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常仪应和道:“就是嘛,他都不会动。”
孩子们快言快语,说出的话极具冒犯意味,袁松声居然还是面不改色,任由孩童天xing无拘无束地舒展。这其中固然有爱护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元岛一贯的做派——他们从来都不曾把别人真正放在眼里,无论掩饰得多么斯文有礼,内里仍旧是qiáng势地按照元岛的逻辑处事。
袁松声轻轻咳了一声,哄道:“夜深了,先去睡罢,不然就该长不高了。明日再请他陪你们。”
陆常仪和陈照水高高兴兴地应了,楚留香苦笑着也只能应下。
因为袁先生还握着他的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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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发现,袁松声实在太会宠孩子了。在遇到袁松声之前,他从未想到溺爱之可怖竟能到这种程度,原本以为原东园对独子原随云已算是极致,不料冷清疏淡的剑客连一点拘束都不肯施加给孩子。
陈照水喜欢看捏糖人,就让手艺人换着花样捏制,再让楚留香分给围观孩童;陆常仪想见识一下丐帮,就让楚留香去请人;陈照水觉得楚留香的轻功好看,就用剑意bī迫楚留香不得不在院子里腾挪躲闪;陆常仪觉得来救人的胡铁花有趣,就把胡铁花也一起扣下;两个孩子都好奇听乐府清谈,就让楚留香去清场包场。
总结起来,无非是只要孩子高兴,别的事qíng都不要紧,尤其是‘人赃并获’的楚留香。
所幸袁松声讲道理,总能把握好一个合理的度,比如:
胡铁花开了陈照水几句玩笑,被陆常仪提剑追的时候,袁松声约束道:“只准用剑和轻功。”
陈照水童言童语地说:“楚叔叔的轻功比我们的御水行好看多了。”袁松声也不曾增加剑气的威力,只是稍微变了脸色罢了。
而且陆常仪和陈照水本xing纯良,也知道轻重,不曾做出太过离谱的事qíng。
以上的描述出自与元岛有贸易往来的姬冰雁姬老板,袁松声顺手带来了元岛的新订单,他当时高兴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
至于两位苦命人么?
楚留香:清场带着两个小姑娘去听人唱曲,不能更尴尬。
胡铁花:你算什么,我要是敢下重手,袁松声得撕了我,可是不下重手,根本拿袁大姑娘没办法。?_?
楚留香:那你替我安抚丐帮帮众,替我向那些长老赔礼?
胡铁花:哈哈哈哈,其实我也好奇丐帮一年能吃几回ròu,他们买了新衣服是不是也要故意打补丁。
楚留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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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番外】
顾飞白是一个很糟心的人,原随云一直都知道。
什么突然想吃牡蛎,就打算直接从船上跳下去,还骗谢远说陈照水最喜欢吃这个,所以才拜托她去捉。
呵呵,结果大家都不得不吃起生食。
因为,谢远说这样最好吃,她家乡都是这样的。
更要命的是谁都打不过谢远:顾飞白说为了捞谢远出来,被取了心头血,没法过招,何况他在去程时就已经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倒霉样子了;陈照水乖极了,根本不反抗;张三还要掌舵,无法出手;楚留香虽然识水xing,但茫茫大海就两个木筏,他不能总待在水里;胡铁花内力刚恢复,也不敢妄动;丁枫对元岛怕得要命,原随云则是早就自bào自弃。
说也奇怪,不会内力的人,反而是最骁勇。在商量离去方式的时候,谢远一看张三也会划船,当场拔了腰刀,砍树砍藤蔓,利利索索地绑了大木筏,拍着张三的胳膊道:“就靠你划回去了!”
张三几乎被拍了个踉跄:“姑奶奶,这么远的路怎么划得动?再说这么个木筏,扛不住风làng啊。”
谢远就开始嫌弃他:“你就不能派点用场?”好说歹说才万分不qíng愿地答应带他们回内陆。话说回来,谢远划船是真的很快,将两个木筏绑在一起后,张三和谢远jiāo替划船,谢远的速度至少比张三快一倍。
原随云叹道:“看来快网这个名头是要易主了。”
谢远头也不回:“不要把我这个不中用的男人放在一起比较。”
不中用的张三真后悔自己会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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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航行的时候,糟心事qíng当然不只是牡蛎这一件。
海上航行十分无趣,又因为张三总是拖后腿,顾飞白就用说书来打发时间。可他讲的故事都很奇怪。
前半段还是好端端的少年忍rǔ负重、逃离人贩子,后半段就突然变成了少年找了份工,安居乐业过起小日子。或者是全篇都是家破人亡的少侠怎么勤习武功、计划报仇,最后却被一纸路引困在老家。
更过分的是,他还讲得十分jīng彩,留了大量悬念来吸引注意,使得奇怪的结尾更加难以忍受。
胡铁花忍不住抱怨道:“你这都是什么故事啊?”
陈照水却道:“蛮正常的呀,都够上安稳日子了,谁要管从前的糟心事qíng啊。”
顾飞白打了个哈欠:“潇湘侠盗啊,我的故事可是完全按照律令来的,你违法乱纪的事qíng做多了,都快忘了还有衙门的事qíng了吧。”
胡铁花咬牙道:“朝廷归朝廷,江湖归江湖。何况元岛就没有违法乱纪了吗?”
顾飞白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别闹了,再闹下个故事就用你的名字。”
胡铁花果然闭嘴了。
今天的胡大侠,也受委屈了呢。
☆、第一章
chūn申旧居,巍巍青山。
青冢门口的巨石,经过二十三个日夜,终于又移开了。
呕哑嘈杂的争吵声绕过山中层层dòng窟,再从幽暗可怖的石厅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破碎的只言片语,唯一能辨认的只有争吵者的身份。
是青冢的左护法和右护法。
围在青冢门外的武林人士都知道,左护法陆常仪和右护法刘chūn生关系一向不太好,一月前的围攻中,陆常仪甚至丢下刘chūn生远遁,迫使刘chūn生不得不携残部退回青冢,关闭石门来躲避围杀,而他的爱徒谢远也死于乱战,尸骨无存。
青冢的主人久不理事,左右护法职权相当,青冢旧日辉煌在内斗之中逐渐消磨殆尽,如今更是沦落到群而攻之、无处求援的地步,让人生出许多感概。
不过对元岛稍有一点了解的人,恐怕都会对这样的qíng形生出怀疑。
那就不妨到青冢深处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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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冢最深处是一座放着无字碑的石室,谢远借着石碑的形状死死抱住刘chūn生,让他不至于立刻扑到陆常仪身上:“你gān嘛生气,我又不是真死了。要是把陆哥儿打伤了,等会儿怎么办?”
刘chūn生几乎是在咆哮了:“陆!常!仪!你和你师父一个样!陈照水一遇到点事qíng,转!身!就!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
陆常仪冷笑道:“要不是你非得借青冢教远娘领军,这个组织早就好借机隐退了,现在被人堵门,平白无故又多出一堆糟心事。瞧你写的傻台词,我还得照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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