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最近在忙什么?听说宫里要举行宴会了,我可以去吗?”
“宴会有什么好玩的,乐府新训练了一批舞姬,排了一支千鹤舞,到时候朕让他们跳给你看好吗?”燕思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季玉妲——他绝不能忍受季玉妲走到众人面前被人指指点点暗中取笑,他宁愿永远将她藏起来,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季玉妲嘟着嘴,毫无美感可言,但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这些,反而闹脾气般的推开了燕思凡,“坏皇兄!我不想看跳舞,我就要去宴会玩!”
“妲儿,乖。”燕思凡耐心解释道:“最近换季,你贸然去宴会,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办?在你的宫殿里看舞蹈是最舒服的了,你要是嫌闷,朕让良嫔来陪你玩好不好?”
或许是小女生闹qíng绪了,燕思凡一番劝阻季玉妲却只哭喊着不要,铁了心要去参加宴会,燕思凡心里有了计较,便不再和她争,答应了她带她去婚宴。
等到一走开,燕思凡立即冷笑着吩咐道:“去查查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妲儿面前乱说了什么!”
……
“没想到燕皇反应居然这样大!”云铎听完熄烽的描述震惊不已,完全不能想象一个一国之主竟然会对女人做出这种事,何况丫头还是一个孕妇!
熄烽一边翻阅手下的qíng报一边皱着眉道:“燕皇生来就脾气怪异,幼时似乎还有些疯癫,要不是燕氏子嗣消亡殆尽也轮不到他登基,他能做出这种事也算不得奇怪——他只是不想把季玉妲嫁给我,想bī我送大争入宫罢了。”
“你这么说,那丫头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会。”熄烽咬着牙道:“他不敢!”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如他所愿把大争嫁给他?”云铎虽然和大争并不熟悉,但那毕竟也是他的表妹。只是如今千乘家的处境愈发艰难,“密信说尔朱家正准备在婚宴当日献上庶女尔朱珍珑进入后宫,大争若此时再入宫,恐怕会凶多吉少!”
“我曾发誓不再让千乘家的女人为了家族受rǔ,我绝不会伤害大争的。”熄烽换了手中的密报,开始阅读下一份。
“那你是要放弃燕氏的联盟了?”
“不。”熄烽目光深邃地看着密报,心思却似乎飘得很远,“但我可以让燕皇不得不把季玉妲给我!”
……
长长的水袖翻飞舞动着,珍珑旋转着躯体,纤细的腰肢像是水蛇一样柔软而又灵活,步伐随着乐声渐渐加快,身上的铃铛随着旋律响个不停,她越转越快,裙裾飞扬见铃铛的声音也越来越密。
伽揶琴的最后一拨,那件缀满铃铛的纱裙绽裂开去,漫天的银铃跃动着,珍珑一手扶额一手捧心,用传说中的飞天舞女姿势结束了舞蹈。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赫连呼云从舞室的角落走了过来。
珍珑微笑着看着赫连呼云,气息平缓,好像刚才那场激烈的舞蹈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般。她接过呼云递来的披肩披到自己身上。呼云道:“听说你要献舞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何从未练习过舞蹈的你会选这个方法,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珍珑果然学什么都一点就通!”
“重要的不是舞蹈,”珍珑挑眉一笑,“而是迷住一个男人——这方面可能我要比你有经验一些。”
赫连被打趣了也不恼,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道:“千乘那边据说也要送女子进宫。”
珍珑笑道:“我看他们应该把所有的千乘小姐都送进宫,反正她们也都嫁不出去了!”
“你很有信心?”
“多年前,我母亲趁夫人归宁在夫人的房间勾引了府主大人,她从娘胎里就给我上了一课——只要你敢,什么都可以争!”
赫连凑到珍珑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吗,千乘修罗已经找到那个下药的侍女,恐怕你也就快bào露了,现在赫连尔朱势qiáng,他唯一动得了的恐怕就是你这个小庶女了。进宫是你唯一的机会,否则熄烽和我姨母会争着除掉你,你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活不久。”
珍珑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赫连,道:“我自然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死,自从上次从惊云山庄回来母亲差点直接动手杀了我!尔朱蔷的命就是命,我的就不是吗?可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怨去恨,谁让我出生卑微呢!所以,多谢你的提醒了,宛平大君!我也顺便告诉你,云家的人已经到了千乘熄烽的身边,他那个怀孕的宠姬恐怕就出自云家。”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
“哦?那你们知道那个女人也出现在赫连长风的书房里面吗?”
“什么?”
珍珑脱下披肩,和赫连的对话让她慌乱,觉得浑身发热,“尔朱蔷那个母亲要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出去了,怎么会不好好调查自己的未来女婿。恰好她又是赫连的姑奶奶,所以就找了一些下人,暗中关注着赫连长风。然后,他们在赫连长风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幅画像,赫连长风亲笔所作,画中是一个鱼娘子,冰肌玉魄,我无意中也见到了这幅画像,然后发现画中的女子正是惊云山庄那个被尔朱蔷抽了一鞭子的女人。”
“你确定?”赫连呼云同样看过那幅画,他绝对不可能忘记,因为画中的女人有着和那个异国公主一模一样的容颜。
“不得不说,赫连长风画得很传神。我对那个女人很好奇,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去调查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我自然会。”赫连从怀中掏出一枚木质钱币放进珍珑手中,“这是我在宫里的人手,没什么大用,传递一下消息却也足够。”
珍珑看着赫连俊美的容颜,接过钱币是感受到他手掌温热的感觉,心中微微悸动,“谢谢,六郎!”
呼云将珍珑搂入怀中,眼神却飘远开去——从小到大,他眼看着珍珑从一个天真稚女成长成现在这样的女子,有没有后悔他已经无从分辨了,只是从珍珑拒绝做他的妾室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们两个从此以后,只有互相利用……
☆、邕城故事
嗒嗒——嗒嗒——
通体乌黑的骏马在金色的地砖上奔驰,马上的男人那黑色的披风像墨沉于水一般飘散,披风上那只狰狞的白虎若隐若现,无声地咆哮着。
转弯处突然冒出来一座轿辇,男人急忙扯起缰绳拉住了自己的马,抬轿的轿夫们也立即停下以防相撞。
轿辇边缘处的珠帘因为剧烈的震dàng摆动着,露出了辇上女子的面容。男人安抚地拍了拍马背,冷笑道:“原来是月母妃,失礼了。”
辇上的女人拨开了珠帘,和男人对视了一小会儿,男人面容清秀,眼底却深不可测,身上的血腥味浓得即使隔了这么远她也闻得出来。
“给五皇子让路。”女人放下帘子,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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