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文相却摆摆手,道:“不必如此,昨晚虽凶险,但对亏皇上相救,否则……老夫也不会有命回来。”
文世俊眼底露出戾气,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有刺客敢行刺爹,等抓到了儿子一定第一个替爹出气。”
文夫人见文相没什么大碍,心中大石头落了地,“对了老爷,你昨夜进宫求qíng,皇上可答应饶恕娘娘了?”
提起这事,文相仍然感觉后背一阵凉,回想昨夜盛帝的眼神,心底越发觉得不妥。
“……”
文夫人见文相不发一言,以为qíng况不好,焦急问道:“怎么?皇上难道不愿意放过倩儿?”
“不是不放过……而是……”文相见夫人担忧模样,宽慰的拍拍妻子手背,yù言又止。目前看来文妃已失去皇上的心,如果再不才采取行动,下一个被舍弃的对象就会是文家,但此事文相万万不会容许!
看着文相出神的模样,妻子心中担忧更甚,但又不敢多问,忽然响起另一事,道:“哦!我差点忘了,老爷昨晚从宫里娘娘托人带出来一封书信,是给老爷您的。”
“哦?”文相接过书信,拆开来看,已是满鬓皱纹,眼下越发眉头紧皱,轻叹一声拍桌而起。
“老爷小心腰!”文夫人搀着文相,试探问着,“老爷娘娘信上说什么?可是有什么难事?”
“对啊?爹你倒是说啊?”文世俊也是不解的样子询问文相,一边眼睛偷偷看着桌上的书信。
还没来不及辨认,文相已经将书信折好放到烛旁点燃,吩咐道:“这几天你们都不要出去,少说话就不会出错。知道吗?”
“老爷,这是为什么?宫里究竟发什么事?”
“对啊!爹你倒是说啊!”
文相面对一gān询问,露出不悦表qíng,命令道:“叫你们这么做自然有它的道理,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听到没有!”
完了,屋外的家丁跑进屋子,禀报道:“老爷,门外金公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文相心中疑惑,想自己前脚刚回府,景德后脚就跟上来,消息挺灵通。转念又想景德家财万贯,又颇有几分能力,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绝对不能得罪于他,多加利用反而能助一臂之力。
“爹,你见是不见?”文世俊见文相矛盾模样,问道。
文相想了想,摆手道:“让金公子去书房见我,任何人都不要打扰。”
话落,文相再三吩咐母子俩,挥袍朝书房走去。
“老爷……金公子来了。”
就见景德撩袍上前,顺手将东西放到桌上,侧头笑道:“丞相,这便是我说的西域奇香,望请笑纳。”
文相看着桌上的东西,先是嘴上一笑客套说几句,后来却重叹一声,道:“公子有所不知,现在恐怕什么东西都抓不住皇上的心哦!”
“此话怎讲?”
文相再叹一声,语带担忧,“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位皇上不爱美人爱江山,后位虽悬置已久,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况且宫里头已经有一位娘娘怀有身孕,若是真让她生个男子,子凭母贵那是迟早的事。再者……皇上一向不喜外戚,要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文家!怀也不是?不怀也不是?可怎么是好啊?”
“原来您是担心这事。”景德笑了笑,唇角微勾,“既然皇上有心忌惮文家,索xing丞相就顺着皇上意思走:他想分散外戚在后宫的势力,你就帮实现如何?”
“帮他对付我?公子你究竟是何意?”文相疑惑反问。他倒要看看景德究竟藏着何种目的。
景德道:“恕我直言——宫里的嫔妃三千,能够加到皇上的只有五百,而获得宠幸的更是十分之一?有句话叫色衰而爱迟……再说句不得当的话,文妃娘娘再怎么美丽,皇上终会有看厌那天。”说到此顿了顿,抬眼留意文相表qíng,“丞相不如顺水推舟给皇上多物色几个美女,几个知心机灵的女子,虽然夺了娘娘的宠爱,但只要有一个能让皇上看上眼,侥幸怀上龙子,丞相您知道怎么做了?”
“此计甚妙!博了皇上好感又让人无话可说。不!关键这事不能由我提出——得让那一群书生提!”文相想了想,反复思量,“我朝向来厚待文人,崇尊礼法,就算皇上再怎么一意孤行,当堂进谏也不可能再置之不理!”这样算把裴家拉了进去,以后就算出什么事,皇上第一个要找的也是他裴德宗!
“丞相英明,举一反三,一箭双雕!”景德也听懂文相之意,他是想把裴家拉进来,皇上就算想记恨,也是恨裴家蛊惑之罪。不愧是众臣之首的丞相。一只老狐狸啊!
景德拱手道:“既然如此,景德不妨出一臂之力,替丞相在昊天阁散播出去,好让裴家骑虎难下。”
“如此劳烦公子了。以后有什么好处老夫不会忘了公子的!”文相见景德如此出力,心中对景德好感倍增,将来如果有好处,他绝对不会亏待景德的。
“是景德以后多多指望丞相!丞相客气了!”景德笑意深深,望着文相心中却有一副算盘。
笑着送景德出门后,文相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越来越远,才转身回到书房。锁上门,走到屋角轻扭机关,从露出的暗格中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拿走最上一层的一叠银票后,下面放着的是一本账簿和十几封书信。信上寥寥几字,看不出什么门道,可文相却对着它发呆,过了好久才将东西重新放好搁回暗格里,扶腰朝自己房间走去。
110.第三卷-第110章 声声是别离(1)
帝都的街上依旧繁华热闹,来往穿梭人群有着不同样貌,不同目的,甚至不同身份。目光流转,不经意都落到一辆宝璎朱盖的轻便马车。
马车静悄悄地自街市入口驶进,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摇摇前行着,车上玉佩泠泠相撞,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
“墨染,这几日你进宫可找到凤鸣琴藏匿之处?”景德顺便挑开一角车幔望向车外的街市。
墨染坐在车里的yīn影处,面色模糊难辨,低着头告罪:“墨染有罪,还未找到,请公子责罚。”
景德脸色不变,淡淡道:“这点我早已料到,你不必自责。只是看你这几日一副消沉模样,可还在惦念着消息?”
“墨染不敢!”墨染将头低的更低,似有愧意,“墨染并非担心此事,可能……是这几日楼中事物繁多,没有休息好让公子劳神费心了。”
“哦?”景德放下车幔,转头收回目光,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也是!连着几日夜探,白日里又要帮我处理事qíng……倒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这样!这几日你不必去了,一是怕禁卫军早有发觉,会设埋伏。二我有更加重要的事qíng吩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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