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和他如此靠近过。
现在，已经没有玻璃了，连魔法装置都没有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这样说的话，如果他想杀掉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诶？我不是已经死掉了吗？”
【我是美人鱼。】
艾瑞莎惊奇的看着赫里斯，“我当然知道你是美人鱼。”
【…我的血可以让人死而复生。】赫里斯淡淡的说。
“啊啊，这么说的话，是，是你救了我？”艾瑞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真好，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归诸神的怀抱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你。”
【不要再说那么奇怪的话了。】赫里斯抓住她的胳膊。
“诶？我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了？”
【就是那些奇怪的话，我没办法理解。】他十分认真的看着艾瑞莎，【因为很想知道，所以先复活你。】
艾瑞莎凝视着赫里斯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他的皮肤太好了，可能是水底生物的缘故，他脸上甚至连毛孔都找不到，光滑细腻。
“我，”艾瑞莎吞了下口水，“我可以摸摸你吗？”
【不讨厌。】赫里斯把头扭过去。
“不讨厌，就是喜欢的意思吗？”笑意从她眼里绽放。
【所以说不要说奇怪的东西了。】
“这哪里是奇怪的东西啊！”
【身体变得很难受，这些话很奇怪，身体也会很奇怪。人类，让人厌恶。】赫里斯声音冷冰冰的说。
艾瑞莎双目暗了暗，“是厌恶我的意思吗？竟然是厌恶我呢。呐，真是，我受不了你这样的态度，如果是厌恶的话…这里，很难受。”她指着自己的胸口。
【并不是厌恶你。】赫里斯说，【本想，也许杀掉你会好一点，不知怎么还是想让你活着。你活着让人不讨厌。】
艾瑞莎眼里重新闪耀着一抹光，“我知道，我知道了嘛。所以，我可以摸摸你吗？我一直很想摸摸你。”
赫里斯冰白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红晕，【可以】
她的手已经触摸到了他的耳朵。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部分，人鱼的耳朵瑰丽斑斓极了。
耳部细腻的神经将少女指尖的触感清晰的传递到了赫里斯的脑海中。
这就是人类的身躯吗？人类都是温温热热的。
人鱼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艾瑞莎抚摸着赫里斯的耳朵，冰凉的皮肤，触感真是奇怪。
她喜欢这种感觉，凉凉的，腻腻的。
他的手臂下端也长有细细的鳞片。
很柔软呢，没有想象中鱼鳞那么坚硬。像是某种图腾一样。她的双手都开始忙碌起来，宛如在抚摸一只猫咪或者一条狗狗。
“终于可以摸到了。”
她的眼睛下移，挪到了他腰部的位置。
腹肌很好看，很秀气的那种肌ròu，就像是，包裹着钢铁的天鹅绒，白白的。一排jīng致细密的鳞片组成花纹。
上次他扣掉的鳞片已经长好了。新长出来的鳞片颜色要浅一点。
冰冰的，滑滑的。
没有那种鱼类黏糊糊的感觉。
他晃了晃尾巴，把尾巴蜷上来。
银白色鱼尾像是月亮。
“好喜欢，都是我的。”
艾瑞莎傻兮兮的笑了起来，“是我的哦。”
人类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赫里斯用鱼尾猛地一拍水面，溅起水花，然后把她从水池边拉扯了下来。
艾瑞莎立刻落到了水里，他猝不及防的举止，让她忽然惊慌失措。
猛喝了好几大口海水，咸涩的海水涌进鼻子里，艾瑞莎双手攀附着能抓到的东西，比如说他的尾巴。
她发现这个水池看起来很浅，但其实根本就踩不到底部。窒息的恐惧感让她下意识抓紧了他的尾巴，四肢并用。
他的尾巴实在是太滑了。
完全是因为求生的慌张，她放开尾巴，两只手去抱他的肩膀，同时两只腿缠在他的尾巴上。
“你吓到我了！”
【你不会淹死。我给了你我的血。】
“啊啊？”
她慢慢的平息动作，水波在身边晃动着，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可以游动起来。虽然说她从来没有到过海边。刚刚呛水，海水灌进了鼻子里，但也没有任何不适。
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海水打湿。
这条裙子早就破破烂烂的，薄薄的衣衫将她的身躯透了出来，又紧紧贴在他身上。
人鱼的银色鱼尾勾在她的双腿旁边，凉凉的，这种触感很新奇。每一个鳞片都有一些细微的凸起，当划过她腿部的时候，像是轻微的电流，苏苏麻麻。
她现在离他好近。
呼吸也喷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脸就在她仰头能碰到的位置，漂亮的下巴，线条优美，她的脸变得越来越红了。
“这里是哪里啊？”
【我的家乡。】
“这片海洋岂不是离王城很远？”
【你想回去？】赫里斯语气淡漠的说，【回到人类的群体里去？】
“哪里都无所谓哦，只要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人打扰就好。”那天发生的事qíng她还心有余悸呢，“那帮人，要阻止我们，好想杀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的爱？破坏了我的一切，他们简直不可原谅！”
【我已经解决掉他们了。】
“是嘛？”艾瑞莎兴奋地捧着赫里斯的脸蛋，“真是太好了，看到你没事，就安心了。”
【那你不回去了吗？】
“除了父亲会担心我，其他人，大概没什么吧。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qíng呢？”艾瑞莎盯着他的眼睛说。
人类令人厌恶呢，他的族人，已经都被杀死了。他的族类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身为祭祀，他并不想重新并入其他人鱼种族。
赫里斯眯了眯眼。
反正这个叫做艾瑞莎的少女并不算讨厌，就留在这里吧，这片海洋附近四周只有中间这么一个小小的岛屿，没有船只，周围数百里都没有其他岛了，更别提渔民。他特地挑选了如此偏僻的位置，人类的船只应该到达不了这么远的距离吧？人类再也发现不了他，也捉不住他了。
至于艾瑞莎————她亲口说过，只要两个人就足够了。他用自己珍贵的人鱼血，成功地让她复生了，大概不久之后，也会变得和他一样吧。他已经没有同族的族人了，就让她成为他唯一的族人，来弥补这份缺失好了。
等她的双腿彻底退化，他完全可以带她去海底居住。
【如果你想回大陆，我可以送你回去。】这句话明明是骗人的，赫里斯还是把它说了出来。
反正无论艾瑞莎怎么回答，就算她真的想回去，也不可能了。她已经要开始人鱼化了，这就是复活的代价。
“你又想再一次离开我吗？”艾瑞莎双目发红，表qíng狰狞，“我是真的会杀掉你的哦，我并不是不舍得！”
52书库推荐浏览： 九歌魑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