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长箭先后she出,因尾羽形状不一,分散为不同轨迹,分别she向心口、琵琶骨等要害处。麻衣少女虽是出于惊恐才松了手,但弓弦紧绷的力道还是令羽箭有了破风之声,极具力度。
只是陆常仪没有动。
因为陈照水长袖一卷,用执扇的姿势握住了箭。
界门上蜿蜒而出的藤蔓终于又缩了回去,麻衣少女还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朱聪道:“姑娘何必惊恐至此,陈君侯与陆右使都是讲道理的人。”
少女说话的声音和尖叫仿佛:“可是垂辉千chūn不讲道理!这是谁的垂辉千chūn?这界门上是谁的垂辉千chūn?”
她叫得十分惊恐,可惜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惊恐。见过垂辉千chūn又能幸存的,统共也不多,更妄论有胆量回忆往昔转述经历的人了。
欧阳克念了一句李太白的诗:“我志在删述,垂辉映千chūn。”
郭靖低声向朱聪道:“二师父,这句话什么意思?垂辉千chūn又是什么?”
朱聪在他头顶一敲,这才指向界门道:“这是李白的诗,意思是写出漂亮文章流传下去,不过在这里,恐怕指的是那些藤条。”
陈照水与朱聪同时开口,念的是另一句:“垂辉千chūn,功成万骨。这界门上的是谢远所种,如今主人身故,是无主之物。”
见众人仍旧是一脸疑惑,陆常仪只好补充道:“意思就是,世上已经无人能遏制它了。哦,对了,刘左使就是它伤的,刚才咽的气。”她编排起刘chūn生来,面上一点心虚之色都无,好像这是她平日里常做的事qíng一般。
麻衣少女在陈照水提到谢远的时候,就已经远远地站在最远的地方,恰好在韩小莹身边。韩小莹低声安慰道:“不要怕。”
麻衣少女道:“你们站这么前面,寻死不成?我家,我家就是被这种东西屠门的,若不是我师父火烧阻了一阻,我也就不在了。”没有人相信她,她说的太惊世骇俗,陆常仪又惯常乱说刘chūn生的事qíng,于是就都还站在原处,只是出于谨慎并未上前仔细打量。
场面只安静了一小会儿,陈照水笑道:“瞧瞧,一打起来就会忘了本该做的事qíng,这是你们武林人的通病。太行山的姑娘,你还要按照江湖规矩来解决你家的事qíng吗?”
麻衣少女抿了抿唇:“即使是江湖规矩,也有上门寻仇的事qíng。”
陈照水道:“好。”又转头“看”向陆常仪:“你去吧。”
陆常仪点了点头,缓步走出内厅。界门上的垂辉千chūn在她经过的时候象征xing地摆动了几下,并未像麻衣少女所期待的那样,阻碍这位剑客的步伐。
垂辉千chūn仍旧是时令二十四的招式,藤蔓由内力催发生成,故而需要数人联手才能铺排开,可惜只能击杀平头百姓,对身怀武功者只能起到gān扰的作用,被称为时令二十四中最无用的招式。此时更是只有陆常仪一人控制,自然就只能配合谎言来增加其恐惧效果。
自己的招式自然不会阻碍自己,于是绯红的剑光如同落霞般亮起,灿烂绚丽一如人之勇武。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解释了照水妹子盲眼以及奇怪xing格的由来,她吃过不少苦头,不过都没太放在心上,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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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事qíng很多,更新将非常随机掉落,请小天使们养肥吧QAQ对不起
☆、第三章
陆常仪动作gān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并不像寻常少年侠客一般,喜欢在击败对手后,保持一个潇洒好看的姿势。正如陈照水必要确认对手死亡才会卸下戒备,陆常仪对待对手也十分慎重小心,决不会为了好看潇洒而留下破绽,这种习惯乍一看会觉得有些奇怪,但如果在这方面栽过跟头并且招致非常糟糕的后果,那么也就不足为奇了。
陆常仪环视着四周的英雄豪杰,缓缓道:“可有人愿为她敛尸?”她说完这话,麻衣少女才慢慢顺着岩壁跌坐下来,眉心伤口艳丽似花钿,恍惚之间给人以还在世的错觉。
如何有人会作答?
于是陆常仪叹了一口气,回程的时候顺手捉起麻衣少女的尸首,往界门上的藤蔓处丢去。藤蔓一触碰到新鲜血ròu,无需旁人驱使,自发地缠绕其上,眼尖的人甚至能看到藤蔓长出细丝扎入皮肤。站在外厅的客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藤蔓吸尽养分,将尸体化成一蓬细灰,才像是心满意足一般缓缓后退,留下半边青铜面具在地上弹跳了数下,滚到多宝架下头。
终于有人忍不住道:“这未免也太过了!”
陈照水疑道:“既然来寻仇了,总归是生死有命了。难道你们的江湖不是这个规矩?”
丘处机冷声道:“胡言乱语,岂可混为一谈?”
陈照水想了想,方道:“也对,照你们来说,我们是大大的恶人,这种好事是轮不到我们的。”陈照水说这话的时候,面容还是很柔和,斑驳灯光在她身后忽明忽暗,给人以一种荒诞感:她自始至终都在反复qiáng调自己在按着对方的规矩,但她理解的方式总有微妙的出入,让人不得不怀疑起自己一直坚持的教条的正确xing。
所幸陆常仪总是认得丘处机的,解释道:“这个道长非常固执,和前面凶你的人是一样的,不用理他。”
丘处机一听这话,不由大为生气:“你从前歪理相缠,扰我师门事务,我还不曾分说!”
陆常仪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明亮且富有朝气,带着一种剑客独有的锐利感,与陈照水柔和神色形成鲜明反差,但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相辅相成极为和谐。她笑道:“你说的是哪桩事qíng?甄志丙还是完颜康?还是那位清静散人?对了,王重阳王道长可不是我得罪的。”
丘处机怒道:“不是完颜康,是杨康。”
欧阳克一收折扇:“丘道长此话未免有失偏颇,小王爷天潢贵胄,自然是姓完颜。”
丘处机道:“贪慕富贵,不认亲父,有失人伦。”
陈照水虽然不知道这是事qíng起因经过,但也能大概猜出这是一出生父养父的戏码。她问道:“被人抱养,按规矩是和生身父母无关的是不是?”
丘处机冷冷道:“完颜洪烈虏□□儿……”
他话说到一半,陆常仪就打断道:“杨铁心还抛弃妻子呢。”
丘处机又道:“杨康本是宋人,如何能认贼作父?”
陆常仪道:“完颜王室养他十八载,自然是远胜那位从未谋面的逃犯的。”
丘处机道:“血脉有亲疏。”
陆常仪道:“甄志丙还是我们青冢部属的血脉呢,我也没叫他杀你。”
丘处机一口气堵在咽喉,心知不能和陆常仪再纠缠,于是对看起来好说话的陈照水道:“陈姑娘,这件事qíng你管不管?”
陈照水道:“我就听到你们两个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何评判?”
丘处机简单说了杨康的身世,又道:“陆右使夺我弟子,又伤我门人,此事我必要一个jiāo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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