出着汗,便将她拉到竹椅上,“你也歇一会儿吧,刚睡了午觉就瞎跑!”
摘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姑娘是心疼人的,见不得自己跟个陀螺一样在她面前转,不过其实她几乎也没做什么,给人当丫头不就是要做事的么,哪有像她这样天天被嫌太勤快的。
“姑娘在看《山海经》?听说里面有很多妖怪啊。”
丫头点头,“对啊,可有意思了。”说话间一页纸从书里掉了出来,摘星忙捡了起来递给丫头。
“姑娘,这书都坏了。”
丫头见那纸张明显与手上的书页不同,便打开来看,只见上面是一个女子锄药的画面,画作者用细细的线条勾勒出女子的身形,连她鬓角的乱发都纤毫可见。画上的女子似乎是正锄着药被人叫了一声,转头的一瞬间有些惊愕也有些惊喜,小嘴微张着,眼角却已经有了笑意。
“不是坏了,是夹在书里的小像。”丫头将纸侧过去给摘星看。
“这女孩真美!”摘星凑过来看,不禁惊叹道。
“不是这女孩美,是在画她的人心里这女孩很美。”丫头脱口而出。
的确,单论相貌这女孩只是中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然而画作者却将她的娇憨温婉展现了出来,若是心中没有感qíng,恐怕抓不住那一刻的柔qíng缱绻。
丫头看完整幅画,忽然见到左下角用小楷写了两个字——朝颜,想必就是画中女孩的名字了。
将画作仔细收起来,丫头有些兴奋地对摘星道:“咱们去书房翻翻看,看有没有其余的小像。”
摘星点点头,和丫头一起蹦蹦跳跳地往书房去了。
等熄烽和云铎策马赶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两个女孩子一个一身白衣坐在池子边伤chūn悲秋,一个浑身是灰的和侍女在一堆破烂里有说有笑。熄烽把云青衣扔给云铎,自己进入了书房,二话不说将丫头拦腰抱起就走。
摘星惊慌地喊着“公子小心……姑娘还怀着身孕呢!”
熄烽一个眼刀扫过去,摘星像只皮球一样一下就泄了气。
熄烽一路扛着丫头回了房,丫头一路上倒是安静,不吵也不闹,熄烽一脚踢开门就喊:“准备热水!”
然后把丫头往软榻上一扔,两个人一躺一站地对视起来。
熄烽有些恼火,既恼火自己来了山庄丫头不来接他,也恼火丫头在一堆破烂里蹲着——好像那些破烂比他重要一样。
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丫头,一开口却变成了“过得还好吗?”
不同于熄烽,丫头早就适应了他时不时抽风的本xing,对于他经常发火这一点也应付的游刃有余,这是就平心静气地看着他,淡定地道:“还行,你呢?”
……
等到摘星胆战心惊地回了寝房,透过窗户看见姑娘已经洗了澡换了一件水蓝色的睡裙靠着二公子坐着,二公子平时那么凶神恶煞的一个人,这时候也轻轻将姑娘搂着,耐心诉说着什么。摘星这才放下心来,不想打扰这两个人,就去厨房看看晚饭做得如何。
可怜的摘星因为没能全方位的观察屋内的局势,导致丫头就这样被qiáng行压在了熄烽怀里,因为不想和熄烽吵架,她gān脆一句话也不说,熄烽却一直唠叨这些天的各种琐事。
丫头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你和谁吃饭在哪儿喝酒关我什么事……”
“你说什么?”熄烽耐着xing子给她解释自己这几天都有要事没办法来看她,没想到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我说我这几天也很忙啊!”丫头不甘示弱地回吼了回去,并趁机甩开搂着自己的那只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忙!”
“你忙?”熄烽狠狠瞪了丫头一眼,“忙着天天翻破烂?”
“哪有!我是在找画像!”
“谁的画像?”
“朝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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