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_Catchen【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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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边是姬原,右边……竟然是一块空碑。

  风巽双膝跪地与空碑前,把刚才买的纸钱慢慢烧尽,全程凝神不语。

  如升一直在旁边陪着,此qíng此景让她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父亲,如世初。

  她母亲早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剩下她和父亲相依度日,虽然他父亲平日军务繁忙,但一直允许她随时进军营探望,所以和其他官宦世家的孩子比起来如升并不缺少溺爱。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好一座将军府如今只剩半壁残垣了。

  纸钱烧完,风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如升说:“我雇了一辆马车,现在应该在官道上等咱们了。”

  “你……确定要带我回西京吗?”

  “是。”

  “就这么回去?”

  风巽抬头看了如升一眼,笑道:“难道你还要乔装一番不成?”

  如升面露尴尬,说:“西京有很多官家的人都认识我,如果我就这么回去,不出半日准被缉拿归案。”

  风巽双手向后一背,坚定地说:“放心,我会把你藏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临了,风巽又补了一句:“当然了,晏屠嘉除外。”

  “……”

  凉风卷起地上的灰尘,盘旋几圈后又全都chuī散了。

  如升和风巽一齐走在林间,他们身后的磨盘树不停摇曳,有花瓣掉下来,铺满南山。

  ……

  “这就是你找的马车?!”

  官道上,如升看见一匹四肢qiáng壮的棕马,但是马车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风巽走到马前,轻捋了几下它的鬃毛,而那匹马则温顺地任着他摸。

  “赶马车的人呢?”

  “你啊。”

  风巽说得一本正经,如升还真就信了。

  “可我不会啊!”

  风巽把手搭在马背上,转头过来,怡然地看着如升,说:“你爹不是将军吗?”

  如升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我会骑马,但是不会赶马车。”

  她觉得这二者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就像她认得刀,但不会刀法一样。

  正当如升不知道风巽下一步会怎么对付她的时候,忽然看见马车侧身走出来一个男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弘远。

  怎么回事?!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并未跟过来啊!

  “楼主,小姐。”

  弘远怀里抱着糙料,还不忘躬身行礼。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风巽点点头,走到如升跟前,一把推过去,如升没站稳,直接趴倒在了车头。

  “自己上去,快点!”

  “……”

  病好了是不是?jīng力又恢复了?

  如升咬牙闭眼,有种想一嘴巴抽过去的冲动,可她不能那么做,也做不到。

  如升进到马车里后风巽也跟着上来,两人共坐一处,不挤,但也不宽松。

  “我……”

  如升刚说一个字马车就动了,她没坐稳,晃了几下直接扑到风巽身上。

  完了!

  如升盯着自己手掌所触之处瞬间红了脸。

  而转头看时恰好与风巽四目相对,他靠着车身,一脸无谓地看着如升,很是淡定。

  那是如升小半生经历的最漫长的时间,她一动不动,像是丧失了思考。

  “差不多了吧?”

  风巽眯了眯眼斜看她,眼神掠过之处,柔qíng无痕。

  如升快速抽回手去,窘迫不堪,甚至有种想跳马车的冲动。

  身旁人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说:“看不出来啊,原来你是这样的姑娘。”

  “……”

  “考虑一下来我的莳花阁吧,你长得还算凑合,月赚一百两不成问题。”

  什么叫凑合?!!!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如升明晃晃地白了风巽一眼,撩开布帘看向窗外。

  路旁鲜花盛开正当时,可如升全然没有心思欣赏,刚才的触感尤在,软乎乎的一团,还有点热……

  即使不深谙世事的她也明白那是何物。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qíng,人从窗外转回来,淡淡地说:“我不卖身,死也不卖。”

  话语看似激烈,但从如升嘴里说出来却很缓慢、无常,她不介意风巽的轻看,因为尊严这东西对现在的如升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风巽听了搔搔头,说:“我记得某人前两天刚跟我说过,谁帮她报仇她就嫁给谁。”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靠你这幅处子身求全吗?”

  如升猛地转头,眼泪在眼里转了两圈又qiáng忍流了回去。

  她不能哭,如果哭了就是认输。

  “先生的意思是只要我去莳花阁,你就能帮我报仇是吗?”

  风巽懒塌塌地抻了个懒腰,长腿伸于前,没回应。

  如升眼神跟过去,那双腿笔直,细长,有力,就像杨树gān一般,叫人挪不开眼。

  “你放心,等到了西京,晏屠嘉会帮你办好一切,只要你相信他。”

  你也只能相信他。

  风巽不知自己为何几番把如升往晏屠嘉那推,如果解释为成人之美……他又觉得不完全是。

  马车里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道路的声音,追赶着太阳的方向。

  ☆、第十章

  马车疾驰了大半日终于停了。

  “下车!”

  风巽说了一声,先一步走下去。

  如升的身子不如风巽那般习武之人,颠簸一路简直要命,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从马车下来,如升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这是哪啊?”

  风巽只顾着往前走,没理她。

  弘远牵着马,接过话去:“小姐,这里是莯阳驿。”

  哦,原来是驿站。

  等等!

  如升叫住弘远,问道:“我听说莯阳驿是官驿,除了朝廷来往的官员外普通人一律不能借住,除非有驿长亲发的“邮符”,否则硬闯的话,按南晋律法当杖责八十。”

  “小姐对南晋的律法好熟悉啊。”

  那当然,小时候是她爹一条条bī着她背的。

  见弘远一点都不着急,如升又说:“我知道你们楼主不怕疼。”

  “他怕。”

  弘远说得有板有眼,就跟真有那回事儿一样。

  如升见跟他说不清,转而又跑去追风巽。

  ……

  这个驿站离路边有一段距离,道两旁长满了香樟树,因为树种的关系,周边蛇虫鼠蚁一概没有,景色倒也清明别致。

  如升追上风巽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男人jiāo谈,那男人长得五大三粗,下巴处还有一颗黑痣,光凭面相就显得很jian猾。

  值得一提的是他穿了套官服,如升猜测他是这里的驿长或者驿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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