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爱怎么管教他们都只听你的,我再也不cha手了可好?”
他听我这么说,反而有些犹豫起来:“男孩子自幼习武,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狂点头:
“夫君说得都对!所以,咱不要闭关了好不好?”
他一脸无奈,最终舒了口气:
“都依你。”
果然威bī不如色诱来得有效,我正想着要不要再给他些甜头尝尝时,却听门外墨九玄的声音忽然传来:
“殿下。”
心里有点不慡。
墨九玄虽然有时候没眼力见儿,但若没事也绝不会闲得来讨人嫌。我只得先从他怀里站起身,整整衣裙:
“什么事?”
门外略一犹豫:“可否请殿下移步出来?”
我心里一沉,只觉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推门看时,却见墨九玄手里只牵着骏猊,对我说道:
“我才一转眼的工夫,人就全不见了,只留这闷葫芦一人在屋里,怎么问都不说。”
这九小只做事向来分工明确,骏猊被留下来明显是为了拖住墨九玄,却不知满肚子鬼主意的老大又憋了什么坏?
骏猊见我瞪他,大概也知道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便老老实实地吐出三个字:
“卷雪斋。”
我骇然地转头望向卷雪斋的方向时,却见一片火光已然熊熊地烧起来了。
九小只之首的小贝,也就是老大赑屃,策划起事qíng向来果然周密严谨。等众人反应过来急急地赶到卷雪斋时,三间糙堂已然烧去了大半。
花烈用风障将火与竹林间隔开来,才不至于任由火势越烧越大向外蔓延。赤红的火光直冲云霄,虽然这业火的功力算不上jīng纯,但众仙从东海取的凡水已经熄不了它;山神虽有避火钟,却又怕将人困在里头难以脱身,最终也只得眼巴巴看着gān着急。
“我实在进不去,里头还有两个。”
花烈见我来了,便说道。
表qíng沮丧的几个小炭球围在被烧得焦头烂额的花烈身边,正帮着给小九的黑爪子上涂药。我见他们都无大碍,也顾不得细看,抬手掐诀收了那业火便冲进屋里去。
ròu眼可见的火焰虽被我抽走,但这炽热的温度却仍是灼人。屋顶早被火舌舔一gān净,被烧成焦炭的房梁横七竖八地戳在地上,冒着滚滚的黑烟。
“小贝!”
我这会儿也顾不得生气,只一心想着那两个小崽子别出什么意外才好!猗兰君说得对,他们这小小年纪确实应该先好好念书,不懂得修身养xing的话,本事越大当真是祸害越大!
“娘亲!快来救救它!”
那声音大概是小蠢,我寻着声音赶了几步过去,只见那兄弟两个正蹲在一坨烧成黑炭的什么物件前面,小贝手时似乎攥着什么东西,表qíng十分严肃。
见他两个没事,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似是有一点灵光,从他们面前的物件之中缓缓飞腾起来,气息竟然有些熟悉——我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一张琴!正是独幽的原身!
被业火烧成这样,神仙也难救。
我抬手朝那名副其实的小炭球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将他手里攥着的元神收到自己掌心。幸而他们修炼的业火还差些火候,不然只怕连这点元神也都一并化成灰烬了。
我将散落在四处的独幽元神收拢起来,攥在手心,领着他两人从废墟中出来时,见庭院里已聚了不少围观的仙人,见我们平安出来,都只纷纷说着“人没事便好”,摇头叹气了一阵,便渐渐散去了。
花烈向来人道了谢,逐一送出门去。
待众人走了,我转身朝小贝怒道:
“杀人放火!年纪不大,你这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他也不争辩,乖乖在我面前跪下,叩了个头:
“原是我失了手,听凭母亲责罚。”
我厉声道:“不要以为你们年纪小便可以由着xing子胡来!人间有人间的律法,神仙也自有天界的天条!哪一个犯下的罪,也休想能逃得过!”
连同受了伤的在内,其他的小炭球也纷纷跟着哥哥跪下,一副有难同当的架势。
“好端端的,你们来卷雪斋胡闹什么?”猗兰君也板着脸问道。
小贝朝父亲叩了个头,直起身来说道:“那日独幽仙子来到家里时,我是亲见了的。她在房中与父亲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
花烈关了院门回来,听到这话,摇头道:“大人的事,自然有大人的法子解决,何时轮到你们几个小的cao心了?”
“叔这话说得不对。”
小贝却摇头:“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那位仙子好没道理。自她来到蓬莱那一日,虽没住进我家,却已惹得我爹娘不睦,这便关我们事。”
他身后的一众小炭球也跟着点头。
这表面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竟然说出如此一番话来!我不禁暗暗吃惊,往日只把他们当成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小毛孩子看待,还真是太低估他们了。
我怒道:
“我再怎么不喜欢她,那也是我跟她的事!难道还轮得到你们几个小的替我出头?你倒说说,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竟惹得你们要烧了房子、还毁去人家原身了?”
猗兰君闻言也是大惊,他看着我一直攥紧的右手,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其实没想真的放火烧她。”
紧跟在哥哥身后的小蠢开口解释道:“我们偷偷溜出来找她,只想劝她早日离开蓬莱便好,哪知她竟完全不讲道理,硬说是娘亲抢了她的夫君,还说早晚要赶娘亲走……”
话说了一半,小贝手肘戳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独幽这是要疯吗?gān嘛要跟小崽子们说这些?!我一时气血上涌,真是气得恨不得这就毁去她的元神!
“我好言劝她走,她便骂我不明事理,恶qiáng霸道。”
小贝又继续说道:“我一时恼了,便让小二小七去寻了她的原身来,威胁她若再不肯走,当下就让她灰飞烟灭。”
那独幽是个硬骨头我是知道的,那天我捏着她的小命都尚且没有一句软话,又何况是你们?我心里不禁苦笑,却又有几分疑惑:那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何苦招惹这群孩子逞一时之快?纵使她本xing狂傲了些,也不至于蠢到非吃这眼前亏啊?
小七牙牙这时也颤巍巍举起手:“那仙子先对母亲不敬的!我一时气急了,才失手烧了那琴……”
“哪知那东西沾火就着,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小蠢也补充道。
有些年头的古琴表面本就是靠生漆养着,当然是一点就着!
“罢了,先不说这些。”
花烈眼见小炭球们百无禁忌、只管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猗兰君脸上早已一阵红一阵白,实在不好收场,便突然cha话道:
“失了仙身的元神若过了一个时辰,三魂七魄便会散了!殿下此时还是快做打算,回头再审他们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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